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生难掩着心疼道:“公主念旧情,可有时该舍下该放弃的都该舍下放弃,公主的悲痛又有谁能感同身受,在外人眼里不过是做戏,皇室子弟哪有什么情份可言,小公子是公主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属下说些难听的话,他背叛过君上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背叛公主和王爷的。”
林辰一字不落的将这些话都听了去包括她嫁给自己的目的。
轻衣抬起眸子看着他皱了皱眉:“俊宇没你想的那么不堪,皇室子弟自古以来都是薄情寡义很是正常,他不是,唯独他。”
心领神会的故生更加难过了几分:“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公主本也是可以做个贤良之妻相夫教子与王爷共度此生,属下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如此之倔不肯放弃。”
笑了笑的轻衣略显无奈:“是林殊幻,我与锦澈成婚前一日把我诱入血池困住自生自灭的人是林殊幻,母女连心我知道了阿娘的被折磨和羞辱的过去,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是林殊幻了,他想杀我为的就是怕皇叔和苏家报复,没有那一次血池之事或许我能淡忘,他不该让我记起来,记起来从前过去的一切,一位血统纯正高贵的郡主万千宠爱,一朝沦为阶下囚后成为舞姬疯子,隐藏身份苟且偷生,我怕,我怕极了,我怕我所在乎珍视的一切都离我而去,我怕锦澈....会落得和他父王一个下场。”
“夫人是很温柔的女子也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一舞倾城无人可比,属下从前以为公主会与子夜殿下成为一段佳话的,毕竟这是冥界所有人万众瞩目的事情。”故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拿着书的轻衣迟疑了许久:“我和他只有利用欺骗背叛,我也以为我会和他在一起,后来我也不再信什么真心,锦澈与他不同,他只一心一意与我一起,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会永远站在我的身边,就算我背叛了四海八荒,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前,他是有多信我才会舍得把命交到我手上,子夜当初再喜欢我也没有将护身龙鳞交给我,而他在我还没有明白他心意之时就将护身龙鳞给了我,所以我又怎么会让他失望。”
察觉到范旭泽气息的林辰急忙收敛气息躲到了玄关处,追上去的范旭泽没有追上:“谁!”
“二爷?”轻衣和故生看了过去,范旭泽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和故生相互行礼:“公主就算是明白了王爷的心意仍旧是将王爷推开了,推的远远的这一次王爷几乎丧命,心头鳞与心头血同时给了公主,难道公主还想像现在这样吗?何时公主才想回到王爷身边去。”
轻衣坐在石凳上捏紧了裙摆:“我要保他!”
范旭泽耻笑了一声:“保他?公主是有多不信任王爷才会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全心全意爱护一人,而心爱之人却与他人结为夫妻,公主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愿意和王爷一起面对,也就不会成为现在的模样。”
“不一样,我亲眼目睹他如何为了我受诸神讨伐又如何为了我几次陷入困境,二爷,我不能害了他。”轻衣强忍着泪水掉下来的冲动。
摇着头的范旭泽挥起袖子坐下:“公主离开了王爷跟要了王爷的命有什么区别?没有公主的日子王爷日日难熬,借酒消愁,君上几次责罚苛责王爷依旧如此,公主,有些事不是公主自己觉得可以就可以的。”
拿出绝情丹的轻衣默默的放到桌子:“我求二爷一件事,若我有一日....回不来了,二爷就把这颗绝情丹给锦澈吃下,让他忘了我寻一位好姑娘安稳度日,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想害我,而我又有多少时日能活,如果我遭遇不测永远回不来的话,我希望锦澈能彻底把我忘了,二爷,我求你这唯一的一件事。”
接过绝情丹的范旭泽狠狠的捏碎了瓶身和那颗绝情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公主不幸离去我相信王爷绝不苟活,我会成全王爷的痴情不会阻拦的,公主,你信王爷一次,他宁愿死也不想把公主忘记。”
“别喝了。”楚尧抢过苏锦澈的酒杯,看向他的苏锦澈笑着说:“楚尧啊,你回来了。”
楚尧看了下四周抿抿嘴:“你一直住在公主府喝酒的吗?文勒呢?他怎么不在身边伺候王爷还纵容王爷喝这么多酒。”
苏锦澈醉醺醺的端起酒杯:“是啊我一直都住在公主府的,这里是轻衣的家,文勒和小凡去练剑了,他在我身边唠叨的心烦意乱的,索性我就把他赶出去了。”
嫌弃的楚尧闻了闻道:“王爷身上一股子酒味我伺候王爷沐浴更衣吧,主人过几日就要回来一趟的,主人可不希望看到王爷这样子。”
“回来?真的吗?”苏锦澈眼中那一刻带着光在闪烁,他趔趔趄趄的要起身:“那是要沐浴更衣好生准备几日,免得酒气熏到轻衣了。”
轻衣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我想问问二爷是否还是当初的二公子,也是否全心全意的爱着初墨或是仅仅是为了责任。”
范旭泽愣了一下垂下眸子:“二公子已经随着香凝去了,在公主面前的是郡王府的范旭泽不是什么二公子了,初墨终有一日会成为翼族帝君我会陪着她接受自己的使命,也会尽全力守护冥界,这是做为臣子和男子的本分,我会爱护初墨像爱护香凝一样。”
她睁开眼睛示意故生退下:“是啊,二公子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二公子了,真好,二爷年少有为好生让人羡慕,可惜我不是二爷,我赌不起也输不起,二爷可以我不可以。”
“不!我与公主相识相知的时候公主还是轻衣小姐,王爷不是殿下,王爷值得,所以公主得信他再给他一次机会,我感到遗憾的是公主和王爷相爱时常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几次三番的将王爷放弃,在我眼里轻衣小姐才是自由洒脱的那一人,我相信王爷喜欢的也是最初的轻衣小姐并非什么冥界公主,年少的相互扶持一路陪伴无尽的落寞都能熬过来,所以请公主再为了王爷勇敢努力一次。”反驳的范旭泽倒是让轻衣很是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笑起来的轻衣抬起手握着茶壶道:“往后余生惟愿安好,不负不欠,我不希望和锦澈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我喜欢他的容颜他的笑,他的放荡不羁和筹谋睿智他的一切我都是如此喜欢,我想看他笑,那是我见过最好的模样。”
范旭泽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将军让我问公主一声,事情结束以后可愿以瑞王妃的身份重回冥界瑞王府,只要公主愿意那么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公主再去考虑。”
犹豫了一下的轻衣点了点头:“我想我愿意从前和离是我提出来的,我想他是难过的。”
“睡醒了?”银川站在沈御床前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坐下来,沈御看到他捏紧了拳头默默的坐起身:“银川大人好兴致,竟有空来我这个小地方,怎得不在宫里。”
银川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哉悠哉的模样看向沈御:“我自然是来奉少主旨意废了你,沈御大人忙活了许久如今翼族太平,沈御大人是不是也该清闲一些了,交出兵符安顿此生,少主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倘若你不从,我也就只能奉命行事将沈御大人关入冰渊生死都不得出。”
沈御坐在床沿边没有看他:“我喜欢少主半生为她平定翼族,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吗?”
翻个白眼的银川淡淡的回答:“喜欢?整整两次都是因为你,说什么喜欢,一次跳崖一次焚烧少主阁都还不是因为你,少主喜欢范旭泽你偏偏不依,私自拦下范旭泽不让少主相见,相思之苦少主怎能承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为了翼族有没有问过少主她愿不愿意,翼君逼她你们亦是如此逼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冰封的时候该是有多绝望和痛苦?”
“我是为了翼族!难道死去的人就不无辜吗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的母亲,我身边所有人都是为了少主而死!包括我也是为少主而生,辅佐少主是我的责任和使命!她是未来的君上这点承受力都没有那她就没资格成为君上。”沈御恼怒的对上他的眸子。
欢耀从外面进来行着礼说:“这一次我站在银川大人这一边,少主是个人不是傀儡,就算是喜欢范旭泽可是少主也从未落下对翼族的所有事情,沈御大人,少主若不在了翼族又有什么意义呢,君上的信任岂不是辜负了,大人忙碌了这么多年该相信少主,也该放下执念成全少主。”
银川并不领情的冷哼:“你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家伙,我甭管什么翼族不翼族的,少主的能力我信的过,再不济我还在翼族,从前整个少将军府我都管的了,还管不住一个翼族?你赶紧交出兵符,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
拿出兵符的沈御站了起身走到他面前:“她不懂银川大人也不懂,她终究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会明白我是为她好呢?”
好笑的银川拿过兵符收起来:“她有心,只是她的心里没有你,少主有情有义,是沈御你不懂少主才是,你根本不懂少主想要的是什么。”
“还请银川大人念在沈御大人为翼族效力多年的份上饶了沈御大人吧,少主信任银川大人也请银川大人多替沈御大人求求情,好歹沈御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欢耀单膝跪在地上垂着眸子抱拳道。
揉揉脖子的银川漫不经心的说:“少主仁慈自然不会计较,沈御大人依旧做他的大人,只是收回兵权和从前的权利而已,等少主阁修葺好了少主自是回翼族的,谁再敢趁我不在的时候软禁或是威逼利诱少主,可别说我不顾及少主的颜面大开杀戒了,我这人向来如此,看不顺眼的人就杀了一了百了,最好记清楚了!”
林辰抚上轻衣的掌心她睡的正香甜,望着她的林辰满眼的落寞和爱慕:你心中当真没有半点喜欢过我吗?
绿光环绕着林辰他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看到她的过往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漫天烟花苏子夜落寞的坐在台阶上,轻衣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殿下。”“轻衣可愿意陪我一起站在无人之巅?”苏子夜向她伸出了手,笑起来的轻衣从前还是俏皮活泼的模样:“愿意。”
画面一转她提着剑指着苏子夜:“殿下不信所以才会背叛我,无论我说什么殿下都不会信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父君给了你满身的荣耀,如今你居然敢拿剑指着我?轻衣你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苏子夜毫不客气的唤出剑对上她眸子。
苏锦澈现身击开了他的剑:“子夜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君上都没有说什么,你又何必为一个外人生气。”
苏子夜气的脸都红了:“是她不是我,锦澈与我才是一家人,死的又不是你的人,锦澈当然会觉得无所谓了,我早该知道她满手鲜血就不应该真心错付!”
笑起来的轻衣手中的剑无力的垂下了眼中的泪滑落下来:“真心错付?你有真心吗?你信过我吗?你处处提防处处算计,你怕什么呢,君上再宠爱我又怎样,你才是他的亲儿子,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如果没有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在殿下眼中我这样的不堪。”
“你杀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侍从我不该防着你的吗?你只是个世家小姐却手握兵权谁知道你有没有策反之心,难道我不该吗?你就没有算计过我吗?你敢发誓没有利用我去夺父君喜欢?”苏子夜步步紧逼让她寒心。
收回剑的轻衣摇着头笑着掉眼泪:“我是一位将士我只为脚下的国土和君上而战,我以性命起誓若有算计策反之心,来日不得好死,死后魂飞魄散!不知殿下可还满意?”
苏锦澈挥开还要说什么的苏子夜:“够了我信轻衣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子夜你糊涂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树下的轻衣喝着酒一言不发,苏锦澈走到她身边端着绿豆糕:“你爱吃的我特地给你做的吃一点吧,子夜一时恼怒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他不是故意的。”
轻衣握着酒壶看向他冷淡的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
“知道归知道,我来不来就是另一回事,你从小就是这样性子好强,被误会了也不喜欢解释给他听,其实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苏锦澈泡着茶也不去招惹她。
走过来的轻衣盯着他的双眼:“连你都信我他却不信我,锦澈,难不成你喜欢我?”
没有否认的苏锦澈低头一笑而后抬起了头看着她:“轻衣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你。”
移开目光的轻衣坐在他旁边:“我才不信你的这些鬼话。”
笑笑的苏锦澈没有再说这些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父王说过要我护着你,轻衣,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掀了桌子的轻衣大发雷霆,侍女们一个个都不敢进去,故生也在门外瑟瑟发抖的不安,苏锦澈奇怪的走过去:“故生怎么了?”
“世子殿下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家小姐正在因为宗主的事情发脾气,世子殿下还是改日再来与小姐玩吧。”故生好言相劝道。
点点头的苏锦澈撅撅嘴:“今日大殿之上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我看看。”
摔着杯子的轻衣没看到他不小心扔了过去急忙侧身躲开的苏锦澈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不就是一个宗主惹你生气了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要因为这事生气了。”
轻衣似乎是被气的不轻:“他居然进言皇叔将我处死,真是一群狗东西,没有我他能爬上来吗?怎么才升官没几天得意忘形了。”
“你就是太好心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去拉一把的,就当是长个记性,皇叔不也是没有听这些话么,再说这么多年又不止他一人进言将你处死,总不是觉得你盛宠不衰就想心思把你拉下来好得你的权利,你再看看那些进言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别往心里去。”苏锦澈捡起地上的书放在桌上安抚她的情绪。
地牢里苏锦澈冷若冰霜的盯着面前被铁链锁着的男人:“当日你进言处死轻衣?我不知谁给你的勇气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轻衣抱着胳膊站在他身旁:“你抓他来万一惹的皇叔不高兴怎么办?”
苏锦澈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你高兴怎么都好让你不高兴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那些进言的人都是世子殿下除掉的?世子殿下是被这妖女鬼迷心窍了,有她在一日冥界迟早走向灭亡的,世子殿下千万不要听信了妖女的谗言,狐媚君上不算还要狐媚两位殿下,世子殿下三思啊!”男人怨恨的抬着头怒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