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氏仗着自己怀着身孕,在皇上面前得了恩典,皇上看在她腹中皇太孙的面儿上,准许了太子和她可以随时去冷宫探望废后。
如今后宫皇贵妃掌权,她对后宫事务却不予理睬,除非出了人命,否则她一概不管。牧云氏为了卖给太子一个人情,替他某得了恩典,她想着,就为了此事,太子也不好薄待了她。
牧云氏的腹部越扮越大,直至按照月份该生产了她就召来了苏氏,寻求她的帮助。
云轩殿……
云轩殿里摆放着具有安胎养神只用的铃兰!就连牧云氏每日每顿的食物都被人一一查验,用心的很。
牧云氏担忧道:“算算日子,我也该生了。这孩子去哪儿找呀,还必须是男童!”
苏氏露出狡诈的笑容回答:“这个我自有主张,你无需担心,你只管安心生产便是了。稳婆我也会替你安排好!”
牧云氏感激涕零,颤颤巍巍地说:“此事一旦成功,那你就是我的恩人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用得上我牧云氏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苏氏轻抚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此事以后再议。现下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稳住,这最后的时刻决定了胜负。孩子一落地,你便是太子妃了!”
牧云氏点头道:“嗯嗯!就靠你了!”
…………
当夜子时,苏氏带着她自家的家丁连夜找了一个富人家,正巧他的夫人在生产,苏氏和家丁趴在那屋檐上静静地等待。
她们趴在屋檐上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等的她们腰酸背疼的,幸好没白等,听那响彻云霄的啼哭声,是个男婴没错了。她听到的另一个好消息便是:那位夫人难产,血崩而亡。这也省了她动手了。
苏氏吩咐道:“小安,你去将那男婴抱来,云芝、采荷、玲珑、贺肖断后。速战速决!”
众人依照吩咐即可动身完成任务去了。这富家子嗣多少也是配得上皇嗣的身份了,也不至于那么寒酸,至少也算是有一半的高贵血统。
…………
寅时,苏氏抱着熟睡的男婴在云轩殿侧殿等候,太医在殿外跪候着,稳婆和丫鬟们在里头忙碌着给牧云氏接生。苏氏给男婴服下了少量的安眠药,让他不为牧云氏的叫喊声而吵醒。太子,皇上、废后和牧云氏夫妇都端着椅子也坐在殿外焦急地等待!殿内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小姐,用力呀,小姐!这胎儿过于肥大,您不用力她是生不出来的!”
“啊!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小姐休要胡说。这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岂能说不生就不生?”
殿外,太医来报说胎儿过大,不宜生产。小姐恐怕会有性命之虞。太医问:“若是母子只能保一个,是留母还是留子?”废后严厉的回答:“留子!”
太子嫌弃地看了废后一眼,怒骂:“额娘,你也太冷血了吧。当初是您设计让她上了我的榻,你被贬入冷宫又是她向皇阿玛求得的恩典,让我可以带着她随时去探望你。如今你竟然能说出去母留子这种话来,看来您在冷宫并未反思清楚。永远都改不掉你那副恶毒的嘴脸!”
皇上附和道:“太子言之有理。你这个做婆婆的也未免太恶毒了吧。”
太医按耐不住地又问了一句:“皇上,殿下,时不待人哦,必须要早做决定呀。”
太子斩钉截铁地答道:“母子具留。太医,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保住她们母子,否则本宫要了你的老命!”
太医闻声一怔,连忙磕头:“是是是,微臣一定尽力保住牧云小姐母子。”说完,又进去了。
丫鬟们端着掺了朱红色笔墨的水,里头还放了几块用朱红色笔墨浸染过的布走出来。太子看到了牧云生产时的艰辛和痛苦,心中不免对她有了一丝的怜悯。事已至此,不管怎样,他都接受了。
皇上下旨道:“牧云氏雅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又为太子诞下子嗣,功不可没。今,为其与太子赐婚,赐予太子做正妃,居昭华阁。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牧云氏夫妇替女领旨谢恩。
…………
两个时辰后,殿内传来好消息,牧云氏母子具留。
稳婆抱着孩子来到皇上面前跪下道贺:“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恭喜殿下,是个皇子!”
皇上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好呀。赏,都赏。这可是皇太孙,朕的长孙!”
废后行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牧云氏额头上戴着棉质抹额,太子贴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亲自给她喂食汤药。太子,终于给了她好脸色。
太子温柔地对她说:“从今儿个起,你就是东宫的女主人了,你是本宫的正妃了,是皇阿玛念你劳苦功高,育有皇嗣,还给你拟了封号呢。”
牧云氏:“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妾身不敢以此邀功!殿下,孩子的名字你可有拟好?”
太子想了一会儿,说:“就叫璟容吧!‘容’字寓意着宽宏大量,心胸宽阔,能容天下之事,心系天下黎民!”
牧云氏点头表示赞同:“此意甚好,殿下博览群书,取的名字也是绝佳的。”
太子扶着她躺下,为她理好发丝,轻声说:“你刚诞下皇嗣,损失体力,现下你就好生歇着,明儿个本宫再来看你!”
牧云点了点头,假意眯眼熟睡,直至太子离开,她才醒来。恰巧苏氏也来了。
牧云氏招呼着苏氏坐下,又屏退了下人,关上了门。屋内只有她们二人在密切交谈。
牧云氏:“多谢妹妹相助,助我登上了太子妃之位!”
苏氏:“姐姐客气了。”
牧云氏:“如今贤亲王府是何种境况?妹妹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想个对策。”
苏氏:“好!王妃早些日子就跟随王爷披挂上阵,去了塞外驻守边关了,如今是我的表妹玉凝在掌管王府,王爷临行前已将她抬为了侧王妃,她便顺其自然的掌管了王府。”
牧云氏笑道:“这不就很好办嘛?直接给她下毒不就完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区区一个侧妃薨逝,又有谁会有这个闲情去追究她是因何而死?”
苏氏冷笑:“说的简单。她佟佳氏一族势力不可小觑,玉凝一旦死了,旁的人过不过问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佟佳氏一族必然会追究到底。依佟佳氏一族的势力,想查明真相,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牧云氏:“但你别忘了,她佟佳氏再厉害,我背后好歹也有牧云氏一族,皇后一党和太子一党做支撑。只需我一句话,便能决定她的生死真相。你大可放心!当然,千万别一下子就将她毒死了,要给她下慢性毒药,让她死的有理可据。”
苏氏:“我明白了!”
牧云氏:“那这个孩子的生母家……”
苏氏:“这孩子的生母因难产血崩而亡,生父痛失爱妻,郁郁寡欢,也暴毙了。他家家财万贯,如今无人继承。”
牧云氏感叹到:“倒也是个可怜人。”
苏氏:“有何可怜?他们的孩子如今是皇太孙,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何可怜?”
牧云氏:“妹妹所言有理,是我多虑了!”
苏氏笑道:“孩子的名字可有取好?”
牧云氏高兴地直点头:“取好了,是殿下亲自取的,叫黎璟容!”
苏氏笑了笑:“璟容!‘容’字寓意着宽宏大量,心胸宽阔。是个好名字。殿下是想他长大成人,继承皇位之后做个千古明君啊。”
牧云氏脸上洋溢着辛福的笑容:“是呀,殿下对这个孩子基于了偌大的希望,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让他阿玛失望了才好。”
苏氏:“这孩子有姐姐你的亲自教导,必然不会另殿下失望的。”
牧云氏:“好了,天色已晚,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吧。”
苏氏:“是!那姐姐好生将养着,妾身告退!”
…………
贤亲王府……
苏氏一回府就让人从集市里买来柳叶桃,并吩咐厨房的心腹每日在佟佳氏的膳食中掺入少量的柳叶桃。
柳叶桃,一种慢性毒药,久久不治便会中毒身亡且不易让人察觉。
…………
东宫……
太子一直都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他静静地将熟睡的牧云氏搂在怀里,低头深情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想着的却是他的前任太子妃莫云。
太子轻声低语道:“云儿,你在哪儿啊?许久不见,你也不曾写过书信。你我多年的夫妻感情竟都随之消散了吗?难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吗?云儿……”
太子呢喃着,也渐渐睡去。
…………
一转眼,过去了一年之久。皇太孙已满月,苏氏也顺利的从佟佳氏手中夺下了掌管王府之大权。
佟佳氏之死,困扰了苏氏多年,也正因为佟佳氏之死,使得原本关系不错的两个家族的人从此变成了仇人。佟佳氏虽不满牧云氏的骄纵和对此事漠然的态度,碍于太子的面儿也不得不就此作罢,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厚葬了佟佳玉凝。
远在塞外的荣乐看到苏氏递来的信,默哀了一炷香的时间。
“玉凝,死了!佟佳大人得知此事得多伤心啊。”荣乐眼中忽然出现了泪珠,眼泪在她的眼眶中直打转。
“唉,咱们离开王府已有一年多了,也不知京城内都发生了些什么?玉凝的死,我觉得有蹊跷。”贤亲王说道:“索性近些年来边关无战事,不如咱们回去一探究竟?”
“这……”荣乐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皇上的旨意,咱们好像不能私自回京吧?”
贤亲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放心,有我在,皇阿玛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你如今腹中又育有一子,就说咱们是回府养胎的,就冲着你这腹中的孩子皇阿玛也会准许的。”
“可我想在这儿养胎,直至孩子出生!”荣乐嘟嘟嘴,那模样甚是俊俏可爱,贤亲王都忍不住的吻了上去。事后,贤亲王当着荣乐的面儿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地盯着荣乐的嘴唇,撩拨道:“爱妃,以后你可不能做这个动作了,这样为夫会忍不住亲你的。”荣乐逼着自己与贤亲王对视,霎时间,羞红了脸。
荣乐撒着娇,用手握成拳头状轻轻地敲打着贤亲王的胸膛,娇嗔地说:“讨厌,王爷都多大个人了,还如此的不正经。这让那些士兵们看到做何感想?”
贤亲王傲娇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样就怎样,干他们何事?他们看到了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干涉他们。”
荣乐:“您怕是黎国唯一一位带着王妃出征的王爷了吧。”
贤亲王:“那是。堂堂大黎国,皇子诸多,世世代代唯有我一人是武将。”
荣乐疑惑:“为何?”
贤亲王:“因为我祖父世代都是武官,连同我额娘也是有些武功在身的。若不是旁人给她下毒,她也能平平安安度过余生的。”
荣乐惋惜到:“那真是可惜了。”
贤亲王:“好了,爱妃,别想那么多了。赶快收拾东西,明日一天亮咱们就出发回京。”
荣乐:“咱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
贤亲王:“嗯嗯。不能让你一直跟着我在这塞外受苦。偶尔回京养养身子也是极好的。这么久了,璐璐和琉璃怕也是想你想的紧呢。”
荣乐乖巧的点点头,贤亲王满意地又在荣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背着手转身出去整顿军队了。
荣乐心想:此生能嫁给贤亲王做妻子是她的福气。他们成亲多年,贤亲王没让她受过一丝的委屈,反而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那般宠着。她的命终究是要比前太子妃莫云好的太多了。莫云一事荣乐了然于心,皇后的歹毒,牧云氏的心机,多少她都是明白的。就是佟佳氏的死,她都察觉到了异样,此事肯定不简单。
不管怎样,只要她回去了,一切都好说。她下定决心要为佟佳氏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