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气息越来越重了，雪下的也是越来越多。就下了一晚上，第二天出门雪都到了脚踝。
这天周末，彭锐把彭琳琳去年冬天的棉鞋找了出来。
彭琳琳穿着小袜子在沙发上等着，不一会儿彭锐就把小鞋拿过来往彭琳琳脚丫上一套。
“爸爸。”彭琳琳穿鞋的时候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
“鞋小了？”彭锐也在给彭琳琳穿鞋的时候感觉到了彭琳琳脚趾弯着。
“嗯。”彭琳琳点点头，彭锐却是笑着把彭琳琳脚上的鞋脱了下来。
看着彭锐笑，彭琳琳很不理解。
“爸爸，为什么琳琳的脚大了爸爸这么开心？”
彭锐对彭琳琳依旧是一脸宠溺，他伸手摸了摸彭琳琳肉嘟嘟的小脸蛋：“脚大了证明我家琳琳又长大了啊。”
一提到“长大”，彭琳琳显然就没那么高兴。
“怎么了？”彭锐问。
“琳琳不要长大。”彭琳琳摇着小脑袋，顺便爬上了彭锐的怀里，“琳琳要是长大了爸爸就不要琳琳了。”
“嗯？”彭锐倒是吃了一惊，“爸爸怎么会不要琳琳？”
彭琳琳也不哭也不闹，用胳膊抱着彭锐的脖子。
“昨天一个伯伯到了幼儿园，找了小白姐姐。”彭琳琳用她目前为止能表达的极限来描述她看到的，“小白姐姐说这是她爸爸，但是琳琳看见小白姐姐的爸爸对小白姐姐并不好。”
小白姐姐就是白老师。
一听彭琳琳说白老师父亲亲自找上门还并不友好，彭锐第一感觉就是白老师家里出事儿了。
但白老师家里出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彭锐把重点放在了长大的事儿上。
“爸爸怎么会不要琳琳？”彭锐换了个姿势抱着彭琳琳，“琳琳是爸爸的心头肉，爸爸会用一辈子保护你、爱你的。”
彭琳琳听彭锐说这话才把埋在彭锐颈窝的脑袋探出来，坐在彭锐肚子上。
“真的吗？”彭琳琳问。或许是跟彭锐前瞻后顾地生活习惯了，彭琳琳除了对彭锐依赖，还从小就对彭锐莫名的起了崇拜感。
“当然是真的。”彭锐用手勾了一下彭琳琳的小鼻子，“我跟琳琳保证。”
“不过……”彭锐轻笑了一声，也把彭琳琳抱得更紧了。
“爸爸……”彭琳琳虽然不是彭锐亲生的，但是也毕竟和彭锐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说紧张，彭琳琳从来没从彭锐见过。
但是这次彭琳琳感觉到了，彭锐在紧张，甚至还掺杂着有些她描述不清的感情。
其实……那是后怕。
“不过爸爸虽然这么说，但是琳琳以后有出息了说不定就不用爸爸了呢。”彭锐整理好情绪，松开了彭琳琳，眼角却有着不明显的泪痕。
“不会的，琳琳才不会。”彭琳琳人不大脾气却不小，当下嘴一撅，“琳琳也要一直陪着爸爸。”
彭锐听完心下一暖：“是吗？”
“琳琳不会说谎。”
“那琳琳可以跟爸爸拉勾吗？”彭锐脸上难得绽放出一抹这么阳光的笑容。
“好啊。”彭琳琳用小手指勾住了彭锐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虽然这种方式很可笑，但是彭锐心是暖的。这让他本来就担惊后怕的心，沉了不少。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毫无血缘的“亲爸”，竟然寄托给一个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一生的爱。彭锐以前是个好大哥，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现在更是个好父亲，可以为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儿奉献自己的美好年华的那种，只是他嘴上从不承认罢了。
他没奢求过多少，也没渴望过身份地位。
一个好大哥和一个好父亲就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还奢求什么？
一个好男朋友或者好丈夫？
拜托了，别搞笑了。一个带着四五岁的孩子的年轻单身父亲，试想一下在现代社会层层现实下，就算彭锐有一张俊颜，亦或是财产，又有谁会想嫁呢？
所以说彭锐别无他求，只想把彭琳琳平安带大。想在趁着年轻的时候能把彭琳琳照顾好，这样当他老的时候也能少操些心，安心独享晚年。
这样……也算是把之前欠江秋白的都还上了。
或许是执念，或许他心里仍旧不安。
如果能再来一次，彭锐愿意听江秋白一句劝尽早离开R集团。
“爸爸……”彭琳琳看着彭锐停下车的时候却在愣神儿，就叫了一声。
“啊？”彭锐回过神儿，就带着彭琳琳进了商场。
要说小孩子长的还真是快，就不到一年的时间穿去年买的鞋竟然穿不下了。
领着彭琳琳到了儿童专区，彭锐就带着彭琳琳一家接着一家店逛了起来。
由于服装店里的架子都太高，所以彭锐一把把彭琳琳抱起来，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
彭锐从来就不喜欢强迫，就像是他不想强迫彭琳琳买她不想要的东西一样。有些多金父母就好像生怕体现不出来自己孩子的尊贵，刻意地在着装上添油加醋，可是就算如此，结果往往也不尽人意。
还不如从小就在适当的事儿上听孩子们的意见，这样既锻炼了他们独立思考，有让他们在家里感受不到毫无用处。
“看中哪个了？”彭锐带着彭琳琳慢慢在货架上看着，让彭琳琳每双鞋都看得到。
“嗯……”彭琳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说看上哪个了。
“我们去对面看看。”彭锐耐心地又把彭琳琳抱到对面。
“哇！”彭琳琳一眼就看上了一双白色的小鞋子。
“爸爸就知道，我们琳琳就喜欢白色。”彭锐显然也没惊讶，伸手把那双鞋取下来。
彭琳琳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等着彭锐。
彭锐拿着鞋蹲在地上给彭琳琳换上，彭琳琳穿好鞋后一下子站起身就对着镜子臭美起来。
彭锐哭笑不得。
“琳琳。”彭锐在镜子前摸了摸彭琳琳的小脑袋，“挤脚吗？”
彭琳琳摇摇头，彭锐看彭琳琳很满意就去结账了。
“先生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彭锐从钱夹里拿出长银行卡递给前台。然后彭锐按了密码后，父女二人就离开了这家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