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入了宫城,有嬷嬷示意钟芸笙下轿,可是下来以后却让钟芸笙惊呆了,他们都皇上居然亲自赶来了,亦是一身红装,神采飞扬。
若非是没这个胆儿,钟芸笙真的很想吐槽:喂喂喂!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是贵妃不是皇后呀!
可是表面上却依旧一副端庄的模样。透过扇子,钟芸笙能看得出来千觞非常激动和喜悦,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真正正的从心底里发出的感情。钟芸笙有些疑惑,世人不是都说皇上一生独爱卿俪皇后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还是卿俪皇后吗?
钟芸笙不知道,自己居然无意之中猜到了真相,只可惜此时此刻她全当是玩笑,只在心中暗叹“帝王薄情”。
就这样怀着心事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掌,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好像很小心翼翼。钟芸笙撅了撅小嘴,心想:搞什么呀?难道被你碰一下我还能魂飞魄散不成?不过她亦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紧接着,就被牢牢握住。
千觞此时此刻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摩挲了一下那只柔荑之手,连触感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盛典,与其说它是册封典礼,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场婚礼,这种婚礼在南玄朝历史上只有过两次,第一次的女主角是死去的卿俪皇后,第二次便是这一次。有些见识过当年盛况的人都不禁好奇护国大将军的这位妹妹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让一位冷血了十年的人春心再动。
接下来的章程便是按照礼部的规划,按部就班了,千觞没有对钟芸笙许下任何誓言,更没有说任何动情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能轻易说出口的爱,到头来终归会变得一文不值。不论是数十亿年前,还是十年前,亦或是现在,他都从未对他身边的这个人说过半个爱字,更没有许下过什么山盟海誓,但它却偏偏让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看到了,他有多爱她。没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这是他千觞一直以来都奉信的规则。
这一场盛宴,除了太后,千觞没有让他后宫中的任何一人出场过,哪怕只是露个面,因为这是她与他的婚礼,只属于他们两个,不过太子樘觞则是被千觞带着,一直跟随左右。
樘觞对于今天这一场盛宴,到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一直乖乖跟在自己父皇身后注视着这一切,他对于自己的父皇,十年以后又重新迎一人入宫并没有什么看法,也不介意他的父皇后宫中再多个人,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自从他母后去世,便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他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孤独。虽然五年前他的父皇已封了两个妃子,但是他看得出来,他的父皇并不喜欢那两个人,恐怕是对他们的折辱更多一些吧。只是樘觞真的没有想到他的父皇十年之后的一次封妃,居然连封的人都和她母亲长的一模一样,樘觞看得出来,他的父皇眼中又重新有了光,但是他清楚,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母亲,皇上想必更清楚,可是他眼中看她时的神情,却与当初看他母亲时一模一样。
樘觞心中到是对这一位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子泛起了几分同情,豆蔻之年,本该纯洁无暇的女孩,入了深宫的沼泽,偏偏还是一位已故之人的替身,后宫中的那三位,就算再惹皇上厌弃,再不得宠,好歹,他们是他们自己,而今天的这个女孩子,身世,容貌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偏偏是后宫之中,最可怜的呀。
千觞牵着钟芸笙的手回了他的乾清宫,至于钟云泽塞给钟芸笙的嫁妆,则是被人搬入了之前钟芸笙自己从千觞送过来的宫殿图画里挑的那一座,哦那个宫殿好像叫——浮生宫。
乾清宫寝宫的墙面上被涂了一层香料,原本明黄色的宫殿也被宫人全部挂上了红幔,床榻上的垫子下,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还有铜钱。
千觞拉着钟芸笙在床榻上坐下,摆摆手让周围围了一圈的宫女都退下,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千觞才慢慢的将扇子拨开,扇子背后露出了一张绝世倾城的,虽然还透着几分稚嫩,却也能看出这朵娇花彻底绽放之后的千娇百媚。
钟芸笙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千觞,此时此刻的她,面带笑容,异常温柔,钟芸笙感觉自己都快要溺死在他的款款深情之中了,怪不得历朝历代都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入宫,如果皇帝都长成这个样,只怕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吧。
千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软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一样,把钟芸笙掐得一脸茫然。
天哪,这个男人想干什么?哥哥不是说我现在还小,他是不会碰我的吗?他应该不会这么禽兽吧?
千觞看着她那副有些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只一笑,把人家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
“我帮你把头饰下了吧。”千觞温柔道。
钟芸笙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忽略了这个人间帝王对他说话时所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朕”。
千觞将她带到一面镜子前坐下,将她头上的金钗一支一支慢慢从发丝中抽出,当最后一根金钗拔出,三千青丝仿佛瀑布一般垂落于臀下,很香,很顺滑。
千觞挑起一缕青丝在手中认真把玩,放在鼻尖,轻嗅,温柔一笑,又将她拉着到了床边,看了看她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忽然做恶之心突起,将手伸到她的腰间,作势要解她的腰带。
钟芸笙看着他的架势,差点一蹦三尺高,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红着脸哆哆嗦嗦的开口:
“皇——皇上——”
而千觞却是闻言一愣,转而便是无奈,他怎么忘了,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被他亲手抽离了记忆,前尘往事尽忘,以前她几乎不会唤自己“陛下”,或者是“皇上”,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想到此处,千觞便释然了。
而钟芸笙看见面前这人的眸子明显黯淡了一下,但是转而又重新明亮,一时间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千觞看着她道:“质礼服繁琐,你自己想必是不会解,放心吧,今晚我不碰你,毕竟你现在还有点小。”说罢,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钟芸笙却是羞红了脸,嘟囔了一句:“不害臊。”
千觞听到他的嘟囔以后却反而更高兴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好害臊的?”
钟芸笙直接就懵了,自己明明说的很小声呀,这家伙耳朵也太好了吧?
“以后你不必唤我皇上,直接换我名字就好了,或者是——阿千。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你都不用受任何拘束,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便可以了,你什么都不用顾虑,一不用担心你的所作所为,会给你的家族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或者是危险,因为你哥哥我了解,我更知道如果拘束着你的话……”千觞突然凑近,鼻息可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恐怕要更笨了。”
钟芸笙此时此刻,却恨不得直接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嘟着嘴,任由千觞将她的华服褪去,只留下一套寝衣,然后也不管这个男人,直接就一咕噜爬到床上去,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毛毛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可以肆无忌惮,仿佛就是那么自信,这个男人会一直宠着自己,甚至比哥哥还要宠。
千觞宠溺地看着她,也褪去外衣,将床上那条大型“毛毛虫”朝里面滚了滚,然后自己再外侧躺下,他老早就吩咐宫女让床上只留下一床被子,但是此刻已经全部都被身边这条“毛毛虫”给卷走了,不过他自己本身压根就不怕冷,但是身边的这条“毛毛虫”没过一会儿,就默默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把被子分给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