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够了吧？”实在是受不了众人怪异的目光，上官墨制止着司马静芸的怪笑，“不过就是恶作剧一下，至于这么激动么？”
“不过真的是好势利啊！”司马静芸由怪笑转变成冷笑。
“十万两啊，是人都会心动的好不好？”上官墨无奈的耸耸肩。
司马静芸挑挑眉，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如果那通缉布告上再加上这么一条，——自首者赏金一百万两，那我就自首去了！”
上官墨无力的应了一声。这一路上，像这样的诡异对话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而最后每次，他总是觉得脊背寒寒的。
“住客栈？”上官墨指着一旁的客栈问道。
“我想早一点到达。”司马静芸蹙着双眉，明显的不愿意。
“你确定子灏能够破解你留下的线索？”
“嗯。你们两个其实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所以，我想，你所拥有的记忆，子灏应该也有一些模糊的影像。”
“但愿如此吧！”上官墨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天边。
一团团的乌云在天际翻滚着。
“要变天了啊！”司马静芸静静叹息着，神色浅淡。
“皇上。”御书房内，左钟将手中的一封信呈上，“这是从夕芸斋内芸小姐的房间内发现的。
“拿上来。”楚子灏接过信封，撕开粘口，将信从中取出，展开。
“飞若翩跹，云鬟雾鬓，峰回路转，奴见君心。”十六个漂亮的楷体字在微黄的信纸上静躺。
模糊中，脑海之中好似有什么影像快要跳脱出，却又被一根绳子拉扯着。想要将它抓住，却又无从下手。
“皇上，怎么了？”小德子看着他闭着双眼倚在龙椅上，疲倦不堪的模样，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楚子灏挥了挥衣袖，深吸了一口气。
“臣告退。”左钟一鞠躬，便走出了御书房。
深夜，月上树梢，残星缀空。
乾灏殿寝室内，楚子灏躺在龙床之上，满额的汗珠沿着他的脸庞滑落。
“呼！”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楚子灏拿过床头的龙帕擦了擦，一闭眼，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梦境中的画面。
不，应该说是殷灏墨与司马静芸上一世的经历。只是，为什么我会拥有？
梦境之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生将一封信交到了殷灏墨的手上，打开来看，赫然写的是“飞若翩跹，云鬟雾鬓，峰回路转，奴见君心。”。楚子灏好似一个路人，安静的看着殷灏墨收紧的手指，跟随着他来到了飞云峰上。
“飞云峰？！”楚子灏蓦地睁开双眼，起身下床，召集工部众臣巡查飞云峰。
次日清晨，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大臣们终于将飞云峰在天启的地图上标注了出来，楚子灏立刻下令由左相郑良处理一切政务，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御林军，前往飞云峰上。
“皇上。”正当楚子灏一切准备就绪，将要离开时，紫颜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拦在他的马前。
“什么事？”楚子灏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紫颜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皇上，小心一点”。
“朕知道了。”不耐烦的敷衍了一句，楚子灏策马从紫颜的身边经过。丝丝缕缕的清风，扬起她的的衣袂和长发。
大部队快速的行进着。每每经过城镇，楚子灏总是会派人打听司马静芸与上官墨的消息。从一开始的谁都不知，到后面的零零碎碎的指路。不知不觉中，离飞云峰已愈来愈近了。
飞云峰巅，上官墨坐在一块石头上，迎着风欣赏着美景。
“真的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啊！”上官墨感叹道，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黄叶。
“他们到大概哪儿了？”司马静芸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刘海，“我这几天都等得好无聊啊！”
“不清楚。按照他们的速度的话，应该快到了吧。”
“有些胆怯了呢！”司马静芸轻笑着，走到悬崖的边上，“你说，如果我摔下去会怎么样？”
“试试看才知道。”上官墨与她相视一笑，“好久没有看过你的翅膀了。”
“放心，不会太迟的。”两人对视着，司马静芸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吧？”
“嗯。”上官墨似是承诺般的点了点头，反握着她的柔荑，“不论沧海桑田，月缺月圆！”
“如果这一世我爱上的还是你，那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上官墨耸了耸肩，随即神色认真，“但如果我还是会想前两世那样的伤害你，那我宁愿你爱上的不是我！”
“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呢啊！”司马静芸轻笑着，眉宇间，淡淡的忧伤缓缓倾泻。
“是呀。”上官墨叹息着，随手摘下一针竹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着。悠扬的乐曲，在山间徘徊、飘荡。
“他们来了。”坐在上官墨的身旁，司马静芸忽然轻声的说道。
乐声停顿了半秒，接着，继续。
过了许久，楚子灏终于登上了飞云峰巅，放眼望去，那一副明明很和谐的画面，却刺痛了他的眼。
“子灏来了啊！”司马静芸收拾好心情，笑脸盈盈的回头，一如往常般的打着招呼，“神职，你也不要再躲了呵。”
空寂的天空中，忽然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人影。神职扇动着硕大的洁白翅膀，缓缓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跟在楚子灏身后上来的官兵们，见此情景，都不由得大惊失色。
“就算是到了这一步，你还是要坚持么？”司马静芸望着神职漂浮向楚子灏的背影，淡淡开口。
神职歪了歪头：“我与他的原因一样。”
“我知道啊。”司马静芸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深深的看着楚子灏已有些沧桑疲惫的面孔，想要把这张脸、这个心情，刻入最深的记忆里。
楚子灏与上官墨对视着：“帮我保护好芸儿。”无声的交流，一如意料中，上官墨朝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不再会有交集了吧。
你是我爱的人，但你也是我要追杀的人
一阵风拂过众人，卷起丝丝的血腥气味。
楚子灏与神职立在圈外，看着圈内上官墨与司马静芸的厮杀。
环视四周，司马静芸退到了上官墨的身后，在他的耳际边低语：“等我从背后一推你，你就赶快退出包围圈。”
“嗯。”上官墨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手挥剑又解决了两个。
司马静芸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快速的在胸前交织。蓦地，一道紫光从司马静芸的双手间浮现。
随着光芒的愈来愈大，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透明紫色的光圈。光圈内，模模糊糊中，看见一对发着淡紫色光芒的翅膀。
围着的众人皆惊愕。
忽然，司马静芸用手推了上官墨一下，上官墨借力飞出包围圈内，正当众人还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时，淡紫色光圈蓦地快速膨胀、爆炸。
“轰隆——”一声迟到的巨响，贯彻天际。
“呼！”司马静芸散去光圈，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这”剩余的官兵面面相觑，脚步在外围徘徊不定。
“都下去吧。”楚子灏挥了挥手，那些官兵们便快速的退到楚子灏的身后。
“你还好吧？”司马静芸走到上官墨的身边，“没被爆到吧？”
“没事。”上官墨心有余悸，“还好我跑得快。”
“放心啦，我把时辰算好了的！”司马静芸笑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回头，看见神职也正淡淡的望向他。
“剩下的交给你了！”轻轻的拍了拍上官墨的肩膀。然后缓缓扇动翅膀，与神职一同漂浮在半空之中。
楚子灏再一示意，剩下的官兵们将上官墨团团围住。
“不要下杀手。”上飞云峰前，楚子灏的命令众位官兵仍记在心里。
半空之中，早已见不到司马静芸与神职的身影。
飞云峰巅，一片的混乱。血腥弥漫了原本秀丽的山峰。
忽然，两道人影从天际跌落。
“怎么了？”上官墨扶着踉踉跄跄停在身侧的司马静芸，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司马静芸虚弱的朝他笑笑，脸色苍白，身后紫色翅膀的光芒也黯淡了一些。
“剩下的交给你了。”神职的脸色也有些许的透明，对着楚子灏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天际处。
“你和他？”上官墨不解的问道。
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并没有这么觉得。”上官墨感觉怀中的单薄身子又虚晃了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吧。”
司马静芸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将上官墨推到一旁，面对着楚子灏：“子灏，你变瘦了”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楚子灏深吸了一口气，举剑向着她刺去。
“那我，便放心了”司马静芸对着他璨然一笑，看着长剑刺入自己的腹中。
“芸儿！”
“芸儿！”
楚子灏与上官墨同时惊叫。
“芸儿！”上官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线颤抖，“芸儿！芸儿！”
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滑落，楚子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仓惶倒退了几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啊！为什么！”
司马静芸静静的躺在上官墨的怀中，身后的一对翅膀渐渐幻化成片片的淡紫色羽毛，漂浮在半空之中。
“姐姐”——
天启新历初年，皇上封贵妃紫颜为皇后。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乾清大殿上，楚子灏牵着紫颜的右手，登上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至此，完结。
穿越轮回已迷失的魂
走丢在回忆中你曾笑得很温柔
无奈生世却也不能懂
在你的眼眸中仿若从未有过我
被风吹乱的花朵失去了光泽
一次次的放手在指缝间溜走
云烟朦胧中回忆渐渐纷飞
落红又几点溅上淡紫色的夜
纯白世界晚霞渲染得妖冶
堕落云烟衣袂划破双靥
云烟袅袅间发丝旋转轻跃
曾经的画面镜中印痕破裂
一株芸香默默无言地凋谢
清风拂边看不清也不愿
——《云烟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