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羽听完,发自肺腑地扑进了皇帝的怀抱,哭声渐弱,她抱着金天恕,在他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破涕为笑。那一刻,暴雨骤停,太阳刺破重重云层洒落大地,金色的光芒照在沉羽和金天恕的身上,想是神明降世,更像是浴火重生。那一刻,全城百姓跪在地上,这是神迹啊!
全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旁的太监也上前恭维,“天降异象,恭喜皇上收神女为女,天佑文刀国。”
此时的金天恕在意外收女之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果然,方丈所言非虚,自己若善待天女,文刀国将国运昌盛。
安葬的事宜走的是贵族的形式,沉羽和金天恕还有皇后自然也都到场了。因为行政厅有威气,一般的女子无法进入,所以沉羽迄今未见过皇后。又因为皇帝其实喜欢的是沉羽的母亲,所以对后果佳丽都未曾挂心。如今见到皇后,那是一个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女性,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弱不惊风的形象是如何在豺狼虎豹的后宫存活下来的。她画着浓妆但步履虚浮,看似有病。沉羽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一丝丝的心疼。
葬礼后,皇后走了过来,向皇帝请了安,圣旨和消息在皇宫贵族人群里传播的速度之快无法想象。现在整个文刀国上下已经知道沉羽是长公主的身份,不出半日,其他十国的人也都会知晓。皇后体弱多病,剩下大皇子之后便被太医告知再无法生育,也正是因为这个体质成了她的保命符。可不想,她又生了。生了七皇子,也是皇帝目前最宠爱的皇子,瞬间,所有的光芒照回了皇后身上,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但在国民面前,母仪天下的气概未曾落下,她款款地问,“皇上,以后长公主是跟着臣妾住还是?羽儿毕竟是个女孩儿。”
此时的善待和温柔让所有民众都安心了。皇帝也暗暗赞赏,镇国老将军的女儿果然识大体。他转头问了旁边的沉羽,“羽儿,你怎么想?”字里行间透露着宠溺和迁就。“皇后的宫殿和行政宫是隔得最近且不受威气影响的地方,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朕,朕之前赐你的令牌就是通行证。”
沉羽也知道,终日住在行政宫只会让有心人察觉她的智慧,她还想继续利用自己的这层孩子专属的保护色。她点了点头,对皇帝说,“皇帝伯伯,羽儿喜欢皇后娘娘。”
“哈哈,羽儿叫皇后娘娘就生分了,你称皇上为皇帝伯伯,叫我伯母可好?”皇后的情商简直让人侧目,对一个丧父丧母的小孩儿,哪怕她如今是沉氏家主,套近乎都会是正面的,只会芳名千古。但沉羽在皇后的眼神中看出了真诚。
“伯母!”沉羽也扑向了皇后的怀抱,两个美女一框让皇帝都不由得看愣了几秒,在可爱纯洁的沉羽的映衬下,皇后夏舒航的脸庞都柔和了起来,比以往顺眼了许多。
沉羽就这样被皇后领进了金凤殿,住进了皇宫。皇宫的装潢与行政宫的装潢有得一比,只不过缺了灵性。想想也合理,没有威气的限制,形形色色的工匠可以随时进入休整皇宫,不似行政宫,进出之人的身份都十分尊贵。
皇宫很大,皇帝合计又32名妃子和贵人,其中皇后之下也只有这两个阶级。皇后的金凤殿守卫森严,但明里暗里还是不免被人下毒,被人吓,特别是皇子们暗地里的争锋相对,毕竟上的都是同一个学堂,而且都是竞争对象。来自自己母亲的嘤嘤哭诉不免让皇子们的心灵也不再纯洁,将皇后当成了拦路石,将大皇子和七皇子当成了辅佐大魔王的小鬼。
庆幸的是,夏舒航出身镇国将军府,是镇国将军的独女,老来得子,夫妇二人将女儿宠上了天,夏舒航也是知性的女孩儿,没有被惯坏,小心翼翼却又聪明地活着。但也只能说是活着。后宫的争斗也是庭前的争斗,她要做的不是跻身后宫争斗,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扫平后宫,让皇后的地位无法撼动,后宫的和谐意味着前朝的安稳。
这层关系沉羽在不久之前已经听东龙普及了,她知道,她扑向皇后的那一刻不仅仅是扑向了另一个靠山,也是扑向了另一个战场。她要保护这个接纳了自己的伯母,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也同样是为了保护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