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祁东不战而胜。
…………
路彦辰用钥匙开了家门,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踏了进去。
“小辰。”路母听见声音从楼上走下来,一脸欢笑地迎接路彦辰,“昨天干嘛去了?一夜未归,你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
路彦辰干笑两声,也没多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儿?”
“你出事儿我也不管!”忽然一声怒喝也从楼上传来,随后一位不知是操心过重还是如何,头发稍微有点花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路彦辰一见父亲显然也没什么好脾气,一瞬间脸上原本对路母的笑都凝固了。
“抱歉,路先生。”路彦辰双手插兜一脸的不耐烦,“我也没指望你。”
“你……”虽说路父已经习惯了和路彦辰这么争吵,但是被自己儿子顶撞多少还是心有不甘,“你个逆子!”
“是。”路彦辰刚要转身回房间,一听见“逆子”二字却又转回来了,“我是逆子,因为我一直都不觉得我是路家一条听话的狗!”
“小辰,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路母一拉路彦辰,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路彦辰已经听惯了路母对他语气的不满,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不希望家里父慈子孝?谁希望家里天天吵吵嚷嚷?
可是,你看他的好父亲,值得路彦辰低头吗?
“妈。”路彦辰忽然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还不了解形势。”
“从小到大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从不反抗。”
“但我不反抗是不反抗,不代表没能力。”
“我听了你们二十年所谓的谆谆教诲,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希望能通过我手能让路家的产业扩大,从而达到你们的理想。”
路彦辰说完不屑地看了眼路父,拽了拽领带:“可你们想没想过,我用我的人生完成了你们的愿望,那我的呢?”
“我的理想谁来实现?我的后代吗?”
路彦辰一下子就把领带从脖子上抽出来,简单折两下放进西装口袋。
这一刻,路彦辰觉得自己出乎意料地冷静和清醒。每每地,一旦路父重提此事,二人便是唇枪舌剑然后以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冷战结束。
不过这次,路彦辰并没有急躁,反而是心平气和了很多。
“可是我不想把我的烂摊子丢给我未来的孩子。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我有我的追求,如果只是因为我一时之私而毁掉了一个人原本的生活轨道,那岂不是太自私了?”
路彦辰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老路啊。”路母和路父坐在沙发上,“我们是不是把小辰逼得太紧了?”
“逼得太紧?”路父冷哼一声,“难道就算是他现在不愿意接手路家的产业,以后哪天等咱们都死了才肯?”
“子承父业,这是天经地义的!”路父掷地有声地说。
“虽说如此,但是……”路母想想路彦辰说的一番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现在不比以前,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群老的也终究是赶不上。”
“我觉得,要是小辰想自己发现机遇,干出来一番事业,也未必不行。反而……倒是给我们路家赚足了颜面。”
路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也承认这个事实。自己儿子风风光光地在某个领域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不论是在亲戚朋友还是左邻右舍都是体面的。
但毕竟有风险,路父觉得还是脚踏实地地先做好自己能做的再去考虑别的比较好。
这样看来,路家父子也并非是关系不好才时常剑拔弩张。父子二人各有所需各有所想也各有所长,好比路父也自知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时候需要有个人帮忙打理打理。但是年纪轻轻路彦辰心有所志,需要的则是家人的支持和鼓励。
但是路父用他所谓的经验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继承家业比较稳定,不过路彦辰却是年少轻狂,骨子里就有种和路父年轻时一样的冲劲儿,他坚信着不论成功与否,先努力试试再做定论。
纵然路父在生意场上已经是德高望重,但是很多事情光靠资历也是远远不够的,任何领域都需要新鲜血液方能持续发展,路家又有什么例外呢?
但是路父却丝毫忘了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把他年轻时候的脾气可谓是遗传得照搬不落,如今老去的他面对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儿子,路父突然想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路彦辰的爷爷。
只有自己做了父亲才知道父亲有多苦,但那是为时已晚,只能徒增伤感罢了。
…………
彭锐本以为昨天救的是个文质彬彬的富家公子呢,结果他只猜对了一半,的确是富家公子,却并不是彬彬有礼。
每次想到那一双跩了又跩的眼睛,彭锐都觉得自己自从有了彭琳琳后,自己的脾气都被磨没了。
为什么当时就没给他一拳让他知道知道“劳苦大众”也是有尊严的。
反正昨天晚上在酒吧门口捡到他的时候怕他因为被社会混混打残就摸了摸他的手脚和肋骨,摸着身体也算是结实,不过应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没什么身手,打他一顿想必他也不好过。
可是彭锐竟然没下去手。
果然心一老,就算面貌再年轻也不是那么能藏得住的。
“喂?”彭锐接了个陌生电话。
“你好先生,××酒店,您的钱包落在前台请过来认领一下。”
彭锐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真钱包不见了,这才想起来昨天情急之下把钱包落在房间茶几上了。
“好,我这就过去。”彭锐挂了电话就跑出去了。
彭锐很快就把钱包找到后,又接了几单,转眼就到了下午了。
夏朗之所以没去经营酒吧,是因为夏父把他软禁了。
酒吧虽然不查封,但是老板也休想踏出去一步。
毕竟偌大的酒吧里养活着几十个人,而夏父又深知现在找工作不易,所以没把酒吧怎么样。
没有比砸了别人饭碗更罪恶的事儿了。
——东子,快陪我聊会儿【着急】
——夏少爷今天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憨笑】
——可不呗,再这么下去我就成小脚老太太了【大哭】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要是想解决还得等锐哥有空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体悟人生吧【旺柴】
——真的东子。
——?
——我初中的时候挺不理解陈子昂的,觉得是金子总会发光。
——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就感觉我上辈子是陈子昂!
然后夏朗还私自篡改了陈子昂的诗。
——念公司之悠悠,一个职位不给我剩下……
祁东报以微笑。
——【微笑】【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