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已经按照计划派人往老大那儿送了,我是故意绕道引开了他们,只要有此书在,我们就大事可成了!对了,你换身衣服再去!”
“知道了!放心吧!三哥!”
就在山鹰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的猎鹰幽幽地问了一句奇怪地话,而这句话一字一句,清晰而又狡黠:“经书上的武功厉害吧!”
山鹰一惊,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也立时阴沉了下来!片刻之后,他一改兄长的做派回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猎鹰倒是显得轻松的样子说:“没什么意思,咱们这跋山涉水、漂洋过海地来中原,不就为了这书上的武功吗,三哥难道没有稍稍地、偷偷地看一看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了?”
“不敢!不过三哥专爱武学,小弟也是知道的!咱们同在大漠四鹰之中,谁又不是各拨各的算盘呢?”
山鹰重新走回了桌前,目光凌厉地盯着猎鹰说道:“中原的算盘你都知道,看来你盘算了很多啊!”
“管他盘算还是算盘,在这帮派之中,只有三哥你和我走的近,和我聊得来,我想我的那点事情你也是清楚的!对吗?”
山鹰不屑地一撇嘴:“切,你明面上在大漠四鹰之中,其实你是为宫里办事,这也不难去查吧!”
“所以我们各有算盘啊!三哥的事小弟自然不敢过问,但是只求三哥能把那经书上的东西也传我个一二三四的!”
“一二,还三四?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三哥误会了!我们都知道,这偷经书只是整个计划的很小很小一部分,我们也只不过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小块肉而已!离整桌菜可是差的太远了,我们兄弟的力量都很小,我也只求在关键时候可以脱身自保而已,活命啊三哥,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怎么就能相信我在途中复制了那本经书?还有,你怎么就确信我就不会因此而杀你灭口!”山鹰贴着猎鹰的耳朵厉声说道,如此气场犹如锋芒在背!
猎鹰踱步走开,在桌前给山鹰斟了一杯茶,蛮有自信地将茶水推到他跟前说道:“小弟猜的!三哥做事小心的很,一定会留有后手的!另外我也猜你一定不会杀我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主人也需要我的主人的帮助!不是吗?只有咱们合作,才能完成任务,也才能达成你我的心愿,不是吗?”
山鹰摇摇头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计和城府!”
“也没办法啊!咱兄弟在这中原之地……出生入死,你再看看我这满身的伤口,大哥又那么的……什么,是吧!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不对,是咱们应该为自己考虑啊!”
“此次大计确实错综复杂,咱们也确实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被利用完了,也就完事了!不过为兄的也劝你千万别在大哥面前显露出心计,他的手段你是明白的!你想要的功夫日后我会传你,可这近日二哥和大哥都会来,你身上有伤,不便藏东西,等离开此地再说吧!”
“二哥已经到了,已经在实施他的计划了!不过大哥来这干嘛?难道窑湾古镇还有别的计划?”
“不是说了嘛,咱们只是一枚棋子,而想赢得这盘棋,还需要更多的棋子走更多的步骤才行!接下来,真正的风雨才会来啊!希望那时候咱们兄弟不会是对手才好啊!”
“一定不会的!”
“还有,你这中原话跟谁学的啊?回头要把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猎鹰眉头一紧,不解地问:“是分他的尸,还是分马的尸?中原人好像不吃马的,吃牛肉啊!”
山鹰叹了一口气,摇头就要向外走,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敏锐的鼻子嗅了嗅又折返了回来,他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牛肉,弯下腰又闻了闻,甚是好奇地问:“这肉好吃吗?”
猎鹰也眼前一亮“要不……三哥先尝尝?”
话说热闹的街市上,张古月却安静的很,也无心和韩青贫嘴,满脑子都是充斥着昨日山中的血雨腥风,回想着也是阵阵的后怕!不出所料,猎鹰果然在不久后就带着山鹰留下的六个随从从四海客栈里出来了,拐过两个街巷,正好从张古月的面前经过!只是这次的他们乔装打扮,完全换了摸样!可不管他穿了什么衣服,他这张杀人不眨眼的嘴脸让张古月是刻骨铭心,记忆深刻!此时,昨日山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他只觉得头皮不由地一阵发麻,甚至都想往墙角退去,为了避开他,也为了寻找一点安全感!可是转念一想,他这又是去哪儿呢?又会去干什么呢?他的大脑很快抛开了恐惧,飞速地旋转着,也迷糊着!
就在猎鹰一行人走过之后,张古月急忙地打断韩青的话道:“哎,大侠!别唠叨了先,你先帮我看着鱼摊啊,我去去就来!”
韩青嚷嚷道:“你这么着急是去上茅房还是吃东西啊?”
张古月边走边笑道:“你才上茅房吃东西呢!看好了!东西别丢了啊!卖了钱你就自己吃饭去!不用等我!”
说话间,张古月已经远远地跟了出去,消失在了人群中。韩青还在那儿呼喊:“喂,快点回来,我这堂堂的大侠不能老帮你看地摊啊!真是的,以后我改姓“鱼”得了,叫鱼大侠!骆马神湖鱼大侠!嘿,这名字还蛮好听的啊!”
一离开韩青的视线,张古月陡然显现的神情郁郁,紧张的不得了!尤其是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不安全和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盛!他一路跟着猎鹰众人出了古镇。要说这骆马神湖附近的地形,肯定是张古月最熟悉不过了!他自然也能利用地形一路尾随着他们,果然他们是沿着湖岸边一路向东南往马陵山的方向而去的!这正是张古月所担心的事情!
说来真是万幸中的万幸,在昨日决斗的山间,柴兴老人早已悄悄地将那些死去的道士下葬了。山野之间无法讲究太多的丧葬礼俗,柴兴又年老体衰,所以他们的坟墓异常的简陋,简陋到仅仅就是一些碎石遮住他们的躯体而已,连墓碑和祭品都没有。
猎鹰带着众人,翻山头,穿树林,越过张古月曾经放牛的山涧,这才勉强找到昨日险些丧命的地方!来到这儿,已经是过午之后了,柴兴早已经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回到了茅草屋。
猎鹰众人搜索了一圈之后,吃惊地发现这儿居然有七个坟头!那就是说山中死了七个道士?可他明明只杀掉了六个,莫非那断臂的道士也不治身亡了?这让猎鹰阵阵窃喜,手下众人也似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少出岔子才是王道!猎鹰心想:这可真是省了不少的麻烦!就算是山中有农夫发现了并将他们埋葬,也仅仅是埋葬死人而已,至于为什么会死,杀人者是谁,甚至他们是哪里人也就没人知道了!
张古月躲在不远处的峡谷对面将猎鹰一行人看的一清二楚,他也感叹自己的爷爷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到用坟头的数量来蒙骗对方,真的高明至极!张古月心中暗暗地夸着柴兴,可是山中农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预判,张古月根本没有领悟到!
从古至今,偷坟掘墓自古都是一等一的大罪,尤其是盛唐一来,律法对此极其严苛,这本身也是犯忌讳的大事,一般人肯定不会再挖坟查死人,所以此时的张古月比猎鹰还欣喜高兴,一路悬着的心也稍稍沉下了几分!
就在张古月长舒的一口气还没吐完的时候,山间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不好!难道是猎鹰他们掘坟检查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啊!张古月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喉咙处,就像那些轰然而落的石头全部砸在自己的心口一样!猎鹰要掘坟检查,完全是因为他属下的一句提醒:“昨夜的雨真大,血迹都冲没了!”
猎鹰心想:是啊,这七座坟墓的血迹都几乎没了,那坟里要是不埋人,不也是看不出来的吗!这时,他那九转阴阳弯刀一挥,瞬间激起一股真气直冲坟头,掀起了碎石翻飞!他连开三座坟墓,都有灰布素衣的道人躺在里面,死法和自己杀的一模一样,只是到了第四个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大事不好,那断臂的道士当真是没死啊!而且现在此处已经有墓,说明一定是有人来过,而且是专门为救走那断臂的道长做掩饰而来的!
远远地,张古月就见到他们一群人气愤难当,紧接着就是四处地打探寻找!他来不及多看和苦恼,赶紧走隐蔽的山路一路狂奔回家,并抄近道直接从后院翻过篱笆墙来到了屋里,他气喘嘘嘘地叫道:“不好了!爷爷,大事不好了!……”
柴兴正在给这道士换药,看到张古月紧张的话都说不好了,自己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再想想现在时辰尚早,他又空手而回,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一向稳重安静的他不会如此慌乱的!柴兴连忙把张古月拉到院内,避开昏迷的道长,又四处张望着小声问道:“孩子慢慢说,怎么就不好了?”
“爷爷,昨天在山里杀……杀人的外族人又来了!这次还带了帮手!有很多人的,都有……兵器!”张古月也怕屋内的道士听见,故意压低声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柴兴赶紧问道:“你确定他们就是昨天的人?他们发现了这位道长没死?”
二人无比惊慌,瞬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