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泽忽然就想起了香凝和初墨:“香凝和初墨从前也是说过这话的,她们说我长得真好看一点都不像个武夫倒像个读书人,再好看都抵不过阿姐半分姿色。”他总是能想起范甜,想起她的笑她的容貌和她痴痴的等待。
解下身上香囊的青瑟递给了他:“我听朵朵说二爷每每入夜都噩梦惊醒,这香囊特地给二爷做的只是没机会给二爷,可以安神助眠用。”
接过香囊的范旭泽嗅了嗅放在了桌子自己倒了杯水迟疑了片刻:“噩梦惊醒....自阿姐离开我便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我总梦见阿姐怨我恨我,阿姐在梦里说再也不愿见我,说她好难受好痛苦,有时也梦见阿姐在家等我说她想我了,甚至我梦到阿姐拿剑要杀我,她是在怪我她走后我都未曾见她一眼,我也想可我怕,我怕我不敢再去面对阿姐,索性就不见了,我知道朵朵也怪我没有见阿姐最后一眼,这些香囊王妃娘娘也曾给我做过说助我安神,想来于这无关,是我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只愿来世阿姐可以平安幸福。”
“不会的,大郡主那么疼爱二爷又怎么会去怪二爷呢,梦都是相反的,说不定大郡主已经投胎转世过的很好呢,二爷这是自己太愧疚了大郡主不会恨二爷的。”青瑟想要安慰他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喝光杯中水的范旭泽低头一笑:“以后那么危险的事情就别做了,我不想再亏欠任何人,再则刘俊宇打不过我的,别再做傻事。”
青瑟主动的接近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我还会这样的,因为我已经把二爷当做了最重要的人了,二爷的命在青瑟眼里很重要的,我好像喜欢上了二爷。”
范旭泽握住她的手靠着她的脑袋:“你可以喜欢我但不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很对不起我心里有了另一个人,我当初是为了救你,我总归是会娶妻的,自然你若不嫌弃待在我身边我也会好生待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都明白也知道二爷心中的人是谁,我喜欢二爷也想待在二爷身边和二爷一起,不管二爷未来娶了谁,青瑟都会礼敬有加不让二爷为难会照顾好朵朵也照顾二爷,我知道二爷心里没有我这也没关系,一个女子能得到夫君的宠爱就已经是很好了,二爷待我极好我是愿意的。”青瑟向来就是很懂事。
抱起她的范旭泽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褪去她的外衫只剩下薄薄的一件里衣和肚兜,范旭泽俯下身正要吻她,青瑟紧张又害羞的闭着眼,一抹黑色的身影闪现范旭泽反应极快的拉开被子盖在了青瑟身上:“这深更半夜初墨少主倒是挺有兴趣来找我,还看了不该看的事情。”他慢悠悠的坐起来拍了拍害怕的青瑟示意她别怕。
蜷缩在被子里的青瑟忍不住看向初墨。
初墨伤心的望着范旭泽:“这就是你不想见我的原因?旭泽,你到底想怎样,那件事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真的很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从前说喜欢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你这辈子只会娶妻不会纳妾。”
“那就让少主失望了,我当时是真的喜欢少主也是真心想娶少主为妻,是少主自己看不上弄丢了我对少主的真心,是少主的猜测怀疑堤防一步步把我逼走的,我是说过这辈子只娶妻不会纳妾的,有时候当你看到一条生命快要结束你不得不去这样做,瑟瑟需要我,香凝需要我,少主可不需要我,这样纠缠着实没什么意思,有些话我早就说清楚了。”范旭泽双手握拳搭在腿上满不在乎的模样。
捏住裙摆哭着的初墨摇着头:“我也是需要你的,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到她为你挡剑你却舍不得她伤着的样子,我以为我只是嫉妒香凝,没想到我嫉妒的是你对别人的好,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更愿意你与我打一场然后对我说都过去了。”
范旭泽明显很不耐烦了:“少主这是半夜里来同我说笑的吧,我怎打的过少主,在下一介粗人实在难以配得上少主这般尊贵之躯,你们翼族没有一个瞧得上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自取其辱当初为少主这些屈辱我都能忍下来,结果现实是少主狠狠的告诉我,其实我根本就不配迎娶翼族未来的女帝,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配得上配不上我还是很明白的。”
“我没有这样想过,翼族少君的位子我仍是替你留着,只要你想这帝君之位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她眼神里是对他的爱,青瑟都能看的出来她爱他。
眨眨眼的范旭泽抿抿嘴:“我不愿意,我只想安分守己的做个小郡王足矣,少主请回。”
说时迟那时快初墨唤出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狠下心闭上眼:“那这样我把命还给你,就算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初墨!”范旭泽没有任何犹豫的飞过去握住她的剑,血瞬间滴落下来,青瑟错愕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二爷!”
浑身颤抖的初墨睁开双眼:“旭泽.....”范旭泽紧紧的握着她的剑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因失血过多一阵头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瑟瑟我没事你不用怕。”
青瑟看到他站不稳的样子泪流满面:“这位姑娘还请你离开吧,二爷才受伤回来很累了若是姑娘不喜我和二爷同床共枕青瑟离开就是,请姑娘不要再为难二爷了。”
只一瞬间初墨觉得她像极了范甜,青瑟和范甜一个时刻都是维护着范旭泽的。
摇摇欲坠的范旭泽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划伤自己所以手都不敢松一下,他额头冒着冷汗腿都有些发软了:“别闹了,你吓到瑟瑟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你把剑收起来。”
“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伤心落泪的初墨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范旭泽强撑着身子接住她:“银川!”
飞出来的银川抱着胳膊很是无奈:“我劝过少主了是她自己不听劝非要见你的。”
范旭泽跪在地上抱着初墨瞪了他一眼:“还不把你家少主带回去,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看好你家少主还不快带回去!”
银川捡起剑伸手要去抱初墨,紧紧拽着范旭泽的初墨就是不肯走:“我不走,不关银川的事情是我自己要见你的,旭泽我真的很后悔那样对你我真的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要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撑不住的范旭泽脸色苍白的难看:“你先回去我明日自会见你的,你听话。”
“真的会见我吗?”初墨半信半疑的从他怀中钻出头来,扛不住的范旭泽只能妥协:“是,我不会骗人的,你听话先回去,明日过来我自然会见你了,太晚了。”
拽起初墨的银川拿着剑说:“他都答应明天见你了就别再逗留让他休息吧,你看他都难受成什么样了。”
听进去的初墨念念不舍的看了他几眼被银川拉了出去,初墨刚走范旭泽就捂着胸口涌出一大滩血:“唔~噗.....”
青瑟吓坏的连滚带爬到他身边:“二爷!我这就去找药神来,二爷撑住了。”
拉住她的范旭泽撑着身子摇头:“别去,不要惊动王君和王妃,此时王妃情绪不稳定王君自是担心,要是再因我惊动王君就不好了,没事我只是气血攻心而已,没什么大事的你不要担心了我就是太累了没撑住,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扶着他坐回床上的青瑟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替他擦着嘴角的血流眼泪:“二爷受苦了,一直都是二爷为他人着想,却没有人担心二爷替二爷着想过,我只是心疼二爷什么都要自己扛。”
“无碍,早些休息吧,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个好觉了。”范旭泽拉着她躺下盖好毯子,青瑟试探的侧过身手搭在他胸膛上,范旭泽闭着眼没有扒开她很快就熟睡了。
半夜范旭泽再次被噩梦惊醒:“阿姐快跑...走啊阿姐~”他猛的坐起来大汗淋漓,意识到是梦得范旭泽抱着脑袋咽着口水看了眼身旁熟睡的青瑟爬起身来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进去:阿姐别再吓唬阿弟了,安心去吧,范家阿弟会替阿姐好好守住的。
摸到身边无人的青瑟抱着毯子坐起来看到发呆的范旭泽正要去喊她,范旭泽心烦意乱的捏碎了茶杯,青瑟见他很烦躁也没开口去喊他了。
“爷,小郡主梦魇了喊着要找爷。”小司在门外轻声敲了敲小声喊着。
披上斗篷的范旭泽大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小声说:“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守着瑟瑟要是瑟瑟醒了就跟她说我在朵朵那里歇下了,怕是今夜吓到她了。”
小司点着头给他披好衣裳:“属下明白,爷快去吧,小郡主哭着喊着找爷,属下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打搅爷的,属下也知道爷许久没有睡好觉了,属下也急但是小郡主也不肯让属下陪。”
拍拍他肩的范旭泽宽慰道:“没事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辛苦了,我这就过去。”
等范旭泽走后小司走进去关上了门,他一抬头发现青瑟醒着连忙行礼:“二夫人原来是醒着的啊,属下是爷的贴身侍从小司,见过的只是没与二夫人说过话。”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都在照顾我和朵朵真是辛苦你了,你们家二爷....是怎样的人呐?”青瑟躺在床上好奇的问。
跪在不远处的小司碍于男女有别不敢离的太近了:“我们家爷很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也和其他家公子一样活泼开朗不像如今的沉默寡言不怎么笑了,年少的爷笑起来很好看,许多姑娘都喜欢我们家爷,后来范家落魄了,爷一人承担起范家也变得不爱笑不爱说话了,属下眼中的爷仗义心善痴心不改,是很好的男子,爷最看重的是情义,为了情义好几次命悬一线,爷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便是王君了。”
喊叫的范朵朵蜷缩在床角:“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要杀我。”
忙跑进去的范旭泽冲了过去:“朵朵是我是哥哥来了,不要怕没人会杀你的,哥哥在这里不要怕了。”范朵朵抬起头见到他猛的扑进他怀中大哭起来:“哥哥我怕,我好怕。”
紧接着进来的是苏锦澈,他也是一脸疲倦的样子:“你在啊?故生说巡查的时候听到朵朵梦魇了,我担心她是被吓着了连忙来了,你快去睡觉吧我在这里就好。”
抱着范朵朵的范旭泽心力交瘁:“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被挟持过更没见过血腥,王君费心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你都累了那么久去睡个好觉,我守着你我之间不要那么客气,快去。”苏锦澈伸手抱过范朵朵推了推他,范旭泽推不掉只好笑笑:“那就劳烦王君了。”
苏锦澈也冲他笑着:“多大点事,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快去。”
门外的范旭泽见小司和青瑟聊的还挺开心的模样:“聊的挺开心的。”小司一脸狐疑和惊喜的行礼:“爷回来了,那属下去伺候小郡主吧。”
拦住他的范旭泽摇摇头:“王君在,你就不用去了就在这里伺候吧,我也睡不着了去看看书你们接着聊。”
“夜深了,二爷还是睡会吧,很快就天亮了二爷天亮了还有许多事情忙的。”青瑟开口叫住了要去偏殿的范旭泽。
小司也应和道:“是啊爷,属下就守在门外有什么动静就会通知爷的,爷还是赶紧歇歇别累坏了身子。”
看向小司的范旭泽忽然就问了:“你会怪我待你与文勒不同吗?”
愣了愣的小司还是摇着头说:“不怪,属下从小就跟在爷的身边知道爷是想报恩,文勒少爷的父亲曾经为范家向君上说过好话,文勒少爷到底是少爷属下不能比,可也知道爷时时带着文勒少爷提拔他是为了报他父亲当年之恩,而且属下没那么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小郡主和爷就好了,属下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不争不抢才能保命,我也是想保住你的命让你安稳度过此生的,阿爹给我挑了三个贴身侍从唯一活下来的就是你。”范旭泽待小司很好就像轻衣对故生苏锦澈对文勒一般。
睡醒的范朵朵看到守了一夜撑着脑袋打瞌睡的苏锦澈鼻子立马就酸了:“锦澈哥哥....”
醒来的苏锦澈冲着她一笑道:“好点吗?是锦澈哥哥不好没能护着你,昨夜你哥哥来过了我担心他太累就让他回去了,所以你不要误会你哥哥没有来。”
扑进他怀中的范朵朵瞬间就大哭不止:“我知道哥哥来过的,只有哥哥的怀抱才那样的温暖让人安心,我以后会乖乖听哥哥的话不会再任性闯祸的。”
起身的青瑟穿好了衣服她趴在床边瞧着范旭泽的睡颜不禁扬起嘴角。
呼吸均匀的范旭泽似乎真的是累了,青瑟看着他手上裂开的伤口上面的血都干了,她轻轻的拿起想帮他清理一下,不料惊动了范旭泽,他反应极快的拿出枕头的匕首抵在她胸口,被吓住的青瑟呆呆的看着他。
缓口气的范旭泽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战场上习惯了,一时间没有适应回来。”
“我心疼的是二爷原来在战场上是如此提心吊胆的,就连睡觉都不安稳。”青瑟以前不知道他的好和他的英勇,如今是知道了。
银川蹦跶着站在门口:“少君醒了?这都午时了我家少主邀少君用膳。”
坐起来的范旭泽晃晃脑袋:“昨夜你们没有回去?”“没呢,少主担心少君反悔昨夜歇在王宫等着少君今日相见,我服侍少君更衣。”银川说着就要上前。
“站住,我自己更衣就行,我跟你家少主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必喊我少君。”范旭泽爬起来青瑟想给他更衣,微微一笑的范旭泽摇摇头自己穿着衣服。
他双手背在身后笑了笑:“少主有令翼族随时恭候少君回家,所以这称呼就不必改了,少君还是少君,反正少主是铁了心嫁给少君的,现在改了日后还是要叫回来的,一个称呼而已少君何必放在心上当回事。”
范旭泽穿好衣服没有再废话:“瑟瑟你和朵朵一起用膳吧,我用完膳就.....唔~噗.....”他忽的脸色一变抑制不住吐了许多血出来,银川眼疾手快的飞到他身边接住晕倒的范旭泽:“少君!请问一下二夫人,少君是今日才吐血还是?”
“昨日已吐过血了,二爷说是气血攻心才吐的血,这怎么又吐血了?”心急如焚的青瑟跺着脚急的不行。
银川给他把了脉就急了:“这哪里是什么气血攻心啊,这是心脉破损了,吐的这样严重是会要了他的命的,我去找少主,二夫人赶紧去找你们王君让他请魔族陆勋陆四爷来,再晚他就真的是没有命了。”
青瑟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了,银川抱着范旭泽把他放在床上拽起青瑟:“二夫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所以请二夫人振作起来,否则少君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点着头的青瑟茫然不知所措的听着他的话跑出去找苏锦澈。
得知消息的初墨提着裙摆着急的赶往他的寝宫,青瑟和苏锦澈也是一步都不敢停。
床上的范旭泽翻身又吐了几口血嘴里呢喃的是范甜:“阿姐不要走....不要扔下阿弟....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