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天下人无不尚武,这你也是看到的!如果在你内功修为尚不纯熟的情况下传你精妙的招式,就好比一个孩童抱着金元宝在街上闲逛,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张古月频频点头,像是明白了药王先生的深意。所谓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就是这个道理,哪怕是“一神一圣一王”这样的武林泰斗那里。
第二天,一行大师就带着众人来到了狼山寺里的后园,他们在寺中一住就是十天有余。这些天中,张古月在衡井泉的指导下练习轻功,二人时常飞临江面时而穿越竹海,偌大的狼山几乎布满了他们的足迹;另外,张古月还和田丰在山顶上日日习练单刀,白宁和陆凌波也时常加入其中,三人三刀,似翩翩起舞!当然,他还站在众武僧的后面,随着武僧一起习练少林的拳法和棍法。一到晚上,一行就随张古月在江边打坐吐纳,修习内功。闲来之时还和金刀一起铸剑和程虎一起砍柴。慢慢地,他的内伤渐渐痊愈,内功修为也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那韩青,也就是武媚娘的大女儿安定公主,她在朱顾二人率领的大军护卫下很快抵达了神都洛阳。早年间,洛阳只是陪都,武媚娘登基后改其为神都并迁来此地。经过十几年的经营,如今的洛阳皇城占地万顷,民众有百万之多,俨然成了一个类似长安的超级大都市。再说这皇宫之中,更是琉璃金瓦,青石墁地,威武庄严!这时的武则天身着沧海龙图,头戴碧玉宝冠,正在名堂闭目养神。安定公主在众侍女的随护下来到了名堂。这时的她身着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再看她的脸上薄施粉黛,秀雅绝俗!伴着她那忧郁的眼神,正如诗中所说: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只听一女官报道:“启奏皇上,安定公主回来了!”
武则天慢慢睁开眼睛,正是:淡月疏星绕名堂,仙风吹下御炉香;侍臣鹄立通明殿,一朵红云捧女皇!
安定公主赶紧上前行礼道:“女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定公主礼法娴熟,举止得体,和曾经的韩青简直天壤之别,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江湖上掩饰她的贵气的!武媚娘轻轻一摆手,撤下了身边的众人,他说:“你还知道回来啊?大婚当前,你居然敢擅自离宫,胆子够大的啊!”
“女儿知错了!”安定低头回答,但是言辞之中像是没有悔过的意思。
“你错在哪里了?”武媚娘,也就是皇上继续追问道。
安定公主回答:“不该偷偷跑出皇宫!”
“还有呢?”
安定公主顿了顿,猛然抬起头,努力的辩解道:“可是女儿不想嫁给突厥人!您就饶过女儿吧!”
武媚娘愤然坐起:“大胆,天朝历经多年苦战,已经降伏了东西突厥,现在天下一统,胡汉一家,你作为天朝贵族,怎么能刻意地区分突厥人还是汉人呢?”
“可是女儿总不能嫁给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吧!”
皇上说道:“突厥王子不日就将进宫朝圣,朕会安排你们相见的!既是王子,自然不会差的,你担心什么?”
“可是皇上……”
“不用可是了!你下去吧!如果再次擅离宫门,必当严惩!”
武媚娘重新半躺身体,闭目不语,安定公主只好行礼退下!离开了名堂后,早已候在外面的朱顾二人立即给安定公主叩头请罪。安定说道:“你们起身吧,好在我也是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如果是被妹妹胁迫回来的,恐怕在半路就没命了!传令下去:本公主闭门养病,任谁不见!”
朱顾二人叩头谢恩道:“是!”
“二位先生,请起身上前,我还有事情要问!”
这时,朱顾二人躬身上前,安定公主小声道:“听东海龙王金蛟龙说过,大漠四鹰最近挟持了一大批武林中人来到了神都洛阳,所谓何事,有何阴谋,你们可曾清楚?”
朱三石回道:“回禀公主,此事我等略有耳闻!尚不清楚这中间细节,我们也是刚刚才随您回的神都!”
“你们速速将此事调查清楚后回报!神都重地,不得有乱!”二人领受旨意后准备离开。安定公主又叫住他们说道:“二位先生,我一旦住进后宫,再见面怕是难了些,有一事还烦请二位帮忙!”
“请公主示下!我等定将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好,在神都城南三十里外有一山谷,谷中埋葬了当年御林军将军张柏年和家人的尸骨,你们找人前去将这些尸骨好生厚葬了!”
“张家?恕在下多言,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恐怕……”
“所以要你们秘密去办!下去吧!”
“是!可是那墓碑?”
“墓碑……墓碑暂时就罢了吧!”
“属下遵命!”
其实,早在盛唐之时,就有和突厥联姻的前例,那时候出嫁北方的是迎阳公主,谁知道就在公主前去突厥的途中,那时候的拓拔可汗突然病逝,所以联姻之事也未成形,如今武媚娘洞察先机,居然将安定公主许给大可汗的儿子,可谓是一举多得,想来这位可汗的儿子将来继承汗位,也一定能和武周交好,如此岂不美哉!
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公主来讲可不是美事,去一个荒芜的沙漠之中,去一个举目无亲的营帐里,余生将是多么悲惨!回到后宫之内,公主越想越是心寒,然而当她踏进自己那个冷清的殿内时,这种心寒变的更胜:深宫庭中半是苔,桃花落尽菜花开;种桃前夜归无处,如今张郎不再来!
可是天下事岂容如此推测!这天,正是突厥族举行天狼祭祀的大庆之日,各方贵族和部落的长老首领都云集了颉利可汗的住所。狼被认为是突厥的祖先,他们每年都会祭祀天狼,就和中原祭祖是一个意思。泥师卓贵为可汗的太子,他今天正在主持仪式,而其父亲颉利可汗就在天台上祭祀!
泥师卓年有三十,可是父亲颉利可汗依旧硬朗,所以他想和中原挑起战事,就必然要除掉父亲这样的阻碍!前些时日,突厥的好战贵族一再的怂恿泥师卓出兵中原,结果差点让泥师卓的太子之位不保!谁知即便如此,他仍旧死心不改,并暗中对颉利可汗下毒,致使眼前祭祀的可汗颤颤巍巍,仿佛要从高台上跌落一般!
稍时,祭祀的鼓乐响起,炮声震天轰鸣,已经毒气攻心的颉利可汗被一声炮响震落祭台!祭台高有三丈三,可是台下的草地之上正插着三根草色的银针,可汗跌落银针之上,当场命归西天!
突厥的各族首领都是为了祭祀而来,尚未带领大量的人马,于是泥师卓趁机封锁了祭台,在一帮事先安排好的推荐之下,顺理成章的成了新可汗!然而,塞北风沙漫漫,路途遥遥,神都洛阳却对此毫不知情,名堂之中的天子皇上还在筹办赐婚的事宜!
时光飞快,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日,张古月正坐在石台上看一群武僧在晨练,一行也走了过来,张古月站了起来说:“叔父,我来狼山有半个月了,伤也已经痊愈,我想去祭拜一下爹娘!”
一行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半个月你的功夫也小有成就,日后闯荡江湖也能让人放心了!刚刚山下再次传来药王先生的信件,他说大漠四鹰挟持了一大批武林中人抵达了神都,像是有所图谋,希望我们能去帮他!”
张古月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切的说:“难道真有此事?我前不久也听东海龙王金蛟龙前辈说过此事,他当时也是被四鹰帮的人呢挟持的,后来死里逃生。叔父,您说这大漠四鹰到底要干嘛?”
一行摇摇头说:“这个现在还很难定论啊!”
“那他们抢的经书?”
“他们想得到的经书为《金丹直指》,为道家经典著作,书上记载有太乙指法等道家奇功。这些功夫虽然独到,也不至于天下无敌!大漠四鹰非要夺得这部经书着实令人费解啊,好在药王先生正在密切追查着呢!”
张古月也说:“好像他们也是想冲着武举去的,那武举之前在中原闹这么一下,也不合情理啊!”
“也许他们真有非闹不可的理由呢!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我已经派出了众弟子先行前往洛阳去协助药王先生,咱们也去吧,顺道去清风山给陆家侄女道喜!”
当天下午,一行大师随着张古月和陆家姐妹一起前往清风山,也就是茶圣陆羽的居所!无心方丈来不及随行就给陆陆凌波准备了份厚礼,张古月拜谢了方丈大师的赐药,四人一路快马加鞭往清风山而去!
神僧一行本就是行脚的僧人,在寺中又是隐姓埋名的存在,所以他们这一走,寺中并无人察觉异样,只是前路多艰,神僧一出寺庙,恐怕就算是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