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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珍和阿强

腹部始终有一股气,慢慢的往上移动。经过胃,使胃没有食欲;经过胸腔,胸闷抓狂;最后到达了喉部,张开嘴深深的把这股气呼出。

阿强本以为失恋应该是心会疼,但心脏反而一点反映也没有,脑子里一想起她,腹部就开始难受,张大嘴深呼深吸。当时天天如此,只有这样才能排出心中的憋闷。

两个月后,阿强渐渐的开始用鼻子呼吸,失恋原来只难受两个月就够了,他这样以为。

可是有一天朋友去到了阿珍的店里吃饭,那是一家火锅店,阿珍就是阿强曾经的恋人。

在这之前的每一天里阿强白天大口深呼吸,夜晚便是与朋友喝酒,用酒精来解决腹部那股难受的气体。虽然分手的结果是阿强自己选择的,但是他并不快乐,那为什么非要分手呢。

趁着阿强去外地出差的空档,朋友跑去了阿珍的店里,进门就拍视频发给阿强。这条视频又把阿强打回了原形,逐渐散去的那股气瞬间回到了腹中,他又开始难受了。

阿强以沉默的方式结束了她与阿珍的感情,在最后的那几天里,阿珍的所有电话、信息他一个都没有回复。

他突然间发现等到真正失去了阿珍以后,他开始疯狂的思念起她来。所有的过往像一部电影一般铺面而来,尤其在这黑暗里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循环往复。

如果说千年修得共枕眠,那阿强和阿珍就是修炼的还不够,导致今生相识的地方出现了差错。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影照花台...”阿强唱了一段照花台用语音发送给阿珍。阿珍刚躺到床上心说这人真奇怪喝那么酒回去了也不赶快睡觉,还唱起了戏。于是催促他快睡觉,这样的客人阿珍见的多了,应该能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珍心里隐秘的角落里仿佛泛起了一阵涟漪,她告诉自己这是错觉,她不相信能在错误的地方遇见对的人。

夜总会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他们相识的地方。阿强每次和朋友来找阿珍喝酒,酒后仿佛洗脱掉了近来的疲惫,工作上的困扰加上离婚后的烦闷。阿珍总是拿一双大眼睛盯着阿强看,那是一双有灵魂的眼睛阿强知道。阿强迎上这炽热的目光,问到,你是不是这里面最漂亮的。

阿强去夜总会从来不动手动脚,追求精神上的洗礼,聊聊还剩下一大半的余生。阿珍平时也爱看书,当聊到了白夜行中的剧情,她也能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有共同的爱好,就这样俩人慢慢熟络了起来,阿珍为了阿强推掉了不少别的来找她的客人,坐在休息室里独自一人默默地等待着阿强的到来。今天,阿强没有来,明天阿强没有来,阿强后天你该来了吧。

阿强来了,那晚阿强喝多回到家发现没带钥匙。

给阿珍发消息:钥匙是不是掉你那了?

阿珍回复到:我找找看。。。。没找到。

阿强:那我晚上咋办啊,去哪睡啊?要不去你那里吧?

阿珍:好的,你来拿我家的钥匙吧,我还没下班。

那晚阿珍把钥匙给阿强后自己并没有回家,住到了朋友家。阿强心情复杂,告别了紧张又迎来了失望。没回来是对的,至少好的印象刻在了阿强的脑海里。

市郊外是一座寺庙,在山脚下。阿珍每个月都要来这里烧香,阿强陪着她已经来过了四五次。

“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八百年不来这一次,我是信基督的”。阿强说。

“你为什么月月都来这,求姻缘吗?那你已经找到了,怎么还来?”阿强拍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

“这个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阿珍道。

“求子吗?咱俩会不会早了一点?”

“滚”。

“再要不就是你亏心事做多了,祈求佛祖的原谅。”

“怎么样好使不,要不要用我帮你也祷告一下。”阿强继续说着,边用手比划起了十字。

寺院里烟雾渺渺,周围绿树青山。阿强远远的看着阿珍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在香炉前。他突然就想起了天下无贼里的刘若英,在西藏那白雪皑皑中祈祷的场景。她们都在祈求什么呢,也许终有一天自己会知道的吧。自己仿佛也成了男主角,不过那个电影的结局不太好,还是不要去想了。

看周围的风景,有种逃离了城市里繁忙的烟尘感。走近一个人就是走进了一种生活,体会以前曾未体会过的事情。阿强抽着烟还是远远的看着阿珍,爱意油然而生,可能爱上一个人就是一个瞬间,就这么简单。

阿珍已经辞去了工作,不再去夜总会上班,但是和阿强还是经常出来去ktv喝酒。

“你跟我在一起你快乐吗”?阿珍问。

“我很快乐,光咱们俩个人出来喝就很开心,不像从前总要叫一帮子人”。

正聊着,ktv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上了年龄的老男人站在门口。阿珍看见后惊的急忙起身,把老男人推了出去后自己也跟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阿强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那谁呀?那是阿珍她爸?

这是第一次。

下一次阿珍和阿强喝完酒后正在路边摊面对面的吃夜宵,一个男的二话不说就坐在了阿珍旁边。这他妈又是谁啊,阿强酒劲上来:“你他妈谁啊?”俩人最后差点打起来,阿珍解释说是以前的顾客。

当然上次那个老男人也是顾客,还是个当官的顾客。后来听阿珍说他是通过手机定位找到的阿珍,阿强将信将疑。

阿强说:“那个老男人又要给你买房,买车,开店的你怎么不跟着他呢?”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啊。”阿珍一脸的认真。

这两次以后使得阿强开始考虑起来了他和阿珍的将来,更远一点想到了结婚典礼时的场景。认识的环境真的是不太好啊。如果是在自己的单位认识阿珍的话那是怎样的结果。

阿强是一个小公司里的普通职员,平平淡淡的人生里,如果有那么一点不平淡就是认识了阿珍。

阿强总说这是缘分,其实阿珍十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阿强,后来阿强结了婚,后来又离了婚。但是阿珍一直在那里,仿佛放阿强去尘世间玩了一圈,玩累了后阿强又回到了这里。

四年的时间里阿珍和身边的朋友吵翻了天,以至于大打出手,最后众叛亲离,剩下阿珍一个人。阿强呢,和前妻分分合合,冷战接着冷战,最后离婚。

两个人就像宇宙中的天体,在各自的轨道上流浪了四年后又再次相遇。

阿强的亲人去世了,随着一缕青烟,那个亲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对于那个亲人来说是这个世界消失了,阿强消失了,亲人的爱人消失了,整个城市消失了,亲人去到了阿强想象不到的地方。阿强能想到的是阿珍。阿强是有厌世情结的,如果那里躺着的是阿强自己,在埋入地下以后阿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头几年是阿珍自己一个人来,再过几年阿珍可能会带着她的孩子一起来。

“妈妈,被埋在这里的是谁啊?”

“是妈妈曾经的。。。嗯。。。一个最好的朋友。”阿珍一定会这样说。

随着亲人的离去,阿强有感而发。在又一次喝多的时候,阿强和阿珍坐在了小区里的长椅上,身边虫声鸣鸣。

看着头顶的星空阿强说“有人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这未免格局太小了,太苟且。”

阿强指着星空道:“我认为为了头顶这广阔的未知区域,人类文明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创造机械文明,它们的身体构造更适合去探索、去发现。”

“也许世界本身就是一道程序呢,也许世界也可能是神的牧场,人的灵魂就是神的养料。”阿珍接着阿强的话说。

“但我还是相信是有神的,相信世界是一个轮回。我这辈子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来受罪的就是来享福的。上辈子如果没有生而为人,那么我这辈子就是来享福的,上辈子如果罪孽深重,那么我这辈子就是来赎罪的。”阿珍继续说到。

“这里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反正不是人间”。阿珍指着地面说。

“我知道你烧香的原因了,第一炷香,感谢佛祖让你来到这美好的人间。第二炷香,你把这辈子受的苦难和上辈子联系了起来,仿佛是一个因果,那是一炷忏悔的香。有没有第三炷香,阿珍。阿珍的第三炷香。”阿强问。

阿珍并没有回答阿强的问题,默默地躺到了阿强的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和阿强一起无言的欣赏起了星空。

准备回家坐电梯的时候,阿强看着一起上电梯的那个人,随后阿强转过身面对着电梯的墙壁。电梯开始运行,几秒钟后阿强突然在电梯里大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嘛荡哟哟。。。”电梯停住了,电梯里的那人像躲神经病一样慌忙的走了下去。

“哈哈哈,不管他上次是不是故意在电梯里用手碰你的腿,反正下次他是不敢了,会离你远远地。”阿强说。

阿珍抱住阿强亲了又亲,那一晚俩人笑弯了腰。

时间来到了2020年春节,节日还没有过完,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所有这个城市里的人只能选择足不出户。阿珍开始学着做饭,一道一道的“美味”,阿强成了试吃的小白鼠,是一只幸福的小白鼠。

暗黑料理和黑暗料理有什么区别,暗黑料理就是暗黑破坏神吃的料理,黑暗料理就是没开灯的时候做的饭。阿强可不敢拿这两个词形容阿珍做的饭菜。只是说:“阿珍啊,我发现你做的饭菜好顶饱哦,我只用吃一点点就不饿了,剩下的留着下次吃吧。哈哈。”不管怎样阿强从126斤胖到了140斤,这是阿珍的成功。

窗外寂静的街道,大白天里一辆车也没有,万物萧瑟,这是一种真正的逃离现实,所有的规则通通被破坏。身边阿珍熟熟的睡去,应该是累了。阿强点起一支烟,如果规则被破坏那么请把人们的观念也打破吧。记得有次喝多阿强和阿珍说过,我只有用时间来抵挡流言蜚语,只有用时间来等一些事情的成熟,请你在等等我,我会给你一个家。但是那次阿珍好像真的喝多了,不记得阿强所说的话。

阿强俯下身紧紧的抱住睡熟的阿珍,想起有的朋友说阿强你不能动感情,玩玩就算了,有的说阿强你不会真的又要结婚了吧...

阿强说我爱她,说服身边每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攻克了一座座的堡垒,这些阿强没有和阿珍讲起过。阿强中途也试想放弃,可结果他连自己也战胜了,但在最终关头的时候是阿珍放弃了,阿珍去相亲了。

“我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阿珍说。

那是在最后一次开车出去旅行的时候阿珍对阿强说,事后回想也好像是为了分手才出去的旅行,是一个分手旅行。

“他也很有钱啊阿珍,听你说是个小厂长。”阿强说。

“但是我不喜欢他啊,我只爱你一个。”

阿珍这样说着,但是阿强的心里好像隐约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旅行的途中有一段断断续续的景色,由于树丛的遮挡,只能在一片树丛与另一片树丛的间隙中匆忙欣赏一眼,两眼。山路上,下一个胳膊肘弯,阿强扔掉了烟,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歌声很大,那是任然的无人之岛,阿强并不喜欢听,但是阿珍喜欢。不知是歌声大的原因,还是阿强专心的应付着弯道。此时,阿珍说了一句话,阿强并没有听到。

没有笑容的坐在酒吧里,阿强觉得寂寞,阿珍却说他那是孤独,从她口中说出,孤独好像成了一个褒义词。点了一杯叫做明天的烈酒,加了一点心碎。

“刚才过去的那人就是那个小厂长吧?”阿强问。

“嗯,是的。”阿珍说

“还挺斯文的带个眼镜,我原本以为厂长都是五大三粗的样子。”

阿强想起了那次旅行阿珍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应该是能听见的,只是装作没听见。:“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嫁给他,我不等你了。”

爱一个人应该让她幸福,阿珍天天跟着自己混这种浑浑噩噩,混天暗地,睡起来就喝,没有一天清醒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这种日子的尽头在哪里,阿强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比如是一个Y字路口,也许当时阿强在听到了和厂长相亲后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让她走吧,做出了这个决定后阿强对阿珍开始出奇的冷淡,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让阿珍的一片热情消失在茫茫冰山之中。还可以为一点小事和阿珍大吵特吵,阿强脑海中的决定影响到了他对阿珍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实现目的,让阿珍不在留恋,没有遗憾,或者是痛恨自己那便更好了。

阿强从阿珍的世界里消失了,很突然,没留一丝杂念。阿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打电话阿强不接,便给阿强发信息一直在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是夜夜哭到不能自己,睡着了被自己哭醒,醒来时又哭着睡去。

阿珍更加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了,只是失去了阿强以后喝酒也变的寡淡无味,反而更容易醉了,醉了便哭。身边的朋友安慰她,阿珍你没有错,是阿强薄情,阿珍你不要再哭了。

阿强一遍遍的看着阿珍的那些留言:我恨你,你就这样以沉默的方式解决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个懦弱的不敢面对的男人,你的世界真的不缺我,这么多天连句问候都没有,是我的错,自己在骗自己,我放你归人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个大猪蹄子,祝你幸福。好了,目的达到了,阿珍她开始恨我了。

往上翻是阿珍曾经的语音信息,在失眠了很长时间以后,阿强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便是这些语音信息天天哄着阿强入眠,一夜又一夜...

两条曾经交汇过的天体就这样再次奔上了自己的轨道,在茫茫宇宙中,在茫茫人海中....

正像五条人说的一样,你我的故事只能构成这世界的一小部分,同样也是世界的故事,就让世界都祝福你吧阿珍,祝你幸福。

故地重游,阿强又来到了夜总会,现如今物是人非,阿珍已经不在这里了,没有阿珍的夜总会是没有灵魂的夜总会。些许无奈,阿强燃起了一支烟,翻看着阿珍的朋友圈,挺好的啊,阿珍一脸的笑容,过得开心就行,开心最重要。在这空旷的包房里阿强又唱起了那首照花台。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巴傍晌来呀。牡丹呐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左等也不来呀,右等也不来,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呀,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裙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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