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我难受得在神龙身上不停打滚。
神龙紧张的命令道,“小雪,抱紧我,这是混沌之音,它会杀人于无形。”
我抱紧龙身,却抵不过身体的疼痛,反捂住双耳,但已无济于事,闷噪音已震得我痛苦不堪、心力交瘁。
“我难受…小飞…救我……”我拼尽全力挤出几个字。
“小雪,你撑住,我试着冲破它。”龙珩昱前所未有的慌张,显然没有多少把握。
突然间,几发猝不及防的钟鼓声奇袭我的心脏,我毫无防备,生生从龙背上掉落出去直坠下界,“啊~”
“小雪……”在我弥留之际,龙珩昱的叫喊声也随之远去。
……
“凝雪,这个送给你。”小虬龙眨巴着纯真的眼眸,“嘘~可别告诉大哥和千雅噢。”
小雪兔接过花生饼,转动着琉璃珠,灿烂一笑,“小红衣,你怕她们笑你贪吃啊?”
“好一个弘熠,又瞒着姐姐偷吃。”一只稚美的小凤凰飞落下来,小雪兔急忙狼吞虎咽,毁灭证据。
“什么姐姐?千雅你明明比我年幼。”小虬龙不满一哼,“你该唤我弘熠哥哥才对。”
“五十步笑百步,弘熠你哪里有个哥哥样?”哪里传出来的怪声音?
“是谁?”小雪兔警惕的竖起长耳、抖动触须,四处张望。
“故弄玄虚。”小凤凰傲视一切,声音却透出一丝惊慌。
“是珩昱大哥。”小虬龙若无其事的说出真相。
“还是弘熠懂我。”另一条略大些的虬龙忽然现身。
“小飞,是你啊。”小雪兔轻快的跳过去打招呼,“你练的是什么灵术,来去无踪的?”
“凝雪,珩昱如此简单的灵能你都不知?”小凤凰一头黑线,她悄无声息的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她哪里知道?凝雪就是一只混日子的小雪兔。”小黑鹰不知何时也来凑热闹。
小雪兔弱弱的狡辩道,“小黑鹰,你乱讲,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大虬龙也替小雪兔帮腔辩解,“华霆,小雪只是懒惰,有些不济罢了”
“我记得大哥曾说过,凝雪你总是偷懒,不好好修炼。现在看来,所言非虚。”是天真无邪的小虬龙前来补刀。
“你们……”小雪兔气得琉璃珠更红了,颤动着小须强行辩白,“不就是修炼嘛,我会修成正果给你们看的。”
“信你有鬼。”小黑鹰一脸调笑。
“凝雪,我帮你,我们一起修炼。”小凤凰以翼代手拥着小雪兔,俨然一对好姐妹。
“好呀!”小雪兔开心的笑了起来。
“有千雅监督,凝雪有救了。”小虬龙的口无遮拦,惹来一众的考究目光,“不是,我说错了,是凝雪的修行有救了。”
“不劳你们费心,小雪属大器晚成,况且我已调教得颇有成效。”大虬龙宣誓主权一般,掷地有声。
小黑鹰戏谑一笑,忍不住出口调侃,“噢?珩昱,你一条天龙何时成了一只地兔的师傅了?”
小凤凰也来奉上肺腑之言,“珩昱,你乃堂堂的真龙天子,岂能荒废韶华做此等小事?”
小虬龙不明就里的插嘴道,“我也是真龙天子,那我岂不是也不能帮助凝雪了?”
却被小凤凰冷眼相待,“你怎能和珩昱相提并论?他可是声名威望的未来储君。”
小虬龙不服气的怼道,“千雅,大哥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得到。”
大虬龙蹭蹭小虬龙的脑袋,温和的开解道,“弘熠,别听千雅胡说,储君之位非是你我就能定夺。”
眼看局面一度僵持不下,小雪兔挺身而出,“我决定了,小飞你还是继续帮我吧。”真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决定。
“凝雪……”大虬龙的兴奋,小凤凰的不快,小虬龙的淡定,小黑鹰的了然。
小雪兔亲密的靠着小凤凰,“千雅,你就好好做你的凤凰大公主吧,我资质太差,免得气死你。”
小黑鹰一脸坏笑的过来解围,“千雅,倘若你特需要同伴一起修行,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
“谁要你帮?”小凤凰气急败坏的推开小黑鹰,鼓着腮帮子飞走了。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小黑鹰赶忙飞追上去。
小虬龙乐呵呵的祝福道,“凝雪,有大哥在,你一定可以早日修仙成功。”
小雪兔欢快的应承道,“借你吉言。”
“弘熠,大哥答应你,不与你争做太子。”大虬龙还在为方才之事耿耿于怀。
小虬龙却一笑置之,“大哥,什么储君太子我才不稀罕,我有你这个好大哥就够了。”
小雪兔在一旁不住点头,“真是兄弟情深啊~”
小虬龙动了一下吧唧嘴,“大哥,凝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它便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只剩下大虬龙和小雪兔大眼瞪小眼,“小雪,你可知弘熠去哪吗?”
“他啊,肯定是去大吃特吃了。”完了露馅了,小雪兔慌忙用小粉手盖住自己的大嘴巴,“小飞,这是我和小红衣的秘密,你可否当我没说过?”
大虬龙双眼逼近小雪兔,“小雪,你只许与我有秘密,其他人不可。”
“为何?”
“我说不可就是不可。”
“小飞你好霸道!”
……
画面逐渐模糊,我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一片虚无,徒然睁眼我身处于一个简陋的小茅屋里,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一个久远难忘的美梦。
脑袋里“嗡”的一下,钟鼓声犹在耳旁,我猛然记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小飞?他如今在哪?他会不会出事了?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越想头越疼,我双手抱住头以减轻些痛楚,却摸到满头的纱布,是谁救了我?我放眼巡视四周的环境,除了一张简朴的木床整个屋子里净剩柴火。
匪夷所思的是,我全身上下换成一套粗布麻衣,还盖着一张刺绣薄被。虽然花样老旧、色泽暗沉,但如此柔软的高级布料,绝非寻常百姓可以拥有。
我机敏的警惕心迅速被提起,便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欲要下床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双腿也缠上了纱布,看来我从天上掉下来摔得不轻。
“姑娘,你醒了?”伴随着“咿呀~”的开门声,传来一句妇人声。
我吓得一个激灵重新回到被褥里,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琉璃珠,心下惴惴不安,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睡了,起来喝碗汤药。”我隐约感受到这声音慈祥和善,还夹杂些许疼爱,她应该不会害我。
我钻出小脑袋,冲着妇人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大婶,我胆子小。”
“无妨,出门在外,行事小心谨慎总是好的。”妇人一脸慈眉善目,“我姓马,你可以唤我‘马姨娘’。”
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马姨娘,这身衣裳……?”
“你的长裙泥泞不堪、血迹斑斑,我将它拿去浣洗,晾晒在屋外呢。”
“有劳了。”
“不用客气,这是药膳,有利于伤口愈合。”她将我扶起来,并勺起一羹汤想要喂我吃药,“来,趁热吃。”
呛苦刺鼻的药味飘来,都是一些普通的外伤药材,我连忙婉拒道,“马姨娘,我自己来就行。”
“姑娘有伤在身,无需介怀,还是我来喂你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我自己可以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这……”如此执拗救人的菩萨心肠,我还是头一次见。
“反正我也没事做,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马姨娘的杏眸闪动,眼里无限怜爱。
“那…好吧。”我不忍拒绝马姨娘的一番好意,只好苦笑应允,任由她将我当病人一样照料。我仔细端详她的面相,竟萌生出一份亲切感。
待汤碗见底,我便道出心中疑问,“马姨娘,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姑娘说笑了,我一介村妇从没出过山野之地,怎会和你这般天仙姑娘碰过面?”她谈吐不俗,岂会是乡野村妇?
我不相信的再问一遍,“您当真不认识我?”
马姨娘摇了摇头,望着窗外娓娓道来,“昨日我上山拾柴火,恰巧看到姑娘倒在荒山野岭中昏迷不醒,特将姑娘背回来安置在此。”
“多谢马姨娘的救命之恩,否则我早就被豺狼虎豹叼了去。”
“姑娘一看就是富家千金,你不嫌弃我的茅草小屋就好。”
“我不嫌弃。”我环顾一眼这个小巧的屋子,“马姨娘您是一个人住?”
“是啊,话说姑娘你是何许人家?家住何处?”
“我与家人误入险地失散了,机缘巧合之下我掉落此地,而他不知身处何地,遭遇如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家?”我想起生死未卜的龙珩昱,不禁泪盈于睫。
马姨娘一脸歉意,急换上笑脸安慰我,“你看我,净和你闲聊,吵着你休息,你快些躺下歇着吧。”
“嗯。”我含着热泪乖乖躺下,马姨娘替我盖好被子便走了出去。
小飞本事那么大,他一定没事的,现在他肯定在四处找我,我要好好养伤才对。怀着乐天派的精神,我放松心情沉沉入睡。
接连两日,我俩的对话无非都是寒暄病情的客套话,言谈举止中,我越发觉得马姨娘温婉素雅,完全不似一般的乡村妇女。
也许是我天生长着一副亲民无害的长相,马姨娘不再追问我的身家背景,还无微不至的喂我药膳、给我上药换纱布。
她待我胜似亲人,我为何要怀疑她?谁没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又何必寻根究底,揭人伤疤。
闲暇之时,我时常会回忆起那个美梦,想起天界的往事,人生若只如初见,可否无忧无牵?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从前,那该有多好?可假若回去了,我又会作何抉择?历史会重新改写还是昨日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