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刘言锡转头就回了院子内。
“准备换地方吧！”赵大跟上，“我们的行踪难免不被有心的人发现。”
“好！”刘言锡点头，然后便看向院子内那些在练习着杂技的人，仔细看来倒确实有趣，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受欢迎。
直到被带到袁绍府内的时候，刘言锡还是有点懵的，前半天过的就像一个梦，从一开始在街道上表演的时候的无人问津，后来看到没有军士过来管，倒是有些闲的蛋疼还不怕死的人从家门里出来光明正大地看，边看还边说着“有趣”“不错”之类的，后来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而附近周围也偷偷摸摸出现了几个小摊小贩，街上倒是慢慢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不明情况的人，以为街市又开了，都出门采购，然后然后就被带到了袁家，只是自己为什么没跟赵大他们待在一块儿。
“刘管家，近日如何？”一句话惊醒了还在那儿发呆的刘言锡。
原来是袁绍之妻刘氏，刘言锡注意到那个款款而来的贵妇人，他自然地施了一礼：“见过袁夫人！”
“不必多礼！”刘氏站到刘言锡面前，高傲地像只雄鸡，露出修长的脖颈。她冷不冷，刘言锡不清楚，但他自己现在浑身冰冷，因为刘氏的手正在他的脸上游走，这要被袁绍发现，自己一万次都不够死的。
“可惜你只是一个管家。”刘氏略有遗憾地开口。
“夫人请自重！”刘言锡赶紧后退深深一拜。
“啪！”刘氏给了他一巴掌：“我自不自重需要你一个下人提醒吗！”
“小人不敢！”刘言锡腰弯的更低了，进山里这么长时间，似乎习惯了没有上下尊卑的生活。
“两年未见，倒是脸皮厚了不少！”刘氏揉了揉自己还有些酸痛的手。
刘言锡没有开口，刘氏坐到了上座，俯视着还在下面的那个人。
“叔父现在何在？”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刘言锡没有抬头：“在山间养老，整日悠闲度日。”
“那为何你们需要出来卖艺？”
“山内贫瘠，补贴家用！”
“你今日之后就留在府内吧！”刘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不敢！”
“有何不敢！跟着我不比跟着那个老头子有前途，早都跟你们说让你们投向我家，这样双方不都好，何至于到这样的情况！”刘氏又恼怒了起来。
“愿奉家主以终老！”刘言锡依旧维持着屈身的姿势。
“也好！到那时候再过来吧！”她没有再强求。
“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来！”刘氏带头离开，刘言锡虽然有点疑问，但还是跟了上去。
离开偏厅，来到后院里，里面两个男孩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赵大几人的表演。
“母亲，什么时候去甄妹妹家呀？”最小的那个男孩见到刘氏前来就跑来询问。
“等会儿就去！”刘氏脸色颇为严厉地说。
“好！这些人确实很有趣啊！哈哈哈！”袁尚一边指着那边一边笑着说。
“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去别人家别这么邋遢！”刘氏拍了拍袁尚衣服上的灰尘，然后领着他去了里屋。
走到一半，然后转头说：“你们也准备一下，既然喜欢表演那就跟着再去表演一场。”
刘言锡听到这话，眼见他们进了屋子，才去和刘大商量。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进到甄家！”赵大擦了擦身上的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胸口，那两个小子，怎么就这么喜欢看胸口碎大石呢。
“人算不如天算！只是做好准备吧！此行脱身怕是难了！”刘言锡也很苦恼，怎么着就被她侍女给发现了呢！
……
“好！好！”四周传来的喝彩声并没有惊扰到正在吞剑的刘言锡。
刘氏看着场间那人的表演，心里颇为不舒服，借口身体不适从阁楼上离开了。张氏看着刘氏离开的背影，心里好像明悟了什么，也没有开口，而是看着身旁那五位小娘子，也不知道袁氏会看上哪个，而袁家的长子袁谭此次并没有来，可能是袁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亲事，只是甄姜要怎么办，那个听说袁家兄弟要来而精心打扮的容颜此时充满了愁绪，也无心看院内的表演，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太阳，只可惜一见便误了终生啊。
张氏叹了一口气，而是看着那个最兴奋的小孩子，袁尚啊，现在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跟这几个都玩到一起，但是丝毫不知道做袁家公子要承担的东西，虽然刘氏已经暗示了好几次，但自己也不能强迫孩子们。
而那个最平静的袁熙，倒是眼神在姐妹五人中乱瞟，似乎在挑选着未来的妻子。“哎！终究要看那家为谁来求亲啊！”张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而是望到下面那个被刘氏注意了好久的男人。
“嗯？刘管家？他们人不全都离开邺城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张氏心里很困惑。
然后在无意间看到一串糖葫芦，顿时想明白了一些事。
“表演完，留下那些人请他们吃个饭。”张氏吩咐了下去，便不再管其他，而是看向那个小女儿。
小女儿甄宓越出落越漂亮，但是此时同样如她大姐一样心思不在这表演之上，而是想要躲开这人群，似乎是能想明白此时的意义。
“哎~囡囡啊！你越是这样，就越吸引小男孩儿啊！”张氏默默为小女儿捏了一把汗。
……
“见过甄夫人！”赵大和刘言锡在堂下一拜。
“我还纳闷，前些天城里出现了个厉害的杂技团这种事怎么传的府里人尽皆知，没想到是你们来了！”张氏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我们来此有一事相求。”刘言锡先开口，然后上前将背篓里冰盒中的冰糖葫芦呈了上去，顺手在其旁边放下一封信。
张氏首先打开了信纸，用手摩擦了一下纸张的材质开口：“你们造纸的工艺倒是提高了不少。”
仔细看了两遍后才合上了纸张，拿起旁边的冰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倒是没变，只是太凉。
“敢问甄夫人所虑如何？”刘言锡上前一步，问道。
“你们所求何事？”张氏郑重地说。
“少当家没有在信里提及？”刘言锡很疑问。
“你自己看看！”张氏把那封信扔给了刘言锡。
捡起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冰糖葫芦做法”。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将信纸折好递了上去。实在没想到王零那小子竟然只写了个食谱，别的只字未提，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一下他，咋着当成美食同好会交流了？纸很贵知不知道，跑一趟路也很累知不知道，能不能写点有用的事。
“我们这次来是希望你能收下我们从山里带过来的这批货。”赵大直接上前道。
“你是谁？”这时张氏才注意到刘言锡身边那个平凡的汉子，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张氏才看出了他的不凡。
“你是这次谈判能决定的人吧！”张氏继续说。
赵大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审视着前面的贵妇人，而刘言锡苦笑开口：“是！他是我们首领，我只是个过来讨价还价的。”
“哦~大人物啊！”张氏轻笑，“那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们的货物全部留在了甄氏酒楼对面的院子里，里面的药草都是那小子亲自挑的，他以你们酒楼的名誉担保都是好的药材，钥匙在这里，你们派人去接收这批货的时候我们的人就会从那个院子离开。”刘言锡大概讲述了一下。
“捆绑销售，有一套啊！那你们想要些什么？”
“牛羊牲畜以及衣物，详情可以看清单。”刘言锡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了上去。
张氏仔细看了看：“你们的条件太过了！而且牛羊这里不可能卖的。衣物倒是可以想办法，只是你们写的大部分都是未加工的布匹，这样可行？”
“山上有足够多可以做女工的人。”刘言锡回答。
“牛羊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沉默了好一阵的赵大开口。
两人一惊，这句话蕴藏的信息有点多，看赵大的神情，似乎并不知晓山里需要牛羊牲畜，而王零也没有给赵大谈过。
“那我也需要一些牛羊，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其他的东西，你们这边的条件我可以先应下。”张氏急忙开口，虽然甄家这边也有来自北边的牛羊渠道，但数量太少，能多一条来源总是好的。
“好！你不会后悔的！”赵大开口。
“那就不叨扰了！”刘言锡留下那把钥匙就拉着赵大离开。
赵大没有动而是很严肃地看着张氏开口：“我可以在山上给你留一个住处。”
说完大步离开。刘言锡跟在身后低声调笑：“你又想拉人上山？”
“不，这次我想抢上山。”赵大声音无比正经。
“嗯？你可以试试！”身后传来张氏的话。
刘言锡吓了一跳，然后赶紧和赵大保持安全距离。
赵大听到后，转身说：“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