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盯着慕容珺,说:“陛下,这世间从此再也没有龙头拐杖,陛下的心病也该除了吧!陛下也不必叫人来请本公主出去,我和子风今天既然敢赤手空拳来这儿讨个公道就是无所畏惧的。陛下应该也知道,我慕容瑾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众爱卿,我今日来的目的只是为药王谷讨一个公道!今日我要陛下交出所有参与药王谷行动的杀手,一个也不能少,并且当着我的面处死他们——另外,将马文涛也交给我!”
“如果朕不答应呢?”
慕容瑾盯着慕容珺的脸,沉默了片刻,道:“我慕容瑾做事向来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父皇母后在世时曾告诉我,谢家百年根基,动不得;去南越之前,也有人告诉过我,南越的钟家、常家碰不得;可是,我想说的是,犯我者死!刚才我已经告诉过杨国丈,一个时辰杀一个,如果陛下不答应话,我会杀到陛下答应为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慕容瑾的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见慕容瑾这般对他,慕容珺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神情阴鸷地问道:“公主当真要做的这么绝?”
“陛下此言差矣,是有人心太贪了,最终,连一条生路也不愿给我留!陛下可否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那朕今天就告诉你,因为你活着,令太多的人不安!不仅如此,你的存在令所有觊觎皇位的人也心生惶恐!这就是现如今你一个堂堂公主却落得孑然一身的原因!你这一生注定是踽踽独行,你会活得比朕还要孤独寂寞!”慕容珺冲着地上的那堆废柴,冷笑道:“你毁了它又有何用?你以为区区一根木头就会令朕忌惮吗?你错了!你才是这一切的根源!因为你身上那些真假难辨的传说已经在世人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你才是朕这一生最大的威胁!这就是为何慕容恒要杀你、钟素娥要杀你、所有人都容不下你原因!”
慕容瑾坐回到椅子上,神情颓然,默不作声。目光静静地落在前方的地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是那眼神确是那般空洞无力,许久,她才开口道:“陛下说的也许是对的,因为人们习惯了‘嫁祸于人’,这种本领是与生俱来!陛下刚才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你们推卸罪恶的借口,只可惜,在我这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你我虽为一母同胞,但是你我真的不一样。从小,父母教会了我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但同时也教会了我明辨是非、赏善罚恶!算了,这些不说也罢。陛下,按刚才我提出的要求,完成之后我自会离开北国。我向陛下保证,只要陛下在位一天,我慕容瑾就不会踏入北国半步!可好?”
慕容珺不置可否,众人也都沉默不语,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罗明带人押回了二十几名侍卫,这些人看见人群中的慕容瑾与陈子风,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慕容瑾说:“不对啊罗大人,那日围攻我药王谷的可达两千之多,罗大人这意思是在逗我玩呢是吧?”
“不敢!公主明鉴,老臣不敢!据老臣所知那日攻打药王谷确实有两千多人,但是后面据活着的人说这其中的大半都死在了药王谷。自此之后,凡是参加了那次行动的人,不是莫名其妙地暴毙就是被人暗杀,现如今,我北国境内还活着的恐怕也不超过百人,这些人整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只有这些人还在禁卫军中有编制,老臣才能找到,其他人——老臣一时没那个力量去找了,还望公主明鉴!老臣感激不尽!”
慕容瑾没有再责怪罗明,冲那些被捆绑着的侍卫问:“你们都是参与屠杀药王谷的人?那就给本公主讲讲其他人都躲到哪去了——罗大人,你看看谁的口才比较好,挑一个出来回话——”
罗明真的挑出了一个人,一个从六品的副尉。此人生像高大威猛,确实有几分小首领的派头。只见他朝着慕容瑾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口道:“罪臣陈果向公主请罪!罪臣正是屠杀药王谷的罪人之一,正如罗大人所言,这些日子以来罪臣每天惶惶不可终日,这是报应!活着的人连同我们在内共有九十一人,有的躲了起来,有的换了个身份去了他国……”
“怎么找到他们?”慕容瑾问。
“他们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府邸里养的死士,在手臂或后背上都烙有家族徽章,还有一部分跟罪臣身份一样,是在编的禁军侍卫。”
慕容瑾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这些人身后,若无其事的四下看着,突然,她手腕一抖,几十根闪着银光的银针像一支支小剑,奔着这些人的后脑勺就飞了过去,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二十几个汉子不约而同地扭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后脖颈被虫子咬了一口。
“刚才是不是觉得被蚂蚁咬了一口是吧?”慕容瑾已经转到了他们面前,冷眼道:“它们叫牛毛针,顾名思义,就是细如牛毛,一旦进入了人的身体里就休想再找出他们——不过,你们放心,想找还是能找出它们的,但也只有药王谷谷主——也就是本公主才可以将他们取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一根牛毛针都用七虫七花毒浸泡过,此毒除了本公主能解,这世上再也无人能解!给你们七天时间,找出其他人,交给陛下!一个也不能少!如果做不到,这些牛毛针会令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家人的会连累你们的家人,没有家人的会连累你们身边的朋友、亲戚,总之,你们记着,你们不仅仅是你们一个人在受苦!陈果,这件事由你负责,记着,七天,我要九十一人都出现在这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