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跳下,“为什么?”
南宫博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只是淡淡的丢下三个字“你赢了。”然后蹒跚而去,直留下萧瑟的背影,令璃烨的心在惴惴不安中久久不能平静。
追风看着渐渐远去的王爷,又看了一眼,呆滞中的王妃,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伤在自己手里却是实情,璃烨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说不内疚是假的,早知道他不还手她也不会用全力了,自己出手心里有分寸,他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不然也不会口吐鲜血。
焦急的在房里来回踱步,“春桃,你们王爷怎么样了?”白天还打的水火不容,现在又去关心人家是不是显的太奇怪了,所以她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身边的春桃。
摇摇头,脸色凝重,“奴婢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着急的抓上春桃的肩膀。
“王爷吩咐谁也不能靠近他的房间。”低头纳纳的回答,她们也很担心王爷啊。
“难道没有请大夫吗?”急切中已经带着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紧张,是因为内疚吗?
“王爷不让请,他不许任何人打扰他。”王爷的脾气她们敢不听吗?
颓然的后退一步,眼前一片朦胧。以她对南宫博的了解,他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无助的一面的,骄傲如他,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一切,他的脆弱,他的无助,只有自己躲在角落里轻轻****,这跟曾经的自己是何其相像,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酸楚,是为他还是为自己?说不清楚,只是闷闷的赌的荒。
屏退了春桃,望着那间燃着烛火的房间,一夜无眠,烛台里的蜡烛也是流泪到天明。从行囊里找出了外敷的金疮药,还有治疗内伤的藏金丹,向西跨院奔去,什么该死的尊严,骄傲,命都没有了还要这些干嘛,一脚踢开房门,却惊讶的发现室内空无一人,问了管家才知道一早便被皇上招进了宫。带着伤还出门,不过这是不是也表示,他的伤没有大碍,追风应该跟在他身边,心里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御书房里,宫女太监禀立两旁,南宫谦威严的坐在金玉大椅上,一身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冠,脚踏金丝秀龙靴;略显花白的头发,鬓角的皱纹深深浅浅,历经沧桑的眼睛凝视着下面跪着的三皇子南宫博。这个皇子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所生,但是也是因为他的出生而害死了他的母亲,他曾经怨过他恨过他,如果可以他宁可他不要出生,难道他真的如预言般的那样?可是他毕竟还是自己亲骨肉,他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吧?想到仙逝的皇后,心里还是软了,这孩子也不易啊。
“起来吧!”
“谢父皇!”缓缓的站起身来,不敢抬头观看,怕看见眼中的憎恨。那高高在上的人,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多少次他想的到他的垂怜,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微笑,即便他战功显著,他可以得到他的封赏,却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博儿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看见南宫博苍白的脸,不禁问道。
躬身道:“孩儿只是偶遇风寒,没什么大事,吃过药就好了。”虽然很淡,但是听到他关心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来人啊,给睿王赐坐。”
下人急忙为南宫博搬来椅子,南宫博谢恩坐下。
也许是人老了,什么都看淡了,对儿子的恨也没那么深了,眼中竟有了一丝柔情,“这些年你南征北战,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吧?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年轻或许觉得没什么,到了朕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南宫博蓦然抬起头来,这些年,这是第一次父皇关心他,跟他面对面的聊天,此时才发现,他已经是一个日近迟暮的老人,不由的心里一阵酸楚,平静如波的回道:“谢父皇体惜,父皇也要保重龙体。”
南宫谦点点头,“你跟恒安公主的感情还好吧?”
没想到父皇竟然跟他拉起家常,这让南宫博一时无措,只能恭敬的回答:“有劳父皇挂心,我们感情很好。”
“那就好,要珍惜眼前人,朕看的出,这个南熙国的公主,冰雪聪明,不是一般庸俗女子,你弱真心喜欢就好好善待与她。朕这一生做错了很多,希望这次没有做错。”
“是,孩儿记下了。”
南宫谦起身,走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深情的凝视,眼中满是柔情与思念,喃喃道:“人生难得遇知音啊?”
南宫博看向画上的女子,身穿宫装,头戴凤钗;娉婷玉立,高贵而大方;柳叶弯眉,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充满柔情与端庄,如水的眼眸正含情脉脉的注视前方,与站在画前面的人四目相对,似乎正在眉目传情,谁说帝王无情,他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这画中的女子南宫博没见过,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他的母亲,北逸国唯一的皇后。
此刻看见父皇对母后的深情,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他会这么憎恨他,因为他的出生而改变了一切。他们阴阳相隔,二十几年,父皇却并没有因为这漫长的岁月而减少对母后的思念,这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的爱恋?面对母后栩栩如生的画像,连他自己都痛恨自己起来。
“父皇又在想念母后了?都是儿臣的错。”这是他的心里话,虽然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可是他却渴望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