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他仿佛是置身九霄云外,拨开云雾看见了好几年都未曾想起来过的过往。
他站在一间屋子里,四周都是实木的柜子,上面覆着棕红色的漆,古色古香。
真皮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烟,女人手里也是。
虽然他对他们的面孔并不陌生,甚至说是每次闭眼的时候都会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过一遍,把他们脸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颗黑痣都恨不得看的入骨三分。但是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忘记了。
他抬起头,想要记起来他们的样貌。
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马赛克一般的画面。
“董事长。”女人弹了弹烟灰,把烟嘴继续放在嘴里抽了一口,“真的不放过他吗?”
男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当然是真的,我们R集团的秘密都被他听去了,我要是还能忍就怪了。”
其中还掺杂些阴森的笑声。
听到那个“他”,他眉头皱了一下。
“董事长是怕他把秘密泄露给彭总监吧?”女人问。
“小彭呢……”男人轻笑一声,有些不屑和嘲弄地弹了一下烟灰,“是个好苗子,要是没有他我们R集团新开辟的红酒生意也不能这么快打入市场。”
“所以董事长的意思是还要接着用彭总监?”
“嗯。”男人意味悠长的回应。
“这件事能瞒多久就是多久。”男人说,“他是我R集团的总监,就该为我们R集团做事。”
“要是真瞒不下去了……”女人有些担心,手中的烟也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男人好像是讪讪一笑,“只要把他解决了……除了咱们之外谁还能知道?”
然后就是二人的开怀大笑。
他握紧了拳头,努力平复着心情。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刺的让他睁不开眼。
“滴——滴滴——”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站在了马路中央。
一个繁华的都市,一条繁华的街道。
两边的人行道上不少的人,他们都拥有着一张打着厚厚的马赛克的脸,让他再也记不起来当初这里是什么样子。
他回头,看见了一辆奥迪车。
就在这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就像是预知未来的先知一样如同导弹一般发射到了车的前面。
因为车里的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车里前排坐着一男一女,后面则是老两口。
“停车!”他大喊。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江秋白,我让你停车!”他再次急切地大喊,脸上冷汗淋漓。
尽管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但是让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像是真空了一样,他虽然是大喊,但是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人听到。
其他的路人甚至是连头也没回。
眼见着奥迪车越来越近,他脑子飞速着运转着一会儿该如何面对结果。
奥迪车飞速地向他撞过来,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幼稚和无趣。
然后就在那一刻,他身后突然的路口突然出现一辆大卡车。
与其说是突然出现不如说是突然冲出来。
奥迪车猝不及防,司机甚至是连踩刹车都没反应过来。奥迪车就这样钻进了大卡车的轮子底下。
他看见这一幕,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狂跳。他浑身血脉喷张,眼底泛着红晕和血丝。
就跟丢了魂一样。
他走到了车子旁,看着此刻七零八落的奥迪车和就出来的血液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平平稳稳走在高处忽然被人一脚踹下去一样。
惊悚而又痛苦。
从车窗里面飞溅而出的白色液体流了一地,一种绝望从车子里蔓延开来。
而路人依旧是往常的平和,该干嘛仍旧干嘛,视若无睹。
“滴——————”
长长的鸣笛声又从他身后传来,而他却没来得及回头身上就传来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感觉四肢分离。
“砰!”
身体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辆车撞了自己会有痛感。
“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他心想。
…………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彭锐睁开眼睛从裤兜里把手机拿出来。
——锐哥,今天开业,记得盛装打扮给我镇场子啊!
没等看完,手机又响了一声。
——一定要帅帅的!
当然,彭锐把第二条直接忽略,从沙发上起身拿起搭在一边的外套出门走了。
冬天的T城在夜里格外的安静,没有了喧嚣,没有了令人烦躁的鸣笛声,只有雪花一层一层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不多时,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在了一家酒吧前面。
一个傲然挺拔的年轻男人从驾驶位上出来。
青年一身高档西装,左腕上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手表。脸上画着淡妆,左右耳朵上各戴着一个十字架。
青年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眉毛从里到外微微上翘,整个就是一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蓝夜酒吧?
彭锐发了条微信。
——对!
对方很快就回复。
彭锐深吸一口气,迈着步伐,在不太亮的月光下,皮鞋泛着暗暗的光泽。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他推开酒吧的大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震耳欲聋搞得不知所措。
富有磁性而带有几分魅惑的男声在层层DJ的气浪下混合着重金属一股脑地传进了彭锐的耳朵里。彭锐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堵着一个耳朵在人群里穿梭着。
那是一个很大的舞台,并排站下二十个人都不会嫌挤。
一个俊秀的青年拿着麦,蓝色破洞牛仔裤搭着一件白色无袖T恤踩着一边的音箱对着彭锐所在的前方一阵卖力的献唱。
身后三位“姹紫嫣红”敲打着架子鼓、弹着吉他还有贝斯随着节奏而舞动。
“锐哥!这里!”
彭锐很是吃惊这么嘈杂的环境里,夏朗的声音是如何这么远这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的。
不过现在彭锐可懒得搭理这个问题。
彭锐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夏朗一身红色西装地坐在吧台椅上靠着吧台。
彭锐快步过去,坐在了夏朗旁边的吧台椅上。
“我去”夏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彭锐,或许是彭锐强大的气场镇住了,竟然一时说不出什么。
“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这么正式了。”夏朗缓了半天才说了一句。
“真是宝刀未老啊!”夏朗感叹道。
“为什么偏偏我来镇场子?”彭锐问,“再说了,酒吧镇什么场子啊?”
彭锐一脸的不情愿。
夏朗讪讪一笑,用下巴示意彭锐看前面的人山人海。
这一下看整体,彭锐忽然就明白了。
“现在酒吧就这样,没有个长得超级帅的容易让他们心长草。”
“那就我?”彭锐指着自己。
“那是啊!”夏朗一脸的“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咱们哥几个虽然长的都不赖,但是锐哥你长的倒是最帅的啊!”
“这我不跟你犟。”彭锐不要脸的摆摆手。
然后他对着吧台里的外国调酒师一打响指:“Charles!A cold cola,please.”
“OK。”调酒师Charles也回了他一个响指。
“怎么?”夏朗质问道,“你哥们我第一天开业你竟然就喝肥宅快乐水?”
“我开车来的。”彭锐说。
夏朗强忍着“把你大卸八块”的愤怒:“我就是打不过你,我要是能打过你我第一个就让你尝尝挨揍是什么滋味。”
彭锐用眼神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你可是试一试。
夏朗怂了。
“你们这些彻头彻尾的富二代啊!”彭锐意有所指地说,“干点什么不行非得开一间酒吧。”
“我这不是没能想你一样成为高材生嘛。”一提到这个夏朗有些难过。
其实在每个人的青春里,不论你是脚踏实地,还是放浪无羁,最后回头一看依旧是千疮百孔。
完美……到底是什么概念呢?
“要不……”夏朗不怀好意地一笑,“你来我这。我给你三倍的工资!”
“干什么啊?”彭锐接过冰可乐喝了一口。
“管理啊!”夏朗掷地有声,“来哥们儿我这蓝夜酒吧做管理,有你这个A大管理系高材生给我坐镇,我还怕什么?”
说的就跟彭锐挺愿意似的。
“不来。”彭锐一口回绝。
“为什么?”夏朗满脸写着“不甘”。
“我学的是高层管理。”彭锐耐着性子问,“敢问夏少爷,您这酒吧有什么高层?”
夏朗一脸的笑容瞬间就僵了,想想说的也对。
“你就把祁东留着当主唱吧!”彭锐说。
夏朗干咳了两声:“锐哥,祁东跟他的娱乐公司解约了。”
“为什么?”
“听说是祁东的经纪人不行,一直都不能给他争夺到好的资源。然后跟上面说换经纪人,但是上面不同意。”
“这不,掰扯不过来了祁东就一气之下解约了。”
彭锐点点头。
说实在的,娱乐圈和他所熟悉的职场大同小异,处处都勾心斗角,人人都想着踩着别人上位。
而这正是彭锐所不齿的。
不过自己好哥们儿受了委屈他必须得问清楚。
“具体怎么回事儿?换经纪人不应该艺人基本权利吗?”
“谁说不是呢。”夏朗冷哼一声,“可是奈何星艺娱乐就是不松口,咬的死死的。”
“我想帮东子吧,可是这方面我也不怎么擅长。”夏朗说完还幽幽的叹了口气。
彭锐越听么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不告诉我?”
说完彭锐邪魅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一副从实招来的样子。
一听这话夏朗立即无辜地一扬下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就是不接啊!”
彭锐:“…………”
好吧,彭锐的确是记得前几天的一个下午,某人给他打电话他却直接挂断。
“行吧。”彭锐虽是理亏,但是脸不红心不跳,“让东子把签约合同和解约合同给我看看,我可不能让我兄弟吃这哑巴亏。”
“那好。”夏朗用拳头怼了一下彭锐,“有你出马,我们放心。”
然后夏朗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彭锐。
“真不考虑考虑?”夏朗又问。
“不来。”彭锐说,“酒吧都是晚上营业,我要是来了琳琳怎么办?”
彭锐翻了个白眼。
“也是。”夏朗想到了什么,点点头。
“琳琳生日快到了吧?”夏朗问。
“嗯。”
“四岁了吧?”
“嗯。”
“真是难为你了。”夏朗拖长字音,“既当爹又当妈的。”
彭锐一笑,没说什么。
已经三年了,彭琳琳长了三岁,那个人也死了三年。
“来!大家停一下!”夏朗示意台上的祁东停一下。
音乐声戛然而止,而彭锐的耳边却还有余音绕梁。一群男人向夏朗这里投来目光,但是彭锐总感觉是在看着他自己。
“坐在我旁边的就是我说的今晚的特别嘉宾!彭锐!”夏朗大声说道。
然后夏朗低语道:“打声招呼!”
彭锐面无血色地看着夏朗,心里好像燃起了熊熊火焰。
最后,彭锐算是给他这个酒吧老板个面子站起身:“大家好!我是彭锐!”
“大家说我锐哥帅不帅!”
“帅!”
在台上的祁东看到了彭锐没说话,只是对着彭锐竖了个大拇指。
彭锐领会到了,也回了个大拇指。
然后夏朗说的什么他也没听,只听不久之后整个酒吧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喧嚣,彭锐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神色。
“你好。”
这时候有人过来,彭锐回过神来一看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了。
“你好。”彭锐礼貌地回了一句。
“我是常林,R集团销售总监。”
突然一道雷卡在彭锐的脑海里,让他原本遍体鳞伤的回忆又崩坏了。
——我是R集团的销售总监。
这句话他也说了两年。
彭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的事情,他强忍着心里的那股酸味勉强一笑。
因为那个位置曾经是他的。
“敢问彭小哥今年多大?”
“二十六。”彭锐说,但是眼角不住的抽搐。
从前的荣耀和鲜花掌声都围绕着他,而这一切如今都被人取代了,他彭锐也不过是R集团流传不久的“佳话”罢了。
但是他何尝甘心!
他无时无刻不向上天祈祷,一样R集团能尽快破产,好给那个老家伙一个教训。但是现实残酷的很,虽然R集团现在没有以往他在的时候如日中天,但也算得上有条不紊。
而这时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从吧台椅上摔下来。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彭锐往洗手间方向跑去了。
彭锐一到洗手间就拧开水龙头一个劲的往脸上拍着水。
冰凉的水冲在彭锐的脸上聚成水流往下滴落。
好在他的妆容都是防水的,要不花了就让外面的人看笑话了。
彭锐撑在水池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彭锐在心里质问自己。
“不就是一个销售总监吗!”彭锐内心咆哮着,“不干了就是不干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彭锐!你还有很多的三年!你迟早会拿回来属于你的!”
…………
一阵的内心激斗,彭锐终于冷静了下来。
彭锐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和西装就打算出去。
“前辈。”
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彭锐没理会,继续迈步想要离开。
“昔日R集团风光无限的销售总监彭锐,如今竟然在这同志酒吧里露面传出去不好听吧?”常林走出来道。
“你不也来了吗?”彭锐好像是感觉领口难受,就解开一个扣子转头讽道,“如今R集团的销售总监——常林。”
“前辈不会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吧?”常林一脸谄媚。
常林干笑一声,插着兜走近了彭锐。
“那我还真是感谢前辈为我铺的路。”常林说,“我今年也正好三十了,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
“却还要活在你的光环里。”
“嗯?”彭锐真的是不理解这句话。
“董事长没事儿就拿我和前辈比较,听说前几年公司里新开辟的红酒生意也是前辈给打入市场的。”
彭锐没否认,但是他真的懒得跟R集团的任再有什么交集。
“是我又如何?”彭锐那一张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总裁脸冷冷的看着他,“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现在工作所有的便捷和方案都拜我所赐,你只是一个捡我不要的东西的乞丐!”
说完,彭锐冷笑一声就走了。
他好像从后脑勺看到了常林一脸黑的好笑样子。
…………
晚上十点,彭锐从停车场出来以后就直接坐电梯上了十二楼。
打开门,屋里黑黢黢的。
彭锐进屋关门凭着感觉打开了灯。
“爸爸!”
一声稚嫩的女童声音从脚底传过来,彭锐脱了鞋一把就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翅膀硬了?”彭锐轻轻弹了一下女童的脑门,“敢吓唬爸爸了?”
女童直接用肉肉的双手捧着彭锐的脸就亲了一下。
“好了好了。”彭锐把女童放在沙发上,脱了外套挂在了衣柜里。
彭琳琳想到了什么,就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来了一个本子放在彭锐的眼前。
“爸爸快看!”彭琳琳炫耀着手里的作业本,还刻意地翻出来一堆的小红花,“我的作业又得了小红花!”
彭锐把彭琳琳放在腿上,拿过了作业本一看便笑的十分开心。
“琳琳真棒。”彭锐在彭琳琳的小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拿着旁边的签字笔潇洒自豪地在小红花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彭琳琳捂着小脸很是满足。对于孩子来说,不经意的一声夸赞就能让这些熊孩子们坐着火箭上天。
彭锐看了看表,晃晃彭琳琳:“不早了,睡觉去吧!”
“好。”彭琳琳拿着作业本屁颠屁颠地回屋睡觉了。
这时候彭锐才感觉到了一种满足感。
对啊,家里有个熊孩子再多的风言风语又怎样?
尽管这孩子的父母都走远了…………
彭锐起身换上了在家穿的T恤和短裤并且把衣服都收拾完毕后去了洗手间。
彭锐拿起一个化妆棉蘸了蘸卸妆水一点一点地把脸上的妆容擦掉。
年轻人的素颜跟化妆后没什么区别,天生长的一张总裁脸。彭锐把耳朵上的十字架卸了下来放在高处,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的。
有些陌生。
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竟然都不认识自己了。
彭锐洗完澡闭上灯躺在床上,脑海里的走马灯一如既往地闪过今天的每一个瞬间。
尤其是那句“我是R集团销售总监。”这句让彭锐难以释怀。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突然离职会让R集团血亏一笔,但是他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恢复了运作还又应聘了一个销售总监。
果然,他就是一颗棋子。
一颗失去了价值的棋子。
…………
朦胧中好像有个萝卜头在床边,彭锐轻轻笑了一下,鲤鱼打挺一样猛地起身把床边的萝卜头抱起来然后按在床上。
“爸爸!”彭琳琳抱着彭锐的脖子欢快地笑起来,成为黑夜中唯一维和的存在。
“又想吓唬爸爸?”彭锐放开了彭琳琳。
忽然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彭锐在黑暗中无形地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彭琳琳闻了几下。
“说。”彭锐佯装生气,“是不是又偷偷用爸爸的化妆品了?”
彭琳琳一下子没了声音,伸手扣着彭锐脖子上的锁骨链小声说:“我就是闻着好闻……”
彭锐本来也就没生气,听了解释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乖,明天爸爸给你买儿童专用的。”
彭琳琳一听就乐开了花,彭锐看着女儿开心他也开心。
“快去睡觉去吧,小公举?”
“我要和爸爸睡!”彭琳琳晃着小脑袋。
彭锐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往常他说什么彭琳琳都听,绝不会让他重复第二遍。睡觉彭锐也是自从她上了幼儿园之后才让她自己睡,一直以来都没变过,而今天却不想自己睡了。
“琳琳,怎么了?”彭锐小声问。
彭琳琳好久才说:“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说家里有爸爸妈妈的结婚照,可是咱们家没有……”
彭琳琳一开口,彭锐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样啊……”彭锐平躺着,彭琳琳枕着彭锐胳膊任由着彭锐搂着,“爸爸和妈妈结婚比较着急,所以就没拍结婚照。”
在自己手底下养了三年了,彭锐对于她的身世早已经练就了一天一夜编故事不重样的本事。
“那妈妈在哪里啊?”
“妈妈在很远的地方,非常遥远……”
彭锐的脑海里这时候浮现了一张女人的脸,而下一刻就换成了一张男人的脸。
——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做到。
这是他对他承诺的。
“好了,快睡吧。”彭锐一拍彭琳琳的脑门。
彭琳琳应了一声就抱着彭锐很快进入梦乡,彭锐看着自己的“女儿”乖乖睡觉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十分感慨。
只听得黑暗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消失在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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