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不是咱怕他们,是我怕你啊!以后我也要中午出门了,否则早晚被你害死啊!”
“这就对了,这才是生死之交嘛,桃园三结义不也是说同年同月同日死吗!告诉你啊,刚刚我用的是火粉,要不是你用血水啊,都不见得能扑灭啊!”韩青扬着眉毛,得意的摇头晃脑!
“那你是想烧死人家?”
“没事,衣服一脱就好了嘛!本大侠就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死不了人的!”
说话间,韩青还豪气地拍了拍张古月的肩膀,像是很自信的样子,张古月无奈地说“好,好,你管呼!可是真正的武林大会马上开了,你这大侠能不能先变成小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啊先!咱先躲躲风头不好吗!”
“什么小侠大侠?我就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要不然我还叫大侠干嘛?”韩青趾高气昂地说。
张古月摆弄着地上的鱼,可是这儿就是骆马神湖的湖边,想买鱼的人真心不多,尽管他也努力的吆喝着!卖鱼不成,他故意激着韩青说:“那你去啊倒是!”
韩青很不服气:“去,当然必须的呀!我就不信他们几招打不死我!”
“对,你应该信!”
“不对,我就不信他们几招不把我打死!好像也不是啊,我就不信我被他们几招打不死!”
张古月终于忍不住笑了:“怎么都是你死啊,合着你也知道自己赢不了啊!”
“怎么我就赢不了了啊!我是输不起啊!”韩青语调一低,再一次嬉皮笑脸地说:“我要是输了,你有钱给我买棺材吗?”
“没有!”
“那就是啦!”
张古月“呸”了一声,说道:“什么棺材啊,多晦气啊!赶紧吐三口唾沫,去去晦气!”
“没事,我不会气!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生气!”言语之中,韩青是把“晦气”当成了“会气”了!满脸的得意,也是满脸的骄傲!
看来张古月早就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了,也只好摇头笑笑。又招呼了半天,街上依旧没人过问他的生意,可是韩青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张古月对韩青说:“大侠又饿了?要不待会儿一起去吃烤鱼?”
韩青不屑地一扬眉头说道:“什么叫又饿了!我不该饿吗?这当大侠是很耗体力的!不,是很耗好吃的!”
张古月刚想接话,那韩青继续说道:“再者说了,哪有大侠一直吃烤鱼的!真是的!哪怕换个烤虾、烤鳖,哪怕是烤瞎鳖呢!”
“还瞎鳖,就是鳖真的瞎了,咱也吃不起!不过有空的时候你还是洗洗澡先,这样起码能认出你还是个人来!”
“你还嫌弃我?你还嫌弃我?别忘了,上次是我帮你看的鱼摊儿,有人来闹事还是我摆平的啊,你这叫……叫什么“义”来着?”韩青手指指着张古月,一边指责一边努力地想词儿。
张古月说:“是忘恩负义!”
“你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
此时的张古月倒是自己捡的骂,不过二人很是相熟,也就没有拘于此了!张古月说:“哪就忘恩负义了?你和人家打架,自己的脚崴了还是我照顾你的呢!对了,听说你最近可老是和镇上的习武之人打架啊,小心被人家报复啊你!”
韩青翻着白眼地说:“切!才不怕呢!你都不知道他们多可气呢!他们居然……”
就在韩青一挥手说“切”的时候,手臂上露出了一根红线,线上系着一个铜钱。那是张古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送给她的。那天还是初春时节,天寒地冻,她也是饥寒交迫的样子,可是张古月只卖了两个铜钱的鱼,还要拿钱照顾家里的老人柴兴,所以就送给了她一个!而此时的这根红线和铜钱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她身上,显得尤为扎眼!
张古月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在看清了红线上的东西后说:“大侠,你还没有花掉这个啊?”
韩青的话锋也随之一转,故意显摆了一下说:“是啊,你看这样戴着显得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
韩青一听,顿时美了一下,可是张古月也话锋一转地说道:“我说的主要是这铜钱漂亮,和人没多大关系!”
此话一出,韩青不免就要动起手来!可是刚刚没说完的话却被忘了,张古月也没在意那“居然”之后到底是什么,或者藏着多大的秘密……
就在他们为了一个开元通宝的铜钱相互说笑的时候,热闹的街市上走来了一伙壮汉,他们个个神情怪异,皮肤粗黑,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地人,即便他们身上穿着当地的服装。
如今窑湾古镇齐聚四面八方的奇人异士,有几个着装怪异的也不足为奇,可是他们一个无意的撩袍动作露出了腰间的兵器,张古月一细看,这居然都是和猎鹰的九转阴阳弯刀差不多的兵器!这伙人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想:这弯刀和弯刀上的徽标好熟悉啊!是和那山中杀人的外族人一起的吗?不会来帮手了吧!
这伙人径直走进了隔壁的街巷,一路往四海客栈的方向而去。张古月找了个由头,故意转过街角看到了他们进了四海客栈,可是街面上人来人往,他也不敢断定什么!
进了店内,这帮人任谁不理,什么话也不说,有伙计上来招呼也被他们挡开了,如今窑湾古镇确实卧虎藏龙,所以这些伙计店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在楼上的一个房间前,他们停下了脚步。房间内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满身是伤的猎鹰。猎鹰初入中原,饮食起居都不习惯,尤其不会使用筷子!此时的猎鹰也正是在屋中对着一盘酱香牛肉瞪眼发呆着……
本来他就怕在大堂吃饭被人瞧出异样,这才让饭菜送到房间来,又怕自己不会点菜被人笑话,所以只要了自己最熟悉名字的熟牛肉。当伙计送来牛肉、酒和筷子的时候,他就绝望了,因为根本不会用筷子啊!哪怕今日在屋中随便手抓着吃也没事,可是又不是立时就会离开中原,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猎鹰思索着!
思来想去,他终于决定一式,他用五指同时攥起了两根筷子,可是怎么分都不能让两根筷子分开,手指稍不留神筷子又会掉落,尝试了数次后,已经饥饿难耐的猎鹰干脆双手十指抱着筷子,一起往盘中的牛肉上插,可由于用力过猛,瓷盘子跳了起来,“当啷”一声翻倒在了桌子上!
随着“当啷”的声响,一个黑影突然从房内闪过!猎鹰警觉发现,在猛一回头的刹那,一记耳光如疾风一样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猎鹰想躲都来不及!此时,刚刚走在街市上的领头壮汉已经坐在了房间里的桌子前,快如闪电,无形无影!细细看他年龄有四十上下,一身当地的粗布夹衫,穿的格格不入!
没想到挨打的猎鹰竟然没有拔刀相向,而是捂着脸,略有委屈地说:“三哥,打我干什么!”
没错,来人正是大漠四鹰中的老三,也就是在云龙山救下猎鹰的山鹰。在他们四个人中,只有老三最护着老四,老二秃鹰武功高强,心机颇深,最是看不起他们。所以猎鹰更想不到三哥会出手打他!山鹰心有不满地解释道:“老四啊!还怪我打你?是大哥让我打你的,还要我狠狠地打你呢!”
山鹰的口音明显比猎鹰的老道了很多,中原话也说的很是顺嘴!猎鹰很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咱们这出什么死什么地给大哥办事,凭什么还挨打?”
山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是出生入死,老四!你看看你穿的衣服!那谁看不出来你是大漠来的?老大交代了,要我们来中原千万别泄露了身份,千万要注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
猎鹰转身也坐下,不以为然地说:“哦,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就这个啊!你说说,咱们草原上的鹰,那都是孤傲地飞翔,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什么时候为敌人打扮了?”
“还打扮呢,你以为你是大姑娘?是改头换面!这也就是大哥让我打你的原因!别忘了,咱们此次是深入中原,中原武林中人可不是个个吃素的!一旦打草惊蛇,咱们筹谋多年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嗨!这句中原话我明白,只能打草不能惊蛇,对吧!不过三哥,你的衣服穿的也太丑了!像是个中原卖狗皮膏药的!”
山鹰自己打量了自己一番,说道:“是吗?哎!”
他话锋突转道:“先别管这些了,那帮该死的道士怎么样了?你的伤还行吗?”
猎鹰假装爽朗地说:“没事啊,这些都是皮外伤而已,死不了暂时。那些道士也被我逐个干掉了,不过还有一个……!”最后,猎鹰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什么?这会儿大哥不在,你要说实话,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在马陵山的时候吧,我本来是能将他们全部灭口的,谁知半路有人袭击!不对,是偷袭,高手偷袭大概!我又身上有伤,体力不够,所以就先撤了!不过你放心,就剩一个断臂的了,恐怕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山鹰犹豫了一下,皱眉道:“那可不行,万一他还活着,离窑湾古镇又这么近,那是大麻烦啊!老四,比武之期快要到了,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马陵山!否则一定是我们的祸患!”
猎鹰抓起弯刀:“好吧,那我再去山里看看吧!”
“知道此事的要统统灭口,不管是谁,宁杀错不放过!”
猎鹰满口答应,可是刚刚迈出两步的他一回头说:“那是当然!只是那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