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春风,我心因何恼”王零哼唱着歌晃悠着打开了家里的门,便撞上了抱着红衣的刘筠,生生把嘴边的两个字憋了回去。
“今日又来串门儿啊!”王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自从刘公指婚,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平常还能乐呵呵地开开玩笑,现在见面也尴尬得不行。
王零自从看到从刘公那里拿到的那封让人哭笑不得的规章,就明白唐雨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夫妻共有财产,包括将妾室升为妻,将一夫一妻多妾制改为一夫多妻制,王零也不知道他们这么改到底会对那些女人的命运产生什么影响,不过这是她们商量出来的,只是距离王零心里的还相距甚远,不过改革总要一步步来,让人有接受的过程,不然总会闹出大乱子,就像两百年前的王莽一样。
“小姐,小姐,你又拉下东西了!”秋月拿着一个香囊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刘筠见到那看不清形势的秋月,脸上羞红,然后夺过那香囊使劲扔给了在一旁尴尬地说不出话的王零,然后跺跺脚跑走了,只剩提着衣服在后面追着的秋月,和站在门前懵逼的王零。
王零拿着那香囊走进小院里,唐雨正在收拾着在桌上的针线和一些碎布,见状便上前帮忙收拾。
“有时候我总怀疑你是在装傻暗地里庆幸还是真笨!”唐雨见王零来到身边,便开口,语气中略有些不清不明的意味。
“要说心里暗喜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王零叹了一口气。
唐雨将手里的那些东西一股脑放进筐子里,拧了王零一下说:“筠儿虽然跟我们一般大,但还是小孩心性,很容易看出她想要什么。你要学着去接纳她!”
“嗯!”王零点点头,这时候王零才有些理解古代结婚的浪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人连面都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在洞房花烛夜,双方心里估计忐忑,期望,害羞,甚至包含了一切的感情。
“就是因为她是小孩心性,所以我不想她是因为好奇才喜欢上我的。”王零继续说道。
“好奇有什么不好,况且你这个人就算花一生估计都摸不透。”唐雨努努嘴,眼神略显黯淡。
王零注意到了这一点,张开双手抱住了唐雨:“别说你心胸宽广,不然也不会是幼时阿母说过我抢奶吃的时候你就嚎啕大哭!”
“我会改的!”唐雨嗡嗡的声音传来。
王零只觉胸前的衣服开始变湿,右手缓缓捋着唐雨头发说:“不用改的,现在就挺好!”
“我已经答应接她过来住了,只是这样院子就小了点!”唐雨仰起头,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没事儿!挤挤就行了!”王零随口说道。话声刚落,就感觉脚被狠狠踩了一下,连忙道:“会扩建的,会扩建的!”
唐雨已经挣脱,端着盛着衣物的筐往屋内走去。
“真是年轻啊!”雷恩搂着孙母在他们的屋子那静静看着。
“你是在说我老吗?”孙母故作生气道。
“不敢!只是感慨他们罢了!”雷恩赶紧解释,心里也一直在嘀咕,到底这股惧内的风气是从哪儿开始的。
……
刘公所居住的后院里,刘筠正在试戴着各种头饰,乐此不疲。
“小姐,小姐,这件好看啊!”秋月正兴冲冲地朝刘筠的头上插着一支玉簪。
“都好看,你说明天过去的时候要戴哪支好?”刘筠扭头问。
“咱们如果穿的这么高调的过去,会不会惹得雨姐不高兴。”秋月想到在妇联里那威风凛凛的样子。
“母亲说过,不要管一个女人婚前多受夫君喜爱,但洞房之夜之后这都是未知。”刘筠一边模仿者她母亲的说话语气,一边往脸上抹着腮红。
刘筠照着铜镜看了看后又扭头让秋月评价:“看看怎么样?”
“好看,很好看,比雨姐好看多了!”秋月看着那张脸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只是这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刘筠听到。
刘筠双手撑下巴,似乎想到那个可恶的身影,恶狠狠地咬着牙。
本来第一次见到零哥,还以为是与之前一样需要爹爹举荐做官的人,那些露着一脸“和煦”微笑,时不时站在花园里吟两句诗,拍几下栏杆的人。但是爹爹却很高兴地迎接了那个穷小子,就在自己以为是哪里来的穷亲戚时,他们却没有住在府内,而是在那些贫穷的地区住了下来,本以为也就这样了。
但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那次酒宴了,喝的不省人事的零哥拉着爹爹做一些大家都不太懂的游戏,好像叫什么老虎鸡,时而吟两首诗,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之类的,令大家都想不到的是,爹爹竟由着他胡闹,还理解了他那胡乱比划的玩法,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雨姐看不下去,去拉零哥,零哥顺势抱住雨姐在那边“老婆老婆~”地叫个不停,雨姐的脸虽然在那天的宴会上看的不太清,但能想到是如何的红,雨姐终于忍不了,“哐!”一记头槌就让零哥晕了过去。
那时候真的惊到了自己,零哥确实吸引了自己很大的注意,也是自那一次开始,爹爹越来越重视这位穷亲戚。后来自作聪明带着秋月去给零哥雨姐打工,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那时候的秋月还不叫秋月,名字叫什么也忘了,秋月是零哥取的,还给自己取了个春花的名字,但是春花好难听啊,为了摸清这两个人的秘密,只能咬牙忍了。
在那里的一段时间其实过得很充实,五个小女生住在一个通铺上,秋月有时候想要侍奉自己穿衣洗漱,但是总会因为太累太困而自己睡着,前几天其实很难睡着,不管是床铺还是被褥都不如家里的舒服,自己装睡的时候偶尔还会发现雨姐给几个人乱七八糟的睡姿整理好,被褥盖好后出门。自己有时候带着秋月,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去跟踪她。
零哥和雨姐在晚上谈话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会并排坐在屋顶,有时候会一起躺在摇椅上,他们也不会做些羞羞的事,主要是零哥在讲,雨姐在听,偶尔零哥还会哼曲子,有好几次自己都想跑出去,但是不想打扰他们,那时候自己心里就有羡慕了吧。
最恨人的是,自己因为每天的休息不足,没有精神,还学不会他教的东西,他每次教别人的时候总拿自己当反例,明明有比我更笨的秋月。所以当我的身份被拆穿,他被吓得坐到地上的时候,我心里是很快意的,但是之后爹爹说了,其实他早就吩咐过零哥了。
后来,他们搬到刘府的时候,自己总会和雨姐待在一起玩,才发现雨姐特别优秀,相比之下自己就特别任性。在那段时间,其实很少见到零哥,他不是被爹爹叫去,就是自己呆在那个打铁的屋子里捣鼓着其他的东西,曾经一起跟着他学习的几个人都颇受爹爹喜爱,认为天资聪颖,只是没人知道他教的东西其实很难,而用的时候,那些东西用来特别顺手。
但雨姐并不是什么都擅长的,她的女红不好,还不喜欢听母亲讲《女诫》,但是下次的时候,零哥就跟着我们一起学《女诫》,这事甚至惊动了爹爹。
雨姐说过:只有当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才会明白他对自己有多重要。自己其实并不懂,可能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在零哥去军伍的那几个月,自己心里也感觉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一见面总会欺负自己的那个人了,也没人敢揪着自己的脸说脸大了,所以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