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来自北境的雪鹰今日在中原国神都城上空盘旋了许久,但除了中原国皇室成员,似乎偌大的禁宫里没有谁敢私自抬首去观望一眼。行路的太监宫女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整齐走在宽广巷道的两侧。随后找好位置低着头一声不语。今日中原国新皇唐曌荣登大宝。百官肃立,整个皇宫,乃至于神都城,自辰时到午时雅雀无声。全城的人都在等着新皇沐浴焚香,拜祭宗庙,而后,大赦天下。
唐曌自宗庙出来,祭祀在宗庙前的大天坛下引吭说道:“礼成,百官下跪,祝贺新皇登基,吾皇万岁,寿与天齐。”
百官闻言,齐身跪下,大叫万岁,按古礼叩首三十六下。随后,祭祀宣读礼毕。望着整齐伏在自己脚下的百官,已经年过而立之年的唐曌终于露出了一个帝王该有的笑容。随后,唐曌宣读祭祖檄文。黄袍在身,头戴玉藻流延桂冠的唐曌将这三分之地的地图摊在大天坛前,厉声对众高声朗诵檄文:
我中原国,自开国至今,已三百年矣。香火不绝,万邦来朝。先皇列祖,功高盖世,附于天,强于国,利于民。然中原大地,王土尚存异邦。朕之不幸,中原国之不幸。朕自知天子之道,乃强国富民。然王土不收,万姓难服。朕即登大宝,即日起,当厉兵秣马,除内忧,熄外患。不负先人肃肃之松涛,倾我中原之力,创百世之基业。望诸君倾力助朕。以求一统。
朗读完毕,唐曌收起地图,交由祭祀收储。自己则被宦官簇拥着,前往偏殿换衣服。文臣武将,则纷纷散场。
大将军杜厉随百官退出大天坛后,被一人小声叫住,身高八尺的杜厉低头一看,是兵部尚书徐文阁。留着一撮明显山羊胡的徐文阁叫住杜厉轻声说到:“大将军,听这陛下的意思,这是要与南诏国与北盟开战吧!”
杜厉点了点头:“两州十二城在北盟手里,一州二十城在南诏手里,将近四州的国土,陛下能不动心嘛!”
徐文阁微微一笑问到:“那大将军猜猜,陛下下一步是先攻南诏呢,还是先攻北盟呢?”
杜厉附耳上去轻声说到:“先攻武林!”
御书房内,新帝唐曌叫了两个人前来商议要事,一个是中原国兵马大将军杜厉,另一个则是全国首富龚猷。两个中年人站在正端坐在蟠龙红木椅上端详地图的唐曌对面,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就这样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唐曌突然对着地图长叹了一声。
龚猷小心翼翼的问到:“陛下,不知陛下有何烦恼,草民不才,兴许可替我主分忧。”
唐曌看了一眼龚猷,故作难堪的说到:“现如今,北境二十八旗已经被先皇御赐的北疆王完颜洪烈打着结盟的旗号悉数招于麾下。完颜洪烈自立狼主,过伽阴山侵我北辽,东榆两州。将国境线压到了火牛山。南面,南诏国国主韦靖辉先皇曾御赐孔雀王,然勾结蛮夷部落过千湖江强占我南仓州,国境线被压至百里坡。朕每天都被这些琐事困扰,就连先帝的葬礼那几天,朕都寝食难安的在批改关于北盟与南诏国的军报。两位看看,在这三分天下的尴尬环境下,朕应当先对哪一方动手呢?”
龚猷瞥了一眼唐曌的目光,立即心领神会。作揖回答到:“陛下,依草民之见。攘外患必先安内。”
唐曌抬起头笑着说:“荒唐,在我中原国疆域之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内忧?”
龚猷说:“陛下,草民早年行商,走过三地六域,深谙我中原国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实情。各地官员连年火耗陡增,军队装备供给不足。国库想必也并不充裕。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中原国武林纷争不断。”
“武林争斗,江湖斗殴,在朕眼里说到底也就是屠狗刮镬之声。龚猷,你倒是说说,怎么这就是最棘手的内忧呢?”
龚猷看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杜厉,恭敬的回答到:“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近年以来国库收支入不敷出?因为除去官员火耗,大部分的白银都流进了江湖中那些名门大派中,更别说还有聚如蝼蚁的各个野鸡门派。本该流入国库的税款,如今却被中原武林私吞,蚕食鲸吞,我中原国的基业,岌岌可危啊!”
听到这里,新帝唐曌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说得对,中原国武林纷乱已久,割据地盘自立山头。中原国五州之地竟被分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朕欲抗击外敌,必先平息武林纷扰。两位可有何良策?”
杜厉上前行礼说到:“陛下,臣有个想法。朝廷何不打着调解武林纷争的旗号专门设立一个管理武林事务的机构,实则暗地里重查贪赃枉法的的门派,此外,利用好该机构,还能手眼通天,即时的掌握住武林的动态。”
“嗯···这倒是个办法。”唐曌低下头,思索着说到。
龚猷这时却插话到:“大将军这话虽说有理,但草民却认为还有所欠缺。”
“哪里?”唐曌问。
“中原武林兴盛百年有余,其盈利,暗箱一程体系。想凭一个机构去瓦解实属不易。以草民愚见,何不让这江湖覆灭在自己地波涛之下呢!”龚猷面无表情,冷冷的说到。
唐曌面露喜色说:“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这老杂毛直接说重点行吗?”
龚猷微微一笑:“陛下可命巧匠锻造一方九鹿方鼎,发布敕令,此鼎象征着武林霸权,有此鼎的教派便是朝廷认定的武林至尊。而争夺此鼎的规则便是没有规则。这么一来,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江湖,恐怕要掀起风浪了!”
“哼哼,龚猷不愧是富甲天下的商贾啊。好,你们二位说的都在理,既然这样,那就准备给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来一次彻底的洗礼吧!”唐曌将笔蘸上墨汁,在广袤的五州之地上落下了一笔重重的圆。
中原武林在这三分之地绵延了数百年,数以千计的门派教会起起落落,新旧更迭。在这剧变的江湖风云中,八个大派绵延百年留存了下来,唐曌执政年间,颁布“麒麟风云录”。在江湖各大主流派别中进行了排名。名列榜首的皇室钦定第一是神都大派,九宫天星阁,往下则依次是枭蓝山庄,太极门,重螟教,少林寺,万剑山庄,九道天峰,万象玄阴门等百余个大小不一的教派。在麒麟风云录出榜的同时,在朝廷的策划下,一个新的组织天机阁也在缓缓的成型中。一个月后,神都近郊的天陨山,这个月里,朝廷广发英雄帖,相约于天陨山问鼎论剑,争夺九鹿方鼎。九鹿方鼎由天陨山落下的上等陨铁大造,重约五百斤,鼎身雕刻九只镶金鹿头,昂首向天,神色不一,目光之下尽显王气。
这天破晓,山下的街市,巷道,甚至是老林子里的小道早就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各门各派代表都在各自的客栈房间里修养声息。将近巳时,神都城里的金车玉辇才从管道浩浩荡荡的走来。唐曌侧卧玉辇之上,到达会场之后先行更换甲胄佩剑。天陨山顶峰之上的乱石纵横间早已搭起一个数十丈的擂台,与一般切磋的圆形方形擂台不同,这次的皇室擂台依山形而建,主体呈圆形,但其中山石交措,障碍极多。
唐曌坐于红木纹龙椅上,看了看依山而建的擂台,心中不禁赞妙。看了看日头,对着身边的老宦官说到:“宣!”
话音刚落,老宦官便吩咐属吏:“宣各派英豪进场吧!”
彼时正值腊月,各派英豪按着麒麟风云榜的排名依次进场,也真是应了那句“王旗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向英豪”。属吏高声朗读着英雄帖上的名字
“九宫天星阁掌门萧断尘携五位长老及众弟子拜临英雄会。”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萧断尘走在最前端,身后紧跟着两个小童,其中一个手持一柄亮银色剔透至极的纹龙尖头长枪。而后才是五位长老和众弟子相继入场。来到王座前,萧断尘接过长枪,除了萧断尘外其余弟子尽显跪拜之礼。唐曌瞥了一眼萧断尘手里的枪赞叹道:“北辰龙吟枪不愧是天下第一枪,萧掌门有此宝物,不愧是四绝顶之一啊!”萧断尘没有说话,作揖表示谦逊,唐曌下令赐座掌门以表尊敬。
九宫天星阁过后属吏接着说:“枭蓝山庄庄主穆枭携七位长老及众弟子拜临英雄会。”一袭黑色长袍的庄主穆枭面带不屑配着两把镶金残剑带领众人前往王座前拜谒。虽说穆枭与唐曌年龄相仿,且英姿绰约,但看到穆枭不屑的眼神,唐曌还是难免有所芥蒂。但礼过之后唐曌依然是赐座掌门。
“太极门掌门张凌霄真人携太极门十道长及众弟子拜临英雄会。”话毕,一群白袍道士搭着拂尘,嘴里喊着拜敬之语前往王座之前,为首的白胡子道士弯腰说上敬语,唐曌看见道家众人也是不敢懈怠,少有的起立迎接并赐座。
很快下一批重螟教的人蒙着黑面,裹着长袍默默无声的进入场地。唐曌问身边的一个老宦官:“徐进,这重螟教以前一直听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它们是因为什么被排在少林前面的?”
徐进笑着回答到:“陛下,重螟教可以说是三分之地上最擅长暗杀的组织,先皇在时曾以万金聘请眼前这位当初只是少年的教主,棘刺,刺杀当时的南诏国名将耿炎镬,耿炎镬以千骑之命为掩护才得以苟且偷生。”
“既然教主有此通天彻地的本事,何不露面与朕一观?”唐曌饶有兴致的看着带头的这个身材娇小,体格瘦削的蒙面人。但那人只是故作假声说到:“陛下恕罪,重螟教机制特殊,不方便抛头露面,一旦露面,上至教主,下至小卒,必自裁以护教周全。”
“好吧,朕也不强求,来人给棘刺教主落座。”话音刚毕,那个叫徐进的老宦官便接过属吏递来的凳子轻轻地说了一声:“我来!”
棘刺透过面具扫了一眼徐进,没有说话,跟着他带着教众前往重螟教的位置。
“少林寺掌门心得大师带领众神僧拜临英雄会!”少林寺与太极门其实本来都无意来此争夺九鹿方鼎,只是碍于新帝御诏不得不跑一趟而已。唐曌依然本着对于正规宗教的敬意起身相迎赐座。
接下来轮到了万剑山庄庄主龚勖副庄主龚烨带领弟子前来。唐曌看着走到眼前的万剑山庄众人感叹到:“不愧是龚猷那老狐狸家的子嗣宗派,这么多弟子的佩剑形态各异,竟无一重复。”
老成的庄主龚勖笑着答道:“万剑山庄的确是家父斥巨资建来护送商途,避祸求安的专业组织,但是剑亦如心,冰冷火热,凌厉沉钝各有千秋,掌握最适合的剑才能发挥一个剑客最大的威力。万剑山庄的弟子都会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对一个侠侠而言岂不美哉?”
唐曌哈哈大笑:“不愧是富甲天下的龚猷家啊!不过,你们这两个哥哥都醉心武林,只留三公子龚迹继续商道,也不知道老龚头晚年还能不能保住这天下首富的桂冠啊!”
“三弟天资聪颖,有经纬之力,其纵横商贾之力不亚于家父。也因此我们哥俩才能放心经营万剑山庄。”副掌门龚烨回答到。
“龚家还当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朕听说老三龚迹一年前与北盟相国哈齐木之女喜结良缘,在三日之前其妻已经诞下一个男孩。龚家有后固然可喜,只是令弟这般人才有北盟蛮夷的枷锁牵绊,着实可惜啊,朕希望你们龚家一门都会是国之栋梁。大是大非面前,还望二位多去劝解一下令弟。来,赐座掌门。”唐曌笑着说到。
“有劳陛下费心,请陛下放心,龚家世代忠君爱国,绝无二心,我等也自会劝解三弟!悉心培养小侄。”说毕,龚勖与龚烨带着一众弟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两个大派则是以轻功与内力见长的九道天峰与研习外邦异术的万象玄阴门。九道天峰乃是江湖上唯一一个只收女子的门派,并在这男尊女卑的大社会下推崇女风,规定门派女子终身不得近男色。其掌门秋纭姑,乃当世轻功绝顶,九道天峰自古便以轻功与身法闻名江湖。而万象玄阴门的门主却在这番未出面,出现的是代掌门姬幽花。唐曌看着一帮沥青涂面大有神棍模样的教众,内心不喜,感觉这麒麟风云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猎场已经铺开,唐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猎物的獠牙。在剩下的杂门杂派蜂拥而入之后,唐曌抬手示意开始。属吏高声宣读:“本届英雄大会乃中原武林振兴强盛之百年机遇,中原武林绵延百年,纲纪不振,门派杀伐火并,羸乱久矣,国事纷乱,外患未平,为保武林和谐,替王分忧。特铸九鹿方鼎,今日大会,于擂台中央红圈之中站至最后的豪侠,便可将此鼎迎回本派。若有此鼎为镇派重器,便是我中原国钦定的武林盟主,有权判定江湖各派争斗杀伐之事,若有违命抗议者,武林盟主有权号令各派群起攻之。如若一年之内宝鼎未曾易主,该门派将得到皇室整年的一半俸禄颐养生息。本届大会,切磋为主,没有规则,站于圈内无人敢战者胜,但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若有伤残病死,还望各派自行协商,切莫过分追究。言毕,开擂!”
老太监刚收下檄文,外圈无数小派有些身手的江湖混混便急不可耐的冲向擂台之上,六亲不认的奔向红圈,尚未交手有几人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主流大派在内圈之地看的不禁发笑。看着台上众散客已经花拳绣腿开始比划起来了,八大派除了太极门与少林寺静心养神其余各派具有嘲讽喝倒彩之声。万象玄阴门代掌门姬幽花身旁,一个脸上斜画着一道沥青的年轻人轻声申请到:“代掌门,这帮杂鱼应该表演够了,我去清场好吗?”
姬幽花冷冷一笑:“拓竹,这就耐不住了?也罢,掌门不在,也不能让外界真当我们好欺负,那这帮杂鱼我们就替各路豪杰清理了!”
说罢,拓竹飞身上台,看了一眼扭打正欢的众散客。拓竹摸了摸额头:“诶,真的不想动手碰你们这群杂碎。”
正在互殴的众散客看见眼前这个年轻人出言不逊,纷纷怒目而视调转拳头。
拓竹甩了甩衣袖,对着散客们说到:“行了,快下去吧。等会会很疼的!”
台下,站在少林寺掌门心得大师身后的一个小沙弥问旁边的师兄:“师兄,那个人说了这么久,他怎么跟这百十来号人打啊?”
一旁的师兄摇摇头说到:“此人看身形也不像是一流高手啊,这么大放厥词是不给自己台阶下啊!”
“住嘴!”心得大师突然说了一句,吓得两个沙弥赶紧低头念起经来。心得大师微微闭目嘴里喃喃说到:“在拂袖之间,那小施主就已经赢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台上百十来个散客竟如木桶一般一个一个毫无征兆的跌倒在地上,仿佛身上突然某处受了重伤有的捂着腿,有的捂着腹部,有的捧着头。
“行了,下去吧,现在还能保命,再晚一点,我可不管你们了?”拓竹眼神带着轻蔑,看着疼的在地上打滚动弹不得的众散客。
散客们此刻却除了狰狞的表情和漫天哀嚎什么也做不了。地下众门派开始议论纷纷:“这人家怎么下台啊!”“太惨了!”“这是什么功夫啊?”······
龚烨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少年问龚勖:“大哥,你说这什么功夫?”
龚勖笑着说:“这哪是功夫啊,此乃南诏国巫蛊之术。那少年将细小如麻的毒虫藏于衣袖,刚刚甩袖之间,这百十号人已经被虫附体。少年再以口技引之,因此疼痛不堪。对了阿烨,将凝香丸分给众弟子,告诫他们碰到万象玄阴门的人先服用······”
且说回台上,百十号散客在拓竹的蛊虫做弄下已经逐渐耗去体力,刚刚扭动打滚的身体只剩下无奈的抽搐,惨叫声却依然此起彼伏。
拓竹无奈的说到:“这可是你们自己不下去的,怪不得我嘞!”
“好狠毒的小辈啊!”苍穹之上,一阵苍老雄浑的声音突然传来。除了九宫天星阁掌门萧断尘嘴角微微一笑,其余众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上方。拓竹环视四周,一股很强大的压力很不自然的从四面袭来。拓竹警惕的喊到:“不知是何派前辈?还请露脸一见。”
下一秒,三个人便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拓竹身后,拓竹回身正欲甩袖自下蛊,却在看清为首的白发白袍老者的脸后吓得手脚无力,竟直接跪在了地上。白袍白发的老者与在场各派掌门一一对视,一身素净到极致的白袍在这老者身上少有的没有穷酸,反而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侠气之上的一股仙气。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带着面具,各执长剑。
老者看了一眼地上生命垂危的众散客叹息道:“终是扑火的飞蛾。”随后内劲催动周边气流,疾风骤起,一阵大风清扬之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众散客竟都回过神来了,道过谢后,纷纷逃命般走下擂台。
老者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拓竹问到:“小伙子,别的门派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我,但你们这玄阴门的弟子应该都知道我吧?”
拓竹瞳孔放大,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仿佛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会死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眼泪直流。老者叹息到:“本来老夫立誓若有再用邪术害人者必除之,看你是小辈,老夫不跟你计较,别鹤,佩鸾,送他下去吧!”
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剑客拉起拓竹,在利剑出鞘的剑光下将他的袖子剁了下来,快剑乱舞,竟如绞肉机一般,将两片帆布削减到粉末一般的地步。随后别鹤飞起一脚踢在拓竹屁股上送他下了台。
台下的各派年轻弟子议论纷纷讨论着老头的身份,唐曌也的神情也由惊讶逐渐带上笑意对着徐进说到:“真是想不到他居然会来,你说,他是猎手呢,还是也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