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酒店,大厅里只有一个前台在,我走上前去问道“楚辞在吗?”
那前台的小姑娘像是有什么忌讳一样抿着唇也不吭声,我感觉她神情不对,赶紧冲到电梯处,可是电梯都停运,我心想坏了,楚辞一定在楼上,我疯了一样带人跑到消防通道,一层一层的往上找。
最后我来到了顶楼那个房间,上次楚辞就住在那,我跑到的时候已经累到腿软,鼻血也时不时的就流出来,我抹了一把也没有细想,直接带人把门踹开。
屋子里的情形让我目瞪口呆,楚辞和江云翳还有几个我不认识得外国人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楚辞身旁还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夏沐,而所有人看到我以后都不在说话,我也没去观察他们的表情,眼里只有楚辞。
半晌几个老外看楚辞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起身一起走了,我也挥了挥手让我的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楚辞还有江云翳和那个女孩子。
我依靠在门上,压抑住心里的难过,想象中楚辞见到我定会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我并且低声的告诉我他没事让我担心了,可现在呢?
这终究只是想象而已。
“小姑娘,你这是被打劫了?”江云翳调笑着打量我。
“我……”我刚欲开口说话,可是却有一股热流流到了我的唇上,我无语的撇了撇嘴角,抬起胳膊胡乱的抹了抹流下来的鼻血。
“你怎么来了?”楚辞皱眉问我。
“有一个叫夏沐的女人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危险。”我垂眸缓慢的说着。
“啊?怎么可能,我一直在阿辞身边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听到我的话娇柔的说道,说完之后还咳了好久,她面色的苍白因为咳嗽飘上了一抹病态的红晕。
楚辞心疼的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为她顺着气。
“楚辞,我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吃饭没睡觉了。”我低声的说着,就好像被丢弃的野狗祈求主人的回头。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谁让你来的?”楚辞愣了愣却是反问我这么一句话。
我抽了抽嘴角,为什么来?谁让我来的?我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球鞋和蓝色的牛仔裤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身上的衬衫也因为还睡和鼻血弄得斑驳不堪,抬手轻轻揉了揉额头却发现疼的难以忍受,一定是刚才翻船撞到了哪。
“之桃,你明知道威尼斯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危险。”楚辞见我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我无言以对,是啊,他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是他的地盘,可是关心则乱。这个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
“楚辞,她是谁?”我没有去回答楚辞的话,而是指着夏沐问。
“白小姐,你好,我是夏沐,阿辞的未婚妻。”夏沐没等楚辞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始介绍自己,我知道她在炫耀,可是炫耀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已经不成人样,无需她炫耀我就已经低到了尘埃。
“所以,楚辞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咧了咧嘴看着一言不发的楚辞问道。
楚辞面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本来我还想说什么,可是下一秒黑暗却席卷而来。
等我再次清醒时我发现我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插满了无数的管子,而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病号服。
我迷茫的看向四周,却发现楚辞在窗旁站着,他背对着我,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听见我发出的声音,他回过头面对着我轻声的开口说道“这里的医生检查出了你有白血病,时间不多了。”
我咧嘴一笑,这还真是讽刺,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可是终究是瞒不住。
“这样更好,省去了我的一些麻烦,沐儿需要一颗肾脏,你刚好和她匹配,而作为回报,沐儿会为你移植骨髓。”楚辞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话我浑身冰冷。
“我拒绝。”我想也不想的回答他。
“容不得你拒绝,跟你演了这么久的戏,我不会让沐儿失去这次机会,给你移植骨髓你并不吃亏。”楚辞冷笑着说。
“滚出去!”我怒不可遏的对他嘶吼着。
楚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我痛苦的掩面哭泣,听见外面楚辞冰冷的话语我更是泣不成声。
“看好她,不能有任何问题,后天手术。”
我没想到我远赴异国来救自己心爱的人,就是为了生生的掏出自己的一颗肾。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之后的一天我都拒绝进食,楚辞的手下没有办法直接去请人给我打了流食,江云翳过来看了我一次。
“小姑娘,你何苦这样?”江云翳脸上不在有嬉笑,而是满脸复杂。
我默不作声,他也没有强求,只是在我身边为我剥桔子。
我楞楞的看着江云翳剥桔子,他指骨分明,剥起桔子来煞是好看,他把每一片桔子上的脉络全都清理干净放在我的手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对你来说是好事,骨髓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我一直没有说话,就呆呆的靠在那里,没有哭也没有闹。
“小姑娘,如果你能继续活下去有什么是你最想要做的吗?”江云翳看我呆呆傻傻的也不跟他说话,就开始跟我没话找话。
“我想有个家,有个真正疼我爱我的人。”我扯动着自己的嘴角,想到那一幕我有些失神。
江云翳像是没有想到我会回答他的一样,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看着我,不一会他便笑了。
“好,你的愿望我替你实现。”江云翳这次笑的阳光明媚,不似他以往的那种敷衍的笑容。
我愣了愣,看着他微笑的脸轻声的问道“江云翳,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之桃。”江云翳咧嘴回答道。
“你怎么满足我的愿望?”我继续问他。
“给你一个家,疼你爱你。”江云翳继续咧嘴。
我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