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一个普通的早晨,沉羽坐在正殿安安静静地读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左手边坐在正殿正中间的皇帝金天恕已经没有了最初疯狂的宠溺,也没有了宠溺背后的猜忌,更多的是像亲人一样的温水日常。
“羽儿,你说,如果你的手下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该怎么做?”皇帝批阅奏折的头都未抬,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问了沉羽一句。
在教书先生的眼中,沉羽只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普通女孩儿,为什么一国之君会如此自然地问沉羽一些政治上的东西?这要从一个月前的一件大事说起。
一天,沉羽正在房间里读书,东龙坐在她旁边,南雀在帮她收拾床上用品,突然东龙和南雀相视一眼,迅速消失在了房间里,沉羽也见怪不怪,放下手中的书,径直走到床边,接替了南雀之前的工作,仿佛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人一样。
不过数秒,皇帝金天恕只身一人来到了房间,身后的两个随从--黑狸和白龙,都在门外站定,不进入房间。看着皇帝严肃阴沉的面孔,沉羽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但为了扮演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似乎并不懂得察言观色,抛下手中的被子,对皇帝伯伯奶声奶气地说,
“皇帝伯伯,坐啊,我去泡茶。”说这便打算跑开,去厨房泡茶,但就在这时,皇帝发话了,
“羽儿,你先回来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在沉羽面前,皇帝从来没有用过朕来称呼自己,同样对待沉羽的父母的时候也是如此。两人在窗边的软塌上坐下,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羽儿,无论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我是你皇帝伯伯,我会待你如女儿一般的。”沉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父母出事了,这是沉羽现在唯一的念头。见沉羽不说话,皇帝继续说道,
“羽儿,你的父母去药王谷修养,在路上歹徒认出了身份,家主玉佩被抢,被锁在旅店里烧死了。”皇帝的语气没有哽咽,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叙述,作为一国之君,他此刻的表情黑地可以出水就足以证明,他对待自己的父母是真心的。而沉羽此刻没有那么多的闲心观察皇帝的微表情,她已经无力思考,她与慕容刹做交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救自己爱的人,而那对活宝父母名列榜首,现如今他们都去世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担起全人类的重任?别人死活与她何干?如果想要自己报名,凭她的头脑,投奔魔族又有何不可?
金天恕不知道自己这句无厘头的话让人类的命运差一点点毁于一旦。
沉羽呆呆地站在原地已经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哭泣。
“他们的遗体还有2个时辰就会运回京城,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此时的金天恕没有把沉羽当孩子,说实话,连她自己该如何对带着孩子他都不知道。文刀国信奉的是佛教,而佛教方丈--即慕容刹,对他说,沉羽是天女,是佑文刀国的,只要顺着她便会国运昌盛。此话真真假假,顺着沉羽,如果计划顺利,魔军被破,文刀国的确会成为十国之首,国运昌盛;但如果计划失败,人类别忘,慕容刹的预言错误也无从考证。
对待面前身份尊贵,身体生长速度飞快,不爱说话,时而聪明,时而似正常孩童的沉羽,金天恕作为帝王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并不简单。在没有确认是敌是友之前,他采用的方式是公事公办,而这样的态度,沉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去。”沉羽的泪水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话音刚落,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重生一世,变得爱哭起来,沉羽不仅暗暗自讽,也暗暗发誓,父母如果真的被奸人所害,她一定要复仇,耗尽一切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