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捂嘴轻笑了两声:“舅舅该不会只是责怪几句就放他走了吧?”
江清封怒视着她不屑的说:“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敢杀了我吗?”
眯起眼的杨延挥手将他定住了:“放心没人会杀你的,来人去妖族告知妖君,江小侯爷大庭广众之下刺杀王妃,最不可恕,倘若妖君不亲自来给个说法,那本将军只好请示君上按着宫规处置他,来人压入水牢!”
看着他叫嚣着被带下去的轻衣转了转剑收了起来:“还好有舅舅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多亏了舅舅。”
“就算没有我他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信我亲自教的孩子身手还不如他。”杨延笑了笑伸手本想去摸她脑袋的却尴尬的想要收回,轻衣见到他这样主动的挽住他胳膊亲昵的蹭了蹭:“舅舅说的是,他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水牢里的江清封被锁着只剩下一个头冒出水面难受的六条尾巴都显露出来了。
轻衣蹲在池边拿着个树枝戳着他尾巴:“狐族皇室血统都是九条尾巴,你只有六条,难怪只是个侯爷。”
江清封一动不动的抬起头看着她:“我原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算是我看错了人。”
撑着下巴的轻衣满不在乎的说:“难不成你杀我还不能反抗吗?江清封我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妖君。”
“怎么你是多想见本君?”白夭夭望着她与她隔了一段距离。
站起身的轻衣笑了几声拱手行礼:“晚辈夏氏见过前辈。”
白夭夭看了眼水牢里的江清封施法想救他出来却被一道蓝光阻拦了:“你们做了什么?”扬扬手中符纸的轻衣抱着胳膊说:“还不是怕侯爷逃走不得不加固了,只是下了一道符咒而已,侯爷是妖族的冥界怎敢亏待侯爷呢?”
江清封惭愧的低下头:“君上,是臣办事不力没忍住才动手了。”
“不怪你,只怪冥界太狡猾了,夏轻衣这是本君第一次见你,果然与那丫头模样相似,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本君就该杀了她。”白夭夭像是故意激怒轻衣。
一挑眉的轻衣扬起长鞭狠狠的抽打在江清封的脸上不为所动:“没关系,反正侯爷犯的是死罪只要晚辈一句话谁敢放了他?”
白夭夭捏紧十指有些不悦了:“你敢!”
“前辈怕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吧,敢威胁我是吗?我啊就是吓大的,不然也不会总是惹的皇叔生气。”轻衣眯了眯眼笑了笑。
不耐烦的香凝忽然出现说:“跟她废什么话当初她一声不吭就将殿下抓走了,这笔账冥界还没有向她讨回来。”
眼神略带杀意的白夭夭趁着香凝不注意一鞭子打过去,香凝惊吓的用袖子挡住脸,下一刻轻衣紧紧的拽住了甩过来的鞭子:“前辈,这还是冥界不是妖族,怎么前辈就记不清呢?香凝站到我身后去。”
抓住她胳膊的香凝不高兴的躲到她身后,白夭夭抽回长鞭笑着说:“早就听说香凝郡主和轻衣生的相似,这一对比倒是轻衣沉稳些,也是一位是公主一位是郡主,这身份上就低了一等,不知香凝郡主做人替身可还习惯?”
轻衣明显感觉到香凝抓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似乎在隐忍:“香凝,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不喜欢轻衣被别人这样说,在轻衣心里香凝就是香凝,这不是我的痛楚而是轻衣的痛楚,我知道轻衣的心,只是心疼轻衣。”香凝忍的很辛苦。
拍拍她手的轻衣微微一笑:“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也是,妖族可没有公主,一个郡主而已都被前辈当个宝,冥界任何一位郡主都要比妖族的郡主优秀。”
白夭夭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冥王都不曾敢说一句,还真是恃宠而骄。”
不屑一顾的轻衣盯着她:“为冥界和君上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信仰的君上是冥界最尊贵的神,何时轮到尔等为虎作伥?”
“你!”
“轻衣。”苏云斯打断了想发脾气的白夭夭。
看过去的轻衣和香凝纷纷行礼:“皇叔。”苏云斯走到她们身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白夭夭恕本君直言,尔等小辈可没有资格在这里与本君讨价还价,是你妖族挑衅在先,轻衣可是没有招惹他半分的,本君要取他一半修为再放他离开就因为他是你的人本君才没要他性命,敢伤轻衣的人本君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犹豫了一会的白夭夭看了眼江清封:“可以但是本君有条件,既然是清封伤了夏轻衣,不如就让他们自己打一场,能不能取清封修为就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爽快答应的苏云斯背对着白夭夭俯下身轻声在轻衣耳边说:“只要不伤他性命,毁了他内丹都可以,本君知道他不是你对手。”
勾起嘴角的轻衣点着头:“轻衣明白。”
校场上很多士兵都在观战,得知消息的苏子夜苏锦澈范旭泽和杨延都来了。
苏锦澈刚要开口被苏子夜打断:“锦澈还是担心担心江清封吧,锦澈多久没有和轻衣交过手了?”“好几百年吧……”苏锦澈还是不太放心。
苏子夜笑着摇摇头:“那你还真该跟她交交手了,轻衣的身手我都自愧不如,父君和将军都不担心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
取下发簪盘起长发的轻衣脱下了碍事的外袍递给了香凝:“不如公平起见,不用法术和符纸好了,皇叔免得说出去我们冥界欺负人。”她穿着两件浅蓝色的内衫系着腰带竟也是清秀可爱。
“好,随你。”苏云斯知道她的身手自然也是不着急的。
白夭夭从后拍了拍江清封:“放心去,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厉害。”
点着头的江清封唤出剑走到中间,抱着剑的轻衣伸了伸手转了转剑:“你刺了香凝一剑,可是想杀的是殿下,这个账我是不是该讨回来,来吧动手。”眯起眼的轻衣一秒变得冷漠带着浓浓的杀意直奔着江清封而去。
没想到她剑法这般快准狠的白夭夭内心隐隐的不安了起来:糟了,小瞧她了。
江清封抵挡着她的剑略显吃力,轻衣绕到他身后像是戏耍他似得划破了他好几处却也不着急取他修为,恼羞成怒的江清封心急了起来主动进攻步步紧逼,翻身躲开一剑的轻衣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狠狠的刺进他小腹:“说了让你还,那我就不会食言的。”
拔出剑的轻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暴怒的江清封捂着伤口想站起身来,轻衣并没有打算让他爬起来而是毫不留情的踹在他背上将他按倒在地上又一剑刺穿他的掌心。
“清封!”心急的白夭夭想过去被杨延给拦了下来:“妖君担心什么,轻衣自有分寸不会伤侯爷的性命,受点伤就心疼了?”
不悦的白夭夭怒视着他却硬生生忍下去。
一只脚踩在他背上的白夭夭冷笑:“就这也配敌我冥界?不知前辈教导出来的侯爷竟如此不堪一击,晚辈不过只用了四成力就爬不起来,若是用十成只怕是侯爷没有命走出冥界,我只取你五百年修为,修为难得我不想太过分了。”她拔出剑一伸手江清封明显感觉自己的修为在被她吸取着,无奈被她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收起剑的轻衣松开了他走向苏云斯:“我知道皇叔是想取他一半修为,可是轻衣已经给过教训了,侯爷已经知道得罪冥界的下场,不如这件事就此作罢。”
“嗯,干的不错,按你说的来。”苏云斯满意的摸摸她脑袋。
拽起江清封的白夭夭给他止了血捏住他下巴塞了颗恢复气血和修为的丹药进去:“连个臭丫头你都打不过,本君真是白教你了,给本君好好看着。”
江清封捂着小腹的伤口低着头:“姑姑.....”
白夭夭推了他一把怒斥:“出了事就知道喊姑姑了,苏云斯,你的人教的不错,不知她可有胆量与本君比试比试。”
此话一出在场的小辈们不由的提了一颗心杨延也是皱着眉头想出手被苏云斯拦住:“轻衣你可愿让妖君教你几招?她是你前辈,岂有前辈害晚辈的道理。”
“好啊,我愿意不知前辈想怎么比?”轻衣站在苏云斯身边没有畏惧的答应。
耻笑一声的白夭夭点着头:“赤手空拳的比试一番,你的剑可是神器,神器与神器大可不必了,你是晚辈本君自然会让着你的。”
走上前的轻衣揉着手腕笑笑:“校场之上前辈无须让着,晚辈的这些功夫都是皇叔和舅舅亲自教的,前辈不过才五万来岁,虽然比晚辈年长许多可不一定就是晚辈输了,论法术什么的当然会是前辈赢,但这论拳脚功夫前辈自信了。”
摘下斗篷的白夭夭把斗篷扔在地上捏紧十指看着她:“有意思,那就来吧。”
白夭夭话音刚落先发制人,轻衣及时闪躲开她的拳头,拽住她腰带的白夭夭勾起嘴角,轻衣一愣握住她的胳膊按下来,白夭夭提不动她见状抬起腿踢向她的膝盖。
“君上,轻衣未必会赢,怎么说这妖君都年长她不少。”杨延走到苏云斯身边小声道。
捏紧拳头的苏云斯眯着眼:“知道,她不过是想给江清封出气,白夭夭不会下死手的,再说了要是她真敢做什么本君还在这里,她仗着自己的修为高出许多罢了。”
摔在地上的轻衣闷哼一声,苏子夜等人不由的捏把汗。
白夭夭抬腿要踢她,轻衣抓住她的腿顺势爬起来掀开她,后退了几步的白夭夭显然是没打算放过她的,捂着胸口吃痛的轻衣擦掉嘴角的血眼神狠戾的盯着她:“前辈就这点能耐吗?”
“是么?”白夭夭抓住她胳膊想按住她,轻衣翻身躲开被她用力的按了下去。
后仰下去的轻衣一脚踢在白夭夭的肩膀上快速后退了几步得以脱身。
见轻衣受了内伤的苏云斯出手击开了白夭夭抱住轻衣跳到不远处松开她:“适可而止,这场比试只是为了让你教轻衣几招而不是要她命本君却见你下手如此狠。”
捏紧拳头的白夭夭一挑眉:“怕什么,这不是活着呢,苏云斯,你不过是比本君年纪大,本君这个年纪已经做了三万多年的妖君,而你像本君这样大的时候才只是盘古大帝身边的一个侍从罢了,同样都是盘古大帝身边的人,本君生来就是帝君而你却不是,血统不纯就算是成了冥王又怎么样?”
“是啊,晚辈也只是伤了侯爷还没死,前辈却字字刻薄,皇叔念在前辈自小失去双亲独自撑起妖族才好言相劝,说到底前辈的父君也不见得敢如此跟皇叔说话吧?”轻衣见不得有谁对苏云斯任何不敬。
盯着轻衣的白夭夭一挥手一束红光闪现轻衣飞了出去撞在石桌上滚下来,捂住胸口的轻衣吐了口血疼的轻嘶。
“轻衣!”
“轻衣!”
“轻衣!”
“王妃!”
“轻衣!”
“轻衣!”
扶起她的苏锦澈怒不可遏想要发火,苏云斯率先开口:“白夭夭!你是觉得本君不敢对你怎么样吗?一个小丫头而已本君还不至于忌惮,当年妖族差点被灭,本君何曾插手杀你妖族一人如今你敢骑到本君头上来了?”
白夭夭也不是好惹的:“如何?你想护她就最好护住了,别让这臭丫头落到本君手上,不然本君定让她灰飞烟灭。”
苏云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你试试!你敢动她一下本君定会让杨延再灭你妖族,要不是看在你父君的面子上本君岂容你到现在?白夭夭你当真觉得本君对你无可奈何吗?”
“谁怕谁?你负了本君的阿姐,现在你儿子又负了舒婉,要不是你本君阿姐会死吗?也是沉璧公主能帮你得到冥王的位子你自然是娶她为妻了,可怜阿姐至死都惦记着你,你还敢跟本君提妖族灭族一事?阿姐信你会派兵支援,可是妖族被灭族时你却欢天喜地的迎娶沉璧公主为妻,阿姐临死都信你,苏云斯,在你眼里本君阿姐的命是不是还不敌你的帝位?”白夭夭眸子红的嗜血。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唯独杨延眉头紧锁像是知道什么。
好笑的苏云斯望着她说:“本君没有爱过白宁又怎会娶她?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阴谋,本君也是真心待过她的,是她利用了本君,她差点害的本君与夫人分离本君怎能不恨她?”
“胡说,阿姐不会害人的,是你,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苏云斯,你弃了阿姐你儿子又弃了舒婉,妖族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本君和阿姐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本君以为这两个孩子真心相爱本君好心好意放下陈年旧事求和,这些年妖族与冥界互不干扰,可是你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本君又怎么会坐视不理?”白夭夭尽量克制着情绪不要失控。
苏云斯不想跟她再多说什么:“要打就打要开战就开战,本君问心无愧,本君不会娶一只狐妖本君的儿子更不会。”
白夭夭满眼怨恨的盯着他:“好啊狐妖,你给本君记好你说的话,也最好是看住了她,万一哪天没看住本君定叫你后悔,清封我们走。”
出了冥界江清封自知犯错低着头:“姑姑....”
“姑姑姑姑,出了事就姑姑,明知道冥界不好惹还不带些人在手上,没用的东西,连个臭丫头都打不过。”白夭夭气愤的推开他见他停在原地没有动又不悦的开口:“还站着做什么,等着他出来求你娶舒婉吗?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查看了轻衣伤势的苏云斯不由的为白夭夭说的那些话一阵后怕:“来人封锁冥界没有令牌者通通不许出入冥界,轻衣,这些时日你要是出去必须带着人在手里,最好不要出冥界。”
轻衣像是有些事情藏在心里:“皇叔……当年皇叔真的弃了妖族公主吗?”
苏云斯摇着头冲她笑笑:“未曾,轻衣你好生休息本君明日来看你,这些日子就与锦澈在宫里住几日。”
月光下的轻衣弹着古琴,香凝拿着酒壶喝的微醺:“你只会一天到晚捣鼓你的破琴,江舒婉舞艺精湛,殊不知轻衣跳舞也是极美,她有什么资格跟你比。”
低头一笑的轻衣轻抚了一把弦:“香凝也会跳舞不如跳一曲,我为你抚琴。”
“没兴趣,我还是喜欢听你弹琵琶,一曲琵琶轻快动听,这琴啊太清淡寡味没意思,我还记得轻衣的那句话,曲有误周郎顾,若得周郎顾时时误抚弦,何时你才能把心思从那把破琴上移开一天到晚的恨不得抱着它。”香凝喝着酒爬上石桌上坐着。
停下来的轻衣望着她笑了:“此琴有灵,是绝世好琴,香凝不爱古琴却爱听琵琶,自己又不爱学,时至今日不会琴也不会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