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你帮我叫采薇过来。”
金承宇尴尬地收回了自己那对已经准备好了的手臂,不情愿地拉开了门,却见门口早已挤满了等待看热闹的脑袋。一眼瞧见了慕容瑾身边的金雕,采薇等人瞬间便明白了一半,都神情疑惑地疾步赶了进来。
“采薇,我脚伤了——”慕容瑾说。采薇低头一看,这脚伤的可不轻,从脚上到凳子上,再到地上,都是血。
妙茱抱着金雕,采薇抱着慕容瑾,走出了书房,只剩下金承宇和春天主仆几人面面相觑。
“大皇子,不是我说您,刚才那情形,还有什么好问的啊?还不赶紧地上去一搂、一抱,这公主不就乖乖地到您怀里了?瞧她的脚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您还好意思问人家要不要抱。唉——真闹心,怎么都教不会!”春天一边收拾着地面一边数落着金承宇。而金承宇心中只是在惦记慕容瑾的脚会怎么样,听春天这么不留情面的说教,似乎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真的很糟糕。只好白了春天一眼,叹了口气,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
慕容瑾顾不上包扎自己的双脚,就忙着检查了金雕的翅膀,它受的是箭伤,利箭穿透了翅膀,伤到了大骨,细碎的羽毛粘在上伤口上,触目惊心。
“妙茱,有找到它带的东西了吗?”慕容瑾问。
妙茱摇摇头,说:“但是贝儿一定有带东西过来,公主你看——”她将一截细绳递到慕容瑾的跟前,“这截绳子还留在它的翅膀里,绳子的切口非常整齐,应该是被人用利器割断的。”
慕容瑾说:“贝儿的伤口比较新,根据血痂的颜色推断,受伤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三个时辰,按它受伤后的飞行速度计算,它受伤时应该还没有到达庭州城里;如果说它时受伤后被人捉住,又困了一段时间的话,那也可能是在庭州城里受的伤。按照前后时间推算,贝儿受伤的时间应该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间,能在这样的光线中发现贝儿并准确地射中它,此人的箭法也堪称精湛。把消息送到群芳阁,从庭州城里沿着贝儿一贯的飞行路线,找到这个人!拿回他手中的东西!”
午时之前,群芳阁便传来消息,说射伤金雕的人找到了,是城郊的一个猎户,东西也取了回来。慕容瑾听闻却笑了,不禁对金雕挖苦了几句:“贝儿,你真没出息!一个猎户也能把你射中?看来是师兄们最近太宠你了,把你养得太肥了!饿你几天,好好减减肥!”
金雕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满眼无辜看着她,然后又低下了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给群芳阁回话,将此人带回群芳阁,我下午过去见见此人。”
吃了午饭,白芷便去通知金承宇,说慕容瑾要出宫,请金承宇给送出去。金承宇自然满口答应,还不忘问道:“她脚好些了吗?”
白芷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一会就能看到了。”
待春天把马车准备好后,白芷把慕容瑾抱了出来,二人均是一身男人打扮。这副情景,令承宇有些瞠目结舌,原本准备了许多问候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间,直到他们走近马车才反应过来,一个抢步过去把帘子撩起来。
白芷一身内侍打扮,跟春天坐在前面赶车,春天的嘴自然是闲不住的,说:“白芷姐姐,这身衣服你穿的太潇洒了,不仅穿出了这身衣服的精髓,也穿出了姐姐的英姿飒爽!咱宫里的内侍们若都有您这身段和气质,那可就不得了,简直太漂亮了!”白芷瞪了她一眼,说:“闭嘴!好好看路。”
相比之下,车里的俩人则安静的很,相对而坐,默默无语。慕容瑾目光落在马车的某个角落,目光深沉,眉头微蹙,仿佛一直在琢磨着什么;金承宇的目光则在慕容瑾的脸上、脚上交替地移动着,嘴唇跃跃欲试地翕动了几次,似乎很想找些话题来说说,却又不敢轻易打破对面的沉静。
慕容瑾没有穿鞋子,两只脚上裹着厚厚的布。许久,金承宇终于憋出了一句:“你的脚——怎么样了?”慕容瑾这才回过神了,但也只是“嗯”了一声。
金承宇又道:“明天是先祖的祭日,所有的人都要去皇陵祭拜,马车只能到了山脚下,然后徒步上山。按往年惯例,一般是早上去下午才能回。”
“那怎么办?能不去吗?”慕容瑾似乎这会才缓过神来,也许是意识到了明天的事情会有些麻烦,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焦虑。
“不能,如果你不去的话肯定给了皇后找茬的借口,即使她不以此做文章,皇族中其他长辈也会因此对我们有看法。”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
车里面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出了宫门,转入街口,白芷叫春天把马车停了下来,不由分说地一把将缰绳拽了过去,把春天赶下马车。
相比之下,慕容瑾则温柔了许多,对金承宇说:“你跟春天去街上逛逛,今天就把马车借给我用。你们还在这个地方等,我会回来接你。”
金承宇点点头,也没有问任何原因,便下了车。他跟春天站在路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就像两个被半路抛弃的孩子一样,一肚子的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春天说:“大皇子,今儿是大白天,跟踪特别容易,您说我们要不要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到底去哪?”
金承宇轻蔑地瞟了他一眼,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踪?嫌活的太久了是吧。别废话了,看看身后有没有尾巴。”
“您放心,这一路我早瞧好了,一个鬼影都没有。咱皇妃身边这四大金刚一个个比鬼还要狠,那手段估计早就让皇后身边的那些人吓破胆了吧。最近小的在宫中可听到一些传闻:谁敢跟踪慕容公主,那就是离死不远了;还听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传闻,说最近咱这皇宫中的各路暗探、杀手,可是一串一串的少。明知道少了,谁都还不敢张扬!查也查了,找也找了,只是越查人越少,这哑巴亏的吃的也没谁了。就那几个老妖婆的智商还想跟我们皇妃斗?提鞋都不配!”
春天只顾自鸣得意地说着,却丝毫没有意识金承宇脸色的变化,直到承宇喝道:“春天,如果你不把嘴封严了,总有一天也许连我也救不了你,你会死在你这张嘴上——不要忘记隔墙有耳!”
春天这才意识自己的错误,赶紧闭上嘴巴,两人东看看,西瞧瞧,倒真像两个逛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