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房间并不是很大,有一张不大的病床,一个小小的床头柜,阳光透过拉开了一个缝的窗帘,照在了放在角落的书柜上,曲烬的妈妈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曲烬用不大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床上披着头发的女人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了我们。
曲烬和他妈妈长得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眸子,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呆滞的目光,论谁看到了都会陷进去,无法自拔。
她突然笑了笑:“阿烬来了,进来吧。”
曲烬拉着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阿姨看到我还是笑着问曲烬:“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真漂亮。”
“阿姨我是……”我还没说完就被曲烬打断了。
“她是我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他说完便看向了我,他完全忽视了我一脸的懵逼。
“这样啊,你爸爸知道了么,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知道了,我们现在就住一起。等年龄够了,我们就去领证。”听到这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对曲烬翻白眼了,反正到时候他要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好啊,那妈妈到时候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你们的婚礼。”
“好。”这是曲烬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妈,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好,那你们要一起来啊。”
曲烬笑着点点头,拉着我走出了病房的门。一直拉着我走除了建筑到了小花园,现在已经过了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小花园里什么人都没有,曲烬像是泄了气一样,差一点跪到地上,我眼疾手快,用尽全身的力量尽量不让他失去重心。
“阿烬,怎么了,哪不舒服啊?”
“没事……没事,我没事。”我们沉默了一会,我撑他问道
“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妈妈了?”
“是啊,很久了。”
“没事,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你妈妈还说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参加你的婚礼呢。”我成功的把他逗笑了,他也恢复了重心,就当我以为他要站直的时候,他却只是换了个姿势抱住了我。
“怎么,今天占我便宜还没占够啊。”我在他的肩头翻着白眼。
“你要真嫁给我了,你也不亏啊。”
我面脸问号:“哪里不亏啊!”
“好啦,抱歉,我想让妈妈开心一点,想让她的生活有个盼头,我爸给我说,她最近太不稳定了,已经开始给她穿束缚衣了,最近她的自杀倾向越来越严重了,刚刚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平静的了,所以才这么仓促的就来了,要不然可能等不到再见她的那一天了。”
我能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
“没关系啊,你妈妈都答应你了要去参加婚礼的,你担心什么。”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她会忘记的,她已经忘了好多事情,就像你一样。”我的手土突然停了下来。
“医生都说了,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你妈妈也是。”
“但愿吧。”
我们结束了探视,一路上无言的回了家。这段时间干妈和曲叔叔都特别忙,一周只有两三天能在家里吃饭,今天他们又不在,我也毫无饿意,就先回了家。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妈咪打来的。
“妈咪啊!”
“崽崽,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听干妈的话啊?”
“当然有啊,妈咪你和爸比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住一段时间了,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别的地方。”
“好好好!”
“崽崽,那你乖乖的,爸比妈咪过两天就回去陪你了。”
“好的,妈咪拜。”
挂了电话,我脸上的表情又归于平静,我知道他们回来也带不了多久就又会离开。
曲烬正在昏暗的房间里呆着,他看着手臂上的疤,久久的出了神。他想着今天妈妈的脸,泠詻的脸。他记得小时候妈妈也会牵着他的手在绿荫道散步,在家给他做好吃的,带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现在他只能看着妈妈自己把自己困在一座孤岛,等待着海平面升高,直到把自己吞没的那一天。他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他想陪在泠詻身边,他不想变成自己妈妈那样,他不想伤害泠詻,就像很久之前妈妈发病伤害到自己一样。所以他知道,他要好好的好好吃药好好治病,就算治不好,为了泠詻他也会忍着,不管怎样他相信只要泠詻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事。
在学校,我跟曲烬说起我爸爸妈妈过两天要回来的事情,我还跟他说,等我爸妈回来会跟他们商量不在学校上课的事情,我有些不太舒服,马上要高考了,我还是想考的像个样子。他告诉我曲叔叔之前就想过这件事,我们可以起请家教在家里上课。
不一会,班主任就来到了班上,教室外的电铃也提醒着我们,到时候该上课了。跟着班主任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孩,看起来乖乖的,又有点似曾相识。
“同学们,上课了。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从今天开始和我们一起备战高考的同学,来你介绍下自己吧。”
女孩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讲台上:“大家好,我是吴瑜,从今天开始和大家一起努力,我刚搬到这边人生地不熟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她说罢,我们就又开始了紧张的课程,这个时期,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转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