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最终，也是最大的一个谜团：白起那莫名其妙的突破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其实应龙已经想到答案了，就是他之前嘴里念叨的那两种体质：混沌之体和阴阳之体。
长久以来，世界上已经出现过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体质，但大部分的体质都被武者们了解清楚了。唯有两种体质，既神秘又古老，武道出现到现在为止的几亿年间，依然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没错，就是混沌之体和阴阳之体了。
混沌之体是公认的最神秘也最古老的体质。自盘古开天辟地到现在，出现在世人认知之中的混沌之体，也不过就两例：一例是“始神”盘古，一例是当代战神项燕。
换句话说，混沌之体有数亿年的历史，但这数亿年以来一共也只有两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说它是最古老而最神秘的体质，那是丝毫也不为过的。
相比之下，阴阳之体就不如混沌之体神秘而古老。从历史上来说，古籍记载的第一例阴阳之体，来自于阴阳鬼神——那时候他就是因为拥有这从未见过的神体而被称作阴阳鬼神的。而那时已经是中古时代，到现在也不过几万年的历史。从数量上来说，古籍上也有明确记载，阴阳鬼神的直系血亲大部分都是阴阳之体。显然，比起古老和神秘，阴阳之体还是略逊一筹。甚至，阴阳之体应该属于很“年轻”的体质。
不过虽然二者的年代相差久远，但是毫无疑问，这两者都是强大到未知的体质。
“始神”盘古自不必说。当代战神项燕能手执战神令长达二十七年，就已经能够说明他的强大。而阴阳鬼神，他的阴阳之体要是不够强大，怎么能够和当时拥有公认“最强破坏力”神体的赤雷天尊对抗数百年？
但始神盘古的年代实在过于遥远。阴阳鬼神一族在那次战争之后也已经不知踪迹，此后混沌之体和阴阳之体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因此，混沌之体和阴阳之体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一直都是一个谜。
直到二十七年前，战神项燕横空出世，以十八岁的年纪从第十一代战神“东流武圣”西门川手中夺得战神令，成为第十二代战神，震惊了武道界。
当知道项燕是混沌之体的时候，人们觉得这武道历史上的一大空白终于要填补上一部分了。
但最后项燕给武道界的说辞是：“我也没有找出我体质的极限。”
这个回答当然是很不让人满意的。要是换个人说这句话的话，天下一大半的人都会认为这货在为了隐藏实力信口胡诌。但这个人不一样，项燕为人谦和善良，光明磊落，没有心机，不会去干那些格局小的事。所以他说的话，倒也是可以相信的。
但项燕后来又公布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在他还未满月的时候，他就已经突破到了太极境……
事后他回忆幼年时家长的说辞，得出来的结论是：他突破的原因是连续好几天喝羊奶……
这种事情是完全不科学的，各种意义上都不科学，不管是玄幻还是不玄幻都不科学的。从我们这些21世纪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羊奶虽然是最接近母乳的乳品，但这种语境下的羊奶通常是指羊奶粉泡出来的奶。而秦汉时期，不存在对牲畜乳品有任何的加工技术，所以那时的羊奶只能是生羊奶。而生羊奶，三周岁以下的小孩都是不建议喝的。各位看官记住了，如果你们打算要孩子的话，这些都是必考题啊……
总之，这种在玄幻小说里都显得极其玄幻的的故事真的就出现在项燕身上。毫无疑问，项燕的这个故事刚刚说出来，所有武道修士的心理活动都跟今天的杨戬差不多：“我这几年的修炼都喂给哮天吃了吧……”
有这样的传奇故事做铺垫，人们对混沌之体和阴阳之体的期望都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宽容的地步。如果有人说，混沌之体或者阴阳之体修炼到大成再成个神之后，可以焚天煮海，切割虚空，碾碎星辰，那没准大家都不会觉得太惊讶……
综上所述，如果白起真的是中古时代那阴阳鬼神的直系后代，那他毫无疑问有可能就拥有阴阳之体。既然拥有阴阳之体，那么那种诡异的突破方式好像也就显得不那么诡异了……
扯皮到此结束，现在让我们回到剧情中来。就在应龙走神的这会儿功夫，白起已经把蛊雕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两两三三的小蛊雕，一看势头不对，也在扑棱着翅膀，意图逃出白起周围浓稠的气场。
“哪跑！”应龙反应极快，他身形一动，闯入了白起的气场，手中长枪婉若游龙，一个呼吸间，竟把所有蛊雕都刺死在地，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给白村带来灾难的一众怪物，最终还是被被消灭干净了。
但是，事件还远没有结束。
在应龙杀掉最后一个蛊雕，正抽回长枪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让他不寒而栗的杀气。
没有迟疑，应龙把抽回来的长枪顺势往肩上一扛。
砰！
金铁交加之声震耳欲聋。
“师尊！！”杨戬着急的叫声这时候传来。
在白起刚刚动起来的时候，杨戬就已经看到了。但是从他目光捕捉到情况到出声提醒应龙的这一反射，他却完全跟不上白起。
是的，白起！他看得很清楚，白起几乎是原地消失，然后同一时间出现在应龙的身后，挥戟斩了下去。
然后他这一声提醒才姗姗来迟。如果应龙真的是听到这一声提醒才做出动作的话……那估计也就做不出什么动作了。
一招“苏秦背剑”挡住身后攻击的应龙不敢怠慢，急急往前走了几步并顺势转过身来，看到发动攻击的是白起，也是诧异了一下。
白起没有给应龙喘息的机会，脚下一点，又欺身而来，手中画戟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朝应龙的脑袋削过来。
不过刁钻也只是从杨戬的角度看来。应龙身为一个八卦天段的修士，也算是身经百战，这种刁钻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应龙随手一栏，招架住了这刁钻的一击。
白起的攻势瞬间被阻断，应龙也在这时看到了白起现在的面孔。
狰狞。
原本银色头发下那俊朗的脸，现在的五官却变得十分扭曲，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到眼珠，嘴也咧得极大，一口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就像是要咬碎了一样，在散乱的发型和布满血污的脸上显得恐怖异常。
这不是走火入魔的专属表情吗？
应龙有些为白起担心了。
白起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直逼八卦镜强者，早就已经不是白天易境的身手了。这暴涨的战斗力哪里来？毫无疑问是他的先祖——也就是他身后这尊阴阳鬼神虚像提供的。
但这份战斗力是暂时提供还是永久提供的？
如果是暂时提供的，那一切都好办，这就好比是白起暂借了自己祖先的一部分战斗力，浮于表面而已。等到战斗结束，这份战斗力的加持就会消失。
但如果是永久提供的，那麻烦就有点大了。因为这种情况下战斗力的暴涨通常是因为强行在修士体内灌注灵气，使修士不断突破，达到增强战斗力的效果。但武道修炼是一个长久的过程，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捷径。一个修士在突破修为的过程中，他体内优化的不仅仅是灵气的含量，更有体质的强度、玄脉的韧性、丹田的容量等。这些都需要在修炼过程中一步一步淬炼自己，不可能通过灌注灵力就能随便增强的。如果无视身体的极限强行灌注灵力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风险，什么走火入魔啊，修为尽失啊，爆体而亡啊……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就算白起是阴阳之体，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正在应龙做最坏的打算的时候，白起张口说话了。
“都是你们的错……”白起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要不是你们放跑了这只怪物……村子就不会……就不会……”
说罢，白起收回画戟，抡了个圆子又斩了下来。
再次接住这招的应龙倒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从白起刚才那番话看起来他并没有失去理智，那也就不是走回入魔了。
不过，应龙也没有白费口舌劝白起冷静什么的。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应龙在白起那个位置，也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白起制服。应龙这样想着。
于是，应龙和白起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在白起的气场之外，杨戬紧张地直咬牙。倒不是紧张应龙会受伤，而是在紧张应龙会不小心把白起给伤了。毕竟在他看来，整件事都是因为他们放跑了蛊雕，才给白村带来这么一场灾难。
白起已经足够可怜了，如果还在这样愤怒而悲哀的状态中失手被杀，那会成为杨戬修行路上永远的心结。
好在，他的师尊没有让他失望。
酣斗了十几回合，虽然目前场面上还是势均力敌，但纵使是杨戬，也能看出二者的不同。
白起的攻击杀意凌然，每次攻击都瞄准着应龙的要害，要多刁钻就有多刁钻，无时无刻不在下死手。
而反观应龙，显然没有伤害白起的打算，十几回合下来他都是以退让为主。偶有反击，攻击的却都不是要害，和白起那样凌厉的攻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这样的战斗让白起没有性命之忧，但应龙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拥有足以匹敌八卦镜强者战斗力的白起，使用起浑天戟法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再加上应龙在之前和蛊雕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消彼长之下，应龙已经可以用“险象环生”来形容。
杨戬不免地又对应龙担心起来。
又一回合结束，应龙抓到了白起的一个破绽，当即反转长枪，用手中枪杆自下而上地击向了白起执戟的右手。
这一角度实在刁钻，白起根本就没有反应的余地。没有丝毫意外，白起的右手在受到这一击之后，便抓不住画戟了。
看着白起的画戟脱手飞出，应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和一个神曾经使用过的武器碰撞，确实是一件挺提心吊胆的事，更何况自己右肩膀还受了伤。
接下来，只需要制服白起，就可以……等等！
事情好像并没有像应龙设想的方向发展。白起那脱手飞出的画戟，在半空中即将落地的一刹那，突然一个急停，然后重新飞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朝应龙劈过来。
“卧槽！”儒雅如应龙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甩下这句语气助词后就地滚了一圈。
大意了啊，完全忘了这家伙的的武器是会飞的啊！应龙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一击终于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但画戟却没有停顿，一劈不中之后，画戟来势不减，往原来劈砍的方向顺势转了个圈圈后，又是当头一劈。
应龙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滚。
画戟再劈。
应龙再滚。
再劈！
再滚！
于是在这片炽热的焦土上就出现了很滑稽的一幕：一个衣着华丽丽的人，华丽丽地在地上滚；而一把没人控制却在空中不停转圈的火红色画戟，正在华丽丽地撵着他。
杨戬和哮天犬看到这一幕都惊了。他什么时候看到师尊这么狼狈过？
不过惊讶归惊讶，杨戬也知道应龙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可不是惊讶的时候，得想办法把师尊救出来才行。
“哮天，我们试着闯进去！”杨戬沉声说着。
“汪！”哮天犬也极通灵性，叫了一声算是答复，张开四肢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一边呢，在翻滚了十来圈之后，应龙也终于找到空当，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这时画戟也劈了过来，但应龙以更强的力道挥舞长枪横扫出去。
“好家伙，追我这么一路！”应龙几乎是把这十几圈的憋屈全部化到这一击上了。反正现在这画戟不在白起手里，不用再像和白起战斗一样控制着自己实力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之后，火红色画戟就像失了魂一样，呆头呆脑地飞上了半空，仿佛已经脱离了白起的控制。
就是现在！
虽然看起来好像这一击击断了白起对画戟的控制，但应龙丝毫不敢大意。
就当是这画戟还在白起的控制下，在这半空中斩到自己身上的这一瞬间，无论如何也要把白起拿下！
应龙原地一蹬，脚下土地皲裂，而应龙就像一发炮弹直冲向白起。
成败在此一举了！应龙反转枪杆，继续选择不伤害白起的攻击方式。
不过……我好想忘了什么？应龙这时的脑袋却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吼！”
一声咆哮从应龙的头顶传来。
此时的应龙已经冲到白起的面前了，凌乱的银发之下狰狞的双目清晰可见。听到这一声吼叫，应龙连忙抬起了头，寻找吼叫声的来处。
结果，抬头的应龙，看到的是一尊红甲巨人的虚影。他身高三丈有余，戴着狰狞的骷髅面具，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手中，正拿着一支巨大的画戟，现在正毫不迟疑地斩下来……
还有这茬啊！！应龙真的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说点无关紧要的废话：本书中前几章所出现的哮天犬都还只是幼年的狗，各位看官脑补的时候可以带入一只表情丰富眼睛有神且耳朵小于同龄同类的成年柯基(??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