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想到这里,又把诗卷拿出来看了看,用手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
郎今入幽州,前途妾担忧。相思无从寄,诗卷做信鸥。
心弦净随君,时时奏心音。我寄世间物,思念长伴身。
今日鸳鸯分,还似鸾俦依。相伴心相近,天涯卿与栖。
“宓儿,你可知晓,自从遇到你,每每想起你,你的音容笑貌便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不论是遇到哪种情况,都不会散去的。我的心永远有一块是为你留的。这一块,任何人是进不去的,只专属你一个人的地方,我用铜墙铁壁保护着,保护着哪一块只属于你的地方。”
袁熙的近侍见袁熙没有入睡,四下里寻找,终于在院子的一角里找到了。袁熙双目微红,眼角还有些泪痕,这近侍也不敢问,也不敢去打扰,只站在一边,心中还在想着:“这州牧大人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也不敢去问,最怕是在气头上,何必惹一身闲气呢?想来若是好了,他自会平复的。我就站在这里,别出什么事便可。”
过了一会,这近侍看着时间确实晚了,才走到袁熙跟前说道:“袁大人,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外面冷,大人还请回去安歇了罢。”
“不用你管,你去睡吧,我再立一会儿子。”袁熙喊道。
“诺。”
那近侍没有办法,只好在一旁看着袁熙,只要不出什么事便好。袁熙站到五更天明,听到鸡叫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个晚上竟是这样的短,我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子,鸡就已经叫了,我且去再睡一会儿,等天大亮之时再起也好。”袁熙这脚一抬,却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走不了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子,怎么这腿连走也走不了了。来人呐!”
袁熙的近侍急忙跑过来问道:“袁大人有何吩咐?”
“去,再找一个人,把我抬回去,我这脚不知怎么回事挪不了一步。”袁熙说道、
“大人呀,您昨晚就站在那儿地方好几个时辰了。怎么?大人您,不知道吗?”这近侍说道。
“我竟站了几个时辰,我自己都不知晓。快去吧,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我再睡一会儿子,天亮了,还有公务要忙的。”袁熙说道。
“诺。”
袁熙手下的人把袁熙抬了回去,服侍着他睡下。袁熙的头一沾枕头,就开始打呼噜了。睡梦中,袁熙一直在喊“宓儿——宓儿——你回来呀!回来呀!——不要离开我,不要——”
再说这甄宓,想想袁熙。又是泪流满面。她也拿出了诗卷,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我今别卿去,勿挂恐伤身。诗卷表心迹,思念一何深。还记卿弄琴,小院响音声。天姿曼妙舞,共奏一地清。心未远卿去,依然伴卿侧。他日重逢时,再听谐琴瑟。
夫君,你——何时才能归来呢?等你归来之时,我们在共同演奏我们最喜欢的那支曲子,就像你说的:再听谐琴瑟。我等着这一天,我等着与你重逢的一天。
甄宓抬头看着这月亮,半夜十分的月亮分外明亮,天空中没有一丝杂陈,忽然飘过一片云,却更有些味道。甄宓忽然想起古时候的传说了。“还记得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爹爹便给我讲那嫦娥的故事,告诉我说月亮里面住了个嫦娥,因为偷吃了西王母的不死灵药,便飞到了月亮之上,一个人,只有玉兔和她相伴,终日里不免凄冷寒清,所以这月亮也是冷的,处处给人感觉有一些凉意,尤其它又是晚上才被人们所见,哪里有太阳来的那样热烈与激昂慷慨呢?还说这嫦娥与后羿本是夫妻,可惜这嫦娥到了月亮之上。嫦娥呀,假若说你不念后羿,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假若说你思念着后羿,我们就做个伴儿,思念着自己的丈夫。”甄宓又埋了下头,“夫君,我们何时能重逢呢?人生的相逢竟是这样的少,虽说我们在一起三年有余,那些日子倒还恍如昨日,每一日里都还历历在目,如今,你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人生聚少,或者是聚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悄悄的便溜走了,只有这思念却是像一把匕首一样,每在心口剜一次,心就要痛一次,滴着血,这伤口——实实是难以愈合,不,是根本没有办法愈合的。”
甄宓在院子里呆了许久,春草才把她催回屋子里去了。甄宓回到屋里,便睡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得头痛难忍。春草连忙给请了郎中回来。原来是昨天晚上甄宓在院子里思念着袁熙,时间太久,受了点风寒,倒也没多大事儿,略微休息休息便可以痊愈了。春草依照着那郎中的吩咐,给甄宓熬了药,甄宓喝完了药,春草服侍着她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