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间,钱淼把这段时间工作上与情感中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没有一点保留的告诉了自己的姐姐。只有在姐姐这里,他才能像个孩子一样的袒露心扉。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大事情,对于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钱淼来说,只需要通过一点时间自己也都是能慢慢消化的,正就如工作上的不如意,他也知道原因,无非多是数据部与财务部对自己的挤兑,加上业务部的人也多见风使舵,好的客户资源都偏向了别的技术组,自己虽然是一个资深的操盘手,手下也有自己的小队,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很难达到自己心目的成交率,至于他前女友的事情,他就看的更开了,虽然有些伤心难过,但毕竟不是一段什么好姻缘,早点结束总比目后要面对更多的是非和干扰要好的太多。
钱冬茧细细的听着,不时的安慰弟弟几句,当听到钱淼谈到那个离开的女人时,她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不顾自己淑女形象的大骂对方狗眼看人低,那愤愤的情绪竟表现的比钱淼还要激烈,就像是真的想要去找那个女人算账了似的。最后没办法,还是钱淼反过来安抚自己的姐姐让她情绪不要太过激动。
“臭不要脸的,什么东西嘛!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我们哪点有配不上她?可了笑了奇了怪了,我呸!当初我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人了!”钱冬茧似乎并没有完全平息怒火,骂着那个女人的同时,拿手中的筷子恨恨的扎着盘子里的鱼,赫然是已经把那条无辜的鱼当成了自己的发泄品了,生气时的钱冬茧,居然说不出来的多了几分可爱。
看着钱冬茧愤愤不平的样子,钱淼心中的乌云悄然退散,脸上又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钱冬茧说:“姐,你干嘛呢?怎么和一头牛一样拉不住了,现在失恋的是我,我都放开了,你就别气了,鱼都被你全弄烂了,我怎么吃嘛。”
钱冬茧停下了刚才还在“虐待”鱼的手,见整个饭局都阴沉着脸的钱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才心中一宽,叹了口气,白了一钱淼一眼,往自己嘴里夹了块鱼说:“还不是为了你?我一点女神形象都没了,刚才过去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估计是把我当成了女神经病了,你倒好,反倒过来嘲笑我了,所以说啊,你们这些男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冬茧其实在心里很澄明,她是个很开阔的女孩,知道聚散随缘的道理,同样知道有些人的来并不一定是好,有些人的走也不一定是坏,她之所以要那么失控般的发一通疯,完全是为了钱淼。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了,虽然很多时候他看上去冷静睿智,其实内心并没有多么的强大,很多事情都喜欢鳖在心里,不对他人提及,男人的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尽管对自己还算是特别的,但有些情绪,总是需要释放出来的,太多的阴暗留在心里,时间久了,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身心健康,但以钱淼的性格,让他如个泼妇般的去大声发泄这样一件让男人难以启齿的事情,那着实太过于强他所难。没有办法,居然弟弟说不出,那就自己帮他说出来好了,这虽然有些损形象,但好歹看到弟弟笑了,也算是非常值得了。
“你们男人?”钱淼皱了皱眉,随后看着钱冬茧,一脸的坏笑,这个男人心思异常缜密,很快就在钱冬茧的话头里找到了一些异样的关联。
果然钱冬茧的脸微微一红,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她一边解释让钱淼不要乱想,一边心里骂着这个小机灵鬼,前段时间她确实交往了一个男性朋友,现在二人的关系很暧昧,她比钱淼大三岁,今年已经28了,25岁那年,她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的那些年里,对于爱情和婚姻,她心中的恐惧始终大于期待,虽然她自己也想要重新走进去,却好像在心里关了一扇门一般,找不到钥匙打开。就连面对他现在交往的这个男人,她心里也是一种怪异到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男人对她很好,长的也高大帅气,是很多女性不错的选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钱冬茧总觉得哪里不对,虽然她也想完全的接受他……然后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暧昧关系。这会被钱淼突然给抛出来,那感觉就像是个小偷入室的时候刚好撞见了主人一般的,说不上来的尴尬。
好在钱淼似乎也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她便忙回过神来,转过话题微笑着问钱淼:“吃饱了没?要不要点个菜?”
“干嘛?要用吃的堵住我的嘴啊?”钱淼如我孩子般的哈哈大笑,随后一抬头便触到了钱冬茧那能杀的死人的眼神,忙又闭上了嘴,闭的紧紧的。
“不,我想撕烂你的嘴!”钱冬茧说,说着就真的一脸沉沉的站起了身,指着钱淼,手指一勾:“过来,嘴巴张开!我让你以后还敢乱说!”
钱淼紧紧闭着嘴,摇摇头,看着钱冬茧扑了过来,哈哈笑着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呼叫着:“疯女人被人知道了秘密,要杀人灭口了!”
钱冬茧懊恼的一拍头,唤了声买单,心想着今天的形象算是在这臭小子手上完全给毁了,匆匆结了账,整个人也加快了脚步,朝早已远去的钱淼追了过去……
时下已经入秋,入夜后的气温有些凉意,钱冬茧还在为刚才钱淼过分的戏弄而生气,现在她鼓着嘴开车,不去理会那旁边厚着脸皮有自己搭腔的钱淼。
“姐,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变的这么小气了,真的是,开个玩笑嘛,我都失恋了,说好了今天我最大的。”钱淼逗了半天,见钱冬茧依旧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他也有点无趣了。
“我从来就没很大气过好吗?你说了那么多书难道都没听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怕是已经忘记了我的性别。”钱冬茧对钱淼确实是生不起气来的,见钱淼快生气了,她也只能退让一步,从小她就是这么让着钱淼的,以至于钱淼在她面前总是无所顾忌,但不管怎么说钱冬茧还是比较喜欢弟弟在自己面前随心所遇感的,这说明他把自己当成的亲人。
“我本来就不知道你的性别,我只知道你是我姐。我亲姐”见钱冬茧说话了,钱淼又再开始厚着脸皮往上蹭,一脸贱贱的笑容,也只有在钱冬茧面前他才能如此真实的表露自己,常人很难见到他这活泼的一面。
“别闹,开车呢!”钱冬茧见钱淼又凑了过来,没忍住嫣然一笑,把凑过来的钱淼推了开去,又转而一脸认真的对钱淼说:“淼,今天的事,你不许和爸妈说啊,这几年他们可是够操心的了,大家都消停会。”
“嗯?什么事?”钱淼一脸不知情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最好记得你现在的状态,不然!”钱冬茧露出一脸凶恶的表情,钱淼忙配合着做出害怕的样子。气氛瞬间也就缓和了下来。
“怎么了,姐,这两天没休息好吗?”见钱冬茧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钱淼问。
“不是,有点乏。”钱冬茧说:“淼,你驾照考多久了?”
“大学的时候统考的,几个月前换的证,有6年多了。”钱淼说
“熬”钱冬茧应了一声:“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不怎么敢开车么?”
“哪有不敢,我是不想开,现在地铁这么方便,泰清车又多,开了出去停在哪都成了问题。”钱淼说。实际上,他是真的有点畏惧驾驶的,那一年他开着车冲进了一条河沟里,还好附近有人营救的及时,不然早不知道去哪家投胎报到了,那次事情以后,驾驶在他心里就有了一定的阴影,他父亲给他买了一辆GL8,除了常规保养和必要时开出去一下,它基本就停在那里成了一个摆设品了。
“对了姐,你如果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把我送到地铁站口就行了,省得你一会还得自己又跑回来一趟,麻烦的很。”钱淼说。
“没事,反正请假了,先送你回家吧,一会回去,我好好补一觉就是了,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医院病人特别多。”说着话钱冬茧又打了一个呵欠,钱淼也不好再推,毕竟自己家和姐姐医院宿舍也不是太远,就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话虽如此,总归是怕钱冬茧太困,钱淼只能没话找话的钱冬茧聊着天。
“淼,前面那车后面的标语,你看的清么?写着啥,那么小字。”女人天性都是好奇的,正无聊间,突然见的前方一辆GOLF的车尾上一排小字的标语,标语旁还印着一个苦笑的娃娃,这一串看不太清的小字标语加上那一个小小的娃娃头,显得异常的滑稽,钱冬茧眼睛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钱淼定了定神,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清,为了迎合姐姐的好奇,他干脆出了个馊主意:“开个远光,凑近点,我看看。”
“好。”钱冬茧应了一声,脚下给油,提速就往那辆GOLF凑了过去。
“再近点。”钱淼说:“字太小了,看不清哇。”
“恩……”应和声中,钱冬茧又再给了一脚油,把距离和前车越放越近。随后钱淼只听得钱冬茧一声惊呼,随后便传来“砰”的一声脆响,钱淼感觉自己身子一阵,心下叫着不妙,很明显,在前方的车突然的一脚刹车后,两辆车结结实实的“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