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站在城门口故生搀扶着她:“娘娘别急四爷来的路上,急也没用啊。”
挺着肚子的轻衣焦急万分:“还不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当年我伤了心脉陆勋可是立马就赶到才勉强救过来的,你当那是普通的小伤?万一迟了可是会要了性命的。”
当初墨看到范旭泽趴在床头满身是汗难受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就掉下来了:“旭泽....”他艰难的抬起眸子眼神迷糊了:“初墨吗?”她从未见过他这样虚弱无助的模样,就算是范甜死了他也是强撑着自己。
初墨提着裙摆跪坐在他床边:“是我,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和难受?已经去请四爷了很快就来了,你再撑会。”
“我原谅你了。”范旭泽只一瞬间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恩怨,初墨泣不成声的握住他的手:“你不许死,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旭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你不可以离开我的旭泽。”
笑起来的范旭泽这一次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可是初墨感受到他的手渐渐没了气力,闭上眼的范旭泽手垂了下来,初墨抱住他绝望的大喊:“旭泽不要!”
赶到门外的苏锦澈和青瑟听到了,苏锦澈脚下一软扶住了门框:“旭泽.....”
轻衣拽住刚下马的陆勋:“快点快点,二爷伤了心脉再慢些性命垂危了。”
“伤了心脉怎得现在才发现?多久了?若是太迟我也无能为力的。”陆勋扶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动了胎气。
等到了之后陆勋看到门外的苏锦澈落着泪和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的青瑟就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忙扶稳轻衣站住跑进去,初墨见他来了哭着拉住他衣角:“四爷求你救他,救救他。”
把着脉的陆勋心头一震默默的放下他的手垂下眸子:“我救不了他,换做常人五天前就该死了他已经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更何况他气血上涌受过刺激又动用内力,我就是想救也无力。”
想到什么的初墨擦掉眼泪道:“有办法有办法的,我用一半的修为和内力去修复他的心脉四爷你助我,当年我跳下悬崖沈御便是如此救我回来的,四爷你帮我帮帮我。”
犹豫片刻的陆勋一咬牙答应下来:“好我尽力而为去试试,他跟你不一样,你是上古战神的女儿有皇室血脉支撑,他不同所以我只能说试试并不一定保证能救回。”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愿意去试试,四爷的医术我信的过。”初墨看着死去的范旭泽悲痛万分又心存希望。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苏锦澈握着轻衣的手不住的安慰:“没事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旭泽不会那样轻易死掉的,轻衣别怕。”
坐在台阶上的轻衣明明看到他一脸惊慌害怕又努力装着镇定的模样很是心疼:“二爷命大是有福气的人,你要相信他。”
浑身瘫软的陆勋坐在了地上松口气:“够了够了他气息平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喜极而泣的初墨这才敢松手又哭又笑的拉着范旭泽的手:“真的没事了吗?多谢四爷救命之恩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得多谢你自己才是,我只是帮他修复了心脉而你耗损了近一半修为和内力,近些日子切勿让他操劳过度你也别频繁用内力不然伤了自己就不好了。”陆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爬起来走了出去就看见跪在门口祈福的青瑟和坐在台阶上担心不已的苏锦澈与轻衣。
一见到陆勋出来三人急忙过去:“如何?人救活回来没?”
陆勋点着头笑了笑说:“平安无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还得多亏了初墨,不然的话就算是帝君也难以救活。”
苏锦澈强忍多久的泪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他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得亏是没事了,不然我怎么向朵朵交差。”
醒来的范旭泽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全是寒霜而更冷的是偏殿,忍着难受的范旭泽爬起来艰难的往偏殿而去,他刚打开一条缝就见香凝挥开门看到地上被寒冰包围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初墨,她身上全是冰霜:“香凝救我。”
脱下斗篷的香凝跪下拥住了她,尽管香凝被她的寒冷冻的发抖可也没松手:“你的修为和内力怎么弱了很多连冰渊的寒气都抵挡不了?”
“是旭泽受伤了我是为了救他。”初墨在她怀中缓和了些许寒冰也褪去了,范旭泽没想到香凝会对初墨这样友好更是出手相救。
等寒冰彻底消散屋里也暖和了起来,松开她的香凝跪坐在地上道:“他怎样了?”
初墨撑着身体坐起来:“应该无事了,他就在里面你可以去见他的.....我知道你爱他,而他也不愿意再和我一起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的,我不想看到他这样难过。”
香凝闭了闭眼抬起手,掌心的蓝光飞进了初墨的身体,错愕的范旭泽震惊不已,初墨更是想阻止她:“你做什么,你要是全给了我,你便是废人一个了。”
“反正也没多少了就都给你吧,初墨,我是爱他但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替我好好的爱他照顾他吧,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而且是我自己不想活下去了,你毁我魂魄也无错,我理解你我没想过他会恨你怨你到如今,二爷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对他好他自然都明白的,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心意,你不能骗他背叛他防着他,二爷真的是很好的男子,他值得世间最好的女子陪他左右,可惜我不是。”香凝取下身上范旭泽的玉佩为她系上,蓝光也渐渐消失。
握住她手的初墨很狐疑的问:“我不明白你总是将他推开,你明明知道他最爱的是你,可你还是将他一步步的推开了。”
对上她眸子的香凝犹豫了几秒道:“你可以成就二爷,我只能害了二爷,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搭上他的性命害的他魂飞魄散,你的身份能助他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年少时的二爷是我见过最美好的样子,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也不再是最初的少年郎了,我就是因为爱他才不能亲手葬送了他的一生,初墨你会永远爱他绝不背弃他的对不对,若你辜负了他,我会亲手杀了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以全族性命起誓生生世世都会像爱自己一样去爱他,不会辜负他背弃他怀疑他了,谢谢你愿意成全我,但是现在他不会肯再爱我了。”初墨说着有些颓废。
笑了笑的香凝抚上她的脸颊:“你不惜用半条命去换他平安,二爷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凉薄之人他会知道的,也会去试着再接受你,安心的做你自己就好了,我该走了。”
拽住她的初墨担心的问:“你去哪儿?不要见见旭泽吗?他很想你很想见你。”
扒开他手的香凝披上斗篷落寞的说:“我只要见他一次你便失去一次机会,我也说了永远都不会再主动去见他,这次我是为你而来,我知道他受伤了你一定会在的,我想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的,别忘记今日所说的话,我把他给你。”
说完香凝头也不回的走了,范旭泽伤心的合上了门默默的又走回床上:你就这样想把我让给初墨吗?香凝,你和朵朵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最后希望,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我。
越想越悲痛的范旭泽捂住心脏疼的脸色苍白不由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拉开门的初墨吓坏了:“旭泽!”范旭泽趴在床边额头冒着冷汗:“出去,我让你出去!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人,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不要动气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旭泽。”初墨不想让他再难受,范旭泽虚弱的感觉身体都轻飘飘的,他扒着床沿低垂着眸子看起来绝望的很。
苏锦澈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上前去,迎面撞上了初墨:“里面出什么事了?”
初墨失魂落魄的只会流泪:“旭泽吐了血他说不要见到我,我怕他有事只能稳定他情绪先出来了,既然他不想见我,还请王君照顾好他。”
心慌的苏锦澈忙是跑了进去,范旭泽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嘴角还带着血,苏锦澈犹豫着走到床边坐下拿出手帕给他擦着血:“一切都会过去的旭泽,活着就好,别担心。”
“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受不了了。”范旭泽抓住他衣角情绪崩溃了:“我爱的人离我而去,我信过的人背叛我算计我,我真的受不了午夜梦回我阿姐向我哭诉说她恨我,问我为什么不去死,好多次我梦到阿姐要把剑刺进我的胸口被吓醒,这样的日子我怎么去忍受!我过的生不如死啊!”
红了眼圈的苏锦澈觉得哪里不对劲:“大郡主怎么会恨你要杀你?这不可能,大郡主对你一向疼爱的,更何况大郡主不是这样的人。”
范旭泽捂着脸绝望的说:“许是阿姐恨我没有在她临死前见她一眼吧,她没能等到我回去所以才纠缠不休。”
摇摇头的苏锦澈察觉不对了:“不可能的大郡主不会这样想你的。”他皱着眉头想一探究竟伸手打晕了范旭泽稳固他的情绪。
“真是这样?”轻衣坐在凳子上略显吃力的扶着腰,苏锦澈担心的点头细心的给他擦拭身子愁眉不展:“所以才要让你替我护法,我进入他梦里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轻衣叹口气觉得很心酸:“大郡主早亡对二爷是很沉重的打击,可是这也不能老是梦魇到大郡主对二爷如此痛恨吧?”
苏锦澈也是狐疑的很:“我也不清楚,不过到底怎么回事等会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多久范旭泽就有了动静,他满脸痛苦微闭着双眼嘴里还喊着不要,苏锦澈趁机分离肉身进入他的梦境,一开始都挺好的,范府内院里范甜坐在秋千上,范旭泽手中握着一支发簪从后拉住了她的秋千:“阿姐。”
转过身的范甜笑望着他:“阿弟回来了?”
“今日在集市上看到了这支发簪很适合阿姐所以买回来了,我给阿姐戴上。”范旭泽抬起手给她插上了发簪。
笑吟吟的范甜抬头望着他:“好看吗?”点着头的范旭泽回应道:“好看,阿姐戴什么都好看过几日重阳节了,阿姐也置办几身衣裳吧。”
范甜冲他一笑摸了摸发簪:“好啊,顺便也给你和朵朵置办几身吧。”
本是笑着的范旭泽忽然看到范甜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天也一下子暗了下来,范旭泽正打量四周时再看到范甜她已浑身是血的模样,范甜手中握着的正是范旭泽的佩剑凤殷,范旭泽惊恐的望着她:“阿姐?阿姐你要做什么?”
流着血泪的范甜盯着他眼里一片冰冷甚至带着杀意:“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去死!我要你死!”
进来的苏锦澈看到的正是范甜将剑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幕,握住剑身的范旭泽痛苦的掉着眼泪看着范甜:“阿姐我是旭泽啊,我是旭泽,阿姐不要,不要啊阿姐......”
“去死,去死,你该死,为什么我等你这么多年守着你这么多年你却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相见?我恨你,恨你,你就该陪我一起死。”范甜不管不顾的将剑刺的更深了。
苏锦澈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不要大郡主!旭泽走啊!”他想去拽范旭泽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画面又变了。
跪在地上的范旭泽低垂着眸子,苏锦澈看到那是两千多岁时的范旭泽,意气风发翩翩公子。
屋里的范甜提着裙摆走了出来:“怎么跪在这里做什么?”
范旭泽捏紧着拳头沉默了片刻:“阿姐,我不该离家这么久不与阿姐联系的。”范甜笑着蹲下身摸摸他脑袋:“现在你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阿姐就放心了,以后就留在阿姐身边吧。”
仰起小脸的范旭泽冲她一笑:“好。”胸口的那把匕首令范旭泽震惊不已,苏锦澈找到他时眼睁睁的看到这些却无能为力,范甜抱着他没有丝毫的心软:“永远留在阿姐身边吧,我们再也不要分离。”
“阿姐!”范旭泽痛苦的握住她的手,范甜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苏锦澈痛哭失声:“为什么啊?他是你最爱的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做!”
站起身的范甜看向苏锦澈一挑眉:“因为我恨他啊。”错愕的苏锦澈愣愣的望着她:“你看的到我?”
范甜微微一笑把玩着匕首:“自然。”苏锦澈闻到了很浓的妖气是来自范甜身上的:“你不是大郡主,大郡主不会这样对他的,你是谁?”
“临死前我最想见的人便是他,可是他不愿见我让我含恨而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所以我要他在梦里也尝尝我所受的苦,总是我在等他,每一次都是如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范甜说着却带着笑。
苏锦澈看到了她身上的妖印:“梦妖?是谁派你来的?说!”他唤出剑指着范甜,笑起来的范甜眯起眼:“这是我造的梦境,你想在这里打败我吗?”她一挥手范旭泽爬了起来目光呆滞的挡在范甜身前。
扔出符纸的苏锦澈困住范旭泽随后符纸布满了她身边,范甜无处可逃痛苦的捂着脑袋蹲下身叫喊着:“不要,是小郡主,是小郡主派我来的王君饶命。”
“朵朵?这不可能。”苏锦澈很是意外,梦妖被灼伤的疼的不行:“没骗你,真的是小郡主是小郡主怨恨二爷,才想要我这样做的,只是许久未和小郡主联系,所以就一直在操控梦境。”
范朵朵坐在屋里正看着书,轻衣大着肚子苏锦澈跟在后面,轻衣扬起手一巴掌将要起身的范朵朵打倒在地上:“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如此恶毒的利用你长姐去折磨他?”
跌坐在地上的范朵朵沉默了:“我是恨过哥哥可是我没想害死哥哥,他难道就不该为自己犯的错赎罪吗?”
轻衣大着个肚子被她气的不轻:“赎罪?他有什么错需要赎罪?错的是你,他为保全范家保全你和你长姐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奔赴战场,若没有他哪有你?别说是你,连范家都不复存在。”
“可是阿姐呢?阿姐死了,阿姐守了哥哥一辈子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再恨哥哥也不会想要杀他的,梦妖是我放进去的,只是时间久了我给忘记了我真的没想哥哥死。”范朵朵哭着看向轻衣和苏锦澈。
青瑟给范旭泽擦着手和脖子担心他怎么睡了一天还在昏睡,咳嗽一声的范旭泽缓缓睁开眼有些疲倦的样子:“瑟瑟?”
她惊喜的点着头:“二爷我在。”范旭泽撑着坐起来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点水:“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有些饿了你吃过了吗?”青瑟扶着他坐在床沿边算是笑了起来:“我这就让人去备饭菜,二爷等一下。”
拽住她胳膊的范旭泽冷淡的说:“凤殷你去吧这些事就不需要瑟瑟亲自来吧?”
飞出来的凤殷立马单膝跪下:“是奴婢的错不会再有下次了,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