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焓看着今天一进苍县就遇到的东郭无极,贾修,路小六,国师,白貂……还有那个害她受伤的该死的蓝田等人,像个橡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不打算理会,刚想走,就听到贾修问询身边的百姓道:“这位大哥,不知苍县为何今日鸡鸭如此之多?”
被他叫道的大汉,转眼打量他一眼,眼中有着喜悦的光芒道:“小兄弟,我看你像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苍县干旱和蝗灾多么严重,老天有眼,今天送了一个紫衣年轻清俊的神仙过来,要救我们哪!”
东方焓听到紫衣神仙之后,雾眸颤了颤,同样换了一身新紫衣的他也被大汉眼尖地看到说:“呦,这位兄弟也是紫衣呢。”
“郊外,紫衣,仙人……”东方焓雾眸流转,把手中的东西全部压在卫如孑手上,紫衣倾动,一下子就不见了。
大汉瞪着眼睛,指着他的方向,又看着贾修,惊讶道:“他,他……”
卫如孑皱了皱眉,看着突然被东方焓丢下的包裹,似乎想到什么,也朝着众人的方向走去。
路小六,不解道:“唉?他们走那么快干嘛?”
东郭无极抚须和贾修相识一笑,异口同声道:“应该是见那紫衣的神仙去了。”
“小哥,这里可以瀑布什么的没有?”于颜在等待周冬生他们的过程中,也和朋乌闲聊了起来。
朋乌一脸崇拜的仰慕道:“厄……不清楚,还有我叫朋乌,叫小哥多见外。”
于颜抚额,看他从刚刚开始就打了兴奋剂的脸,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于是她又耐心解释道:“就是那种可以从山上流下来很急得水,好好想想?”
朋乌低头想了一阵,突然抬头,眼睛一亮道:“啊,你说得是跌水呀?”
“跌水……”于颜咀嚼这个词,清眸有着笑意道:“应该就是这个。”
“你问这个干嘛?”一向好奇心旺盛的朋乌道。
“恩……我想通过连接竹子,将山上的瀑布引导到农田里,或者在周围蓄水养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朋乌突然跳了起来,猛拍脑袋,“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从山上引水过来浇灌农田,这苍县虽然没说,但不远处群山连绵,有很多从山顶源源不断地跌水呀!”
于颜笑睇着他,朋乌回过神看着她,倒没有不好意思,打趣道:“不知怎么地……我刚刚有一瞬间觉得你是个人,但是现在我又把你往神仙方向想了。”
于颜听完有些冒黑线的感觉了,眉头微微抽搐了下
卫如馨在旁边小声地符合,脏乱的小脸因为微笑出现了两个小酒窝,软软道:“馨儿知道姐姐不是神仙。”
于颜和朋乌都转头看向了一直不说话得如馨,只见如馨见他们看她,又躲到于颜身后,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戒备着细目贼亮的朋乌,小声道:“爹娘死的时候,馨儿求过神仙,可是爹娘还是死了,馨儿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神仙的,所以姐姐不是神仙,因为神仙是不会是不管别人死活的。”
于颜眸色微愕,第一次听这个小女孩说这么多话,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一段让人心疼的身世,朋乌的细目中也泛着同情。
于颜蹲下握住她的小手,犹豫了下温声问道:“馨儿的爹娘是被饿死的?”
如馨摇了摇头,一双大眼,一下子被一种怖色蔓延,于颜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小声道:“馨儿乖,姐姐不问了。”她本来想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过去,也好知道她性格如此敏感的原因,只是太急了似乎,吓着她了。
朋乌同情归同情,但看着小如馨害怕的样子,却摆臭脸哼声道:“死了爹娘就不信了,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在寺庙里烧了一夜的香,偷了多少只烧鸡供奉,还不是死了,可是我还是信呀!”
于颜看着朋乌,用眼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那朋乌好似,没完没了了,很生气地把卫如馨拉出来,吼道:“我告诉你,你一直活在过去的恐惧中,你一辈子也活在那里,就像你爹娘死了,他们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你还要那个小闷葫芦担心你到什么时候!”
“朋乌!”于颜怒了,但是他看见他红了的眼眶,一下子顿住。
朋乌有些狼狈的转身,于颜发现他的背,有些颤抖,拉过脸色有些苍白的困惑而没有焦距地盯着朋乌的背的如馨,朋乌声音有些沙哑地低声道:“对不起……我到四处去走走。”
就在朋乌踏出步子的那一刻,小如馨不知怎么了,突然从于颜手中挣开来,一下子抱住朋乌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泪如绝提一般,于颜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说话细声细语,像糯米丸子一样的小女孩,也可以这样肆意地哭。
她怔愣在那里,看着朋乌被她抱着大哭越发僵硬的躯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一般,那是他们两个才懂的世界。
不知是谁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她转身,触到那只手的手背,感觉微异,低下头才发现,那只玉羊脂般的手上,留下一道青紫的牙印,她抬头,眸光复杂地看见他对她笑了。
他牵着她,眼中有着安静的理解和安慰,她讶然,她觉得,他似乎能够读懂她并不是很明显的情绪,那刻被牵着的手,有些挣脱不开来。
薄红的唇微勾着点点笑意,他扬了扬手中刚刚唯一没有放下的干净衣物,如猫一样靠着她的耳根逗弄般地笑道:“卿该洗洗了。”
她朝后退了一步,睇着他,觉得刚刚的心跳有些失了节奏,可是他却没有让她逃,拉紧了她,雾眸中散着迷离的明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