钱淼是土生土长的泰清人,他是单亲家庭,四岁多的时候父母离了婚,从此他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他还有一个姐姐,判给了父亲。至于父母的爱情为什么走不到终点,其原因钱淼也不是太清楚,但多少也听邻居们说过一些,好像是父亲烂赌,欠下了一屁股债,还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母亲实在无法忍受这才离的婚。但有趣的是,离开了母亲后的父亲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后来的他不再烂赌,并用心做生意,没几年时间他又就如换了个人一般的出现在了别人的面前,现在的他不仅有了自己的事业,更是认识了一些与政府的官员,后来甚至在泰清旁边的暨平市入股了多家石油站,一时风光无两。对于父亲,钱淼心里谈不怨恨,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他一年和父亲少有几面,见面也多是吃个饭或随意几句的寒暄,算是尽了父子情谊,然而对自己的姐姐钱冬茧钱淼却是表现的格外亲近,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在父母破败的婚姻中,受伤最深的也就是他们,二人只要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自己做错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只有姐姐会真心的站出来维护自己。
这样的家庭环境让钱淼的心性多少有点些早熟,也使得他的性情变的坚韧阴忍,冷静且善于忍耐,总是能合理的分辨出主次与先后,并然及时的作出应对,预判和处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常常都能做到料敌于先,这些看似都是他的优点,是他智商高的完美体现,但是如果他的情商跟不上,这些优点就可能变成了他致命的缺点了。是的,他是一个智商很高,但却极其缺乏情商的人,他不擅交际,且生性凉薄,不善沟通……于是在同事及朋友的眼中,他的“定力、坚韧与冷静”就成了他“阴暗、危险、不可交”的标签,他甚至没什么朋友,谁会愿意和一个“玩阴”的人交往呢?于是长时间的独处,让他变得越发“不近人情”,同时也就缺乏了对事务决断时的果敢与独断力。这种缺陷恰恰与他职业生涯的进升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要知道钱淼一直处在操盘手的位置上不上不下,从来都不是因为他个人的能力不足,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别人在团队作战时,他都在孤军奋战,除了自己主职的业务技术所需,没有任何的外力支援。任何的成功,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这就是团队协作的重要性。那么这些道理,钱淼他难道不懂吗?他懂,他只是已经习惯了,习惯让他变的麻木,变的不愿意再去改变自己的思维,哪怕错了,就这么错下去就好。
如往常一般,下了班之后钱淼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办公区域整理停当之后,便迈着那和他性情差不多一般慵懒的步子离开了公司。他的背上跨着双肩包,这个包是他大学毕业那年钱冬茧送给他的,他喜欢背着这个包,虽然它已经有点陈旧了,虽然他还有很多的包……
时值仲秋的下午,太阳并没有完全落山,黄昏的余霞红艳艳的,早没有了中天时的热烈,洒在钱淼的脸上,钱淼感觉很温暖,他以手遮眼微微仰头,让自己的正脸最大面积的去接触阳光。然后,阳光就真全落在了他的脸上,钱淼感觉到脸上的温度,难能可贵的露出了一个和阳光一般明亮的笑容。
说到长相,25岁的钱淼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美男子”,虽然他个子并不是很高,而且身材有些清瘦,但他的脸蛋绝对是可以称的上精致的,那如鹅蛋般优雅的线条如被修整过一般的菱角分明,在25岁的年龄,充带着丝丝婴儿肥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配上那分布标准的五官,最为显眼的是那鼻尖的一弯鹰钩,使整张脸蛋显得格外立体,越发的文秀。虽然看着好像少了几分阳刚,但却平添几分阴柔之美。和他的性格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今天是周五,明后两天都是休息,地铁站人流涌动,也不失为一种城市的一种景色。钱淼静静的走在人群里,上了一辆去新区方海南院的地铁。此时的钱淼并不打算回家,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母亲在邻市的一家私企上班,距离有几百仅公里,通常一个月也就回来一两次,所以基本上的时间里,钱淼都是在独处。现在他打算去找下他姐钱冬茧,她在离自己公司几个站外的一家市立医院上班,平常也没什么假期,但弟弟过来,她总会想办法相陪,对于钱淼来说,姐姐好像就成了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近的人。
在医院的楼下打了几次钱冬茧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钱淼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下午的5点16分,他心想:这会姐姐应该是跟医生一起巡诊去了,便放下电话,迈步走进医院,上了去六楼外科住院部的电梯,他知道钱冬茧在哪个办公室,他直接上去等她就行了,反正马上也快到吃饭时间。
上到6楼,护士站里和钱淼相熟的几个值班护士很友好的和钱淼打过了招呼,钱淼也都一一微笑着回应她们,还会有一没一的和她们聊上几句,在这里,钱淼常常感觉到无比的自在,因为姐姐的原因,这里很多护士都认识他,钱冬茧是出了名的“扶弟魔”,而且她为人与钱淼是完全不同的,她很会做人,也懂得相处之道,和护士们之间基本上没什么嫌隙,虽然她来的时间很长,但总是能很自然的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大家也都愿意和她接触,自然的,很多护士们,也把钱淼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这个是谁啊……”
“茧子的弟弟,叫钱淼。”
“别说,俩姐弟长的还真像呢……不过钱淼看着,好像比他姐姐还秀气。”
“我说了吧,是个帅小伙,怎么样,动心不?但有女朋友了,你还是别想了吧……”
钱淼坐在护士站那长长的木椅上涮着手机,刚听姐姐的同事说姐姐巡检去了,他就干脆坐在这里等,这会隐隐听着有人在小声讨论自己,也不去管它,他生性凉薄,对外在事物好奇心原本就不是很强,再加上他不喜热闹,也知道一群女人凑在一起,总是会八卦些的,所以也就不再理会了,继续坐那刷手机,看小说。
十几分钟过后,钱冬茧巡查回来看弟弟已经坐在了那里,忙到护士站里放下手上器械走了过来,拉起钱淼,半带开心半带责的对钱淼嗔怪道:“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过来了?我也好请个假去接你啊。”说着话,就围着钱淼上下打量了起来,感觉观察的不够,又朝钱淼转了个圈,好像生怕他少了块肉一般:“我看看,等多久了?累坏了吧?”
“哎呀姐,你干嘛呀,又不是小孩子了,好多人看着呢,丢人的不咯。”钱淼缓缓甩来钱冬茧的手,心里对有这样一种关怀却是异常高兴的,从小父亲基本不管他,母亲除了叫他学习就是学习,也只有在钱冬茧这,他才能真正感觉得到一点来自家,来自亲情的温暖。
“又不是个外人,我自己弟弟怕什么。”钱冬茧嗔了钱淼一眼,自己却也没忍住发出了如铃般的笑声,见到心爱的弟弟,她就算再遭的心情,也瞬间平实了:“吃饭了没有?你等下啊,我换件衣服,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钱淼点点头,露出久违真诚的笑容。
钱冬茧很快进去换了身衣服,和同事交待了几句,带着钱淼,一路雀跃的就下了楼,去到停车场,开车,载着弟弟扬长而去。
钱冬茧载着钱淼去到了当地较有名的一名川菜馆。俩姐弟都是泰清人,泰清人口味本偏清淡与微甜,注重养生,在饮食方面较之喜好“重”与“辣”的一些地方菜系相对考究,但钱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喜欢上了口味重的食物,对川湘菜系更是情有独钟,这使得疼爱弟弟的钱冬茧不得不四处帮他找适合他口味的馆子,有时她也会在住的地方给钱淼下厨做上几道已经越发地道的川菜。慢慢的,为了迎合弟弟的胃口她也开始一点点的喜欢上了那些重口味的食物。
今天一如往常的钱冬茧点了一道干锅鳜鱼,点了一道麻婆豆腐,然后还点了一个冬菇牛肉汤,这些都是钱淼平时爱吃的菜,看着钱淼狼吞虎咽的样子,钱冬茧一脸宠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