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药王不敢犹豫,立即使出全力飞向张古月!可是鹰头的距离比自己短多了,药王急中生智,在飞行的途中右手一划,一道水柱瞬间贴着湖面飞出,犹如一道水刀,立时击断了张古月所站的木桩!张古月失足坠落,这一坠落就延长了被掌力击中的时间,水面的冲击力也可化解掉鹰头一半的掌力!就这样,药王急急赶到,迅速挡住了鹰头的后续攻击,药王一把抓起水中的张古月,单手和鹰头连拆数招,掌力激起了百丈高的浪花直扑向四周,真气所至,方圆五十丈内炸作一团!漫天而来的湖水让看台上和湖岸边的人群乱作一团,四处逃窜!
在擂台的中心,药王抱着张古月和鹰头对峙了起来,药王厉声质问道:“堂堂四鹰帮的鹰头,漠北的宗室,居然会偷袭小辈!”
鹰头大袍一挥,巨浪再起,在四周筑起了一道高入云霄的水墙,这好像也正方便他们讲话!他回道:“原来是药王先生啊,我说谁人能有如此内力可以移动桩阵!先生你也看到了,三弟和四弟都败给了这位少年,只好我这做大哥的亲自出手了!否则你让我们大漠四鹰的颜面何存呢?”
药王一指对方,厉声说道:“鹰头,念你们在漠北曾经有功于朝廷,老头子可以不和你们计较!快快将《金丹直指》还来!今日且饶过你们!”
“药王先生是要强出头吗?这里全是我的人马!任你武功再高,可你一人有几分胜算?”
药王本来慈祥的脸上充满了愤恨,可是再看怀中的张古月,已经中掌昏迷,并且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此时再要纠缠,恐怕张古月会没命的。药王左右为难之下,决定救人要紧,经书之事就暂且放下再说!他挥起一掌,掌力瞬间旋起了一块水幕,鹰头不敢迟疑,也立即运足气力迎击而去!掌力和水幕相撞,爆炸之声响彻云霄!当鹰头穿过水雾去寻找对手之时,药王已然带着张古月消失在了漫天的水气之中!
整个比武的场地几乎都被刚刚的巨浪冲了两遍,现场一片狼藉,惨叫不断!有很多围观的人群被水冲倒摔伤,更有一些父母和自己的孩子冲散了,他们四处呼喊,完全没了看比武的热情!在风轻云淡之后,上万的人群只剩下了不足千人,其中还多是各路官员和守卫的将士!湖面之上,也只有鹰头一人高高的立在木桩之上。四下里全是被掀翻的船只和四处挣扎逃命的船客。
药王离开之后,大漠四鹰自然就是此次比武的大赢家,地方各路官员依照惯例为其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而至于最后一役是什么样的过程,众人被巨浪遮目没有看清,而他们自然也只字不提。
当天黄昏,窑湾古镇上空再一次烟火漫天飞舞,热闹异常!因为今天,由徐州府尹刘源灏大人亲自出面,为此次的比武优胜者举行晚宴。这次同样是广邀众武林人士齐集一堂,自然也不会少了苏府一家人。
其实在大唐乃至当下的武周朝廷,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和官家打好关系,因为只有这样,你的名号才会为人所知,将来才有可能一朝上晋,光宗耀祖。所以,今晚不管是在比武擂台上的胜者还是败者,都希望来参加宴会,也希望借此机会露一把脸。
很快,古镇的府衙内就济济一堂地坐满了几十桌,足有三百人之众。厅堂各处张灯结彩,丝竹喧嚣,今天的夜晚没有守卫,没有官场套路,官民齐聚,其乐融融!同样在主宾席位的府尹刘源灏举杯一阵感言道:“今日诸位英雄辛苦了!本官能亲眼得见众位的绝世身手也倍感荣幸!将来,你们都将是国之栋梁,大将之才!来!本官先干为敬,敬诸位一杯!”
说话间,众人同举杯,齐声感谢了府尹大人的招待之情,紧接着就是举杯换盏,大家相互敬酒,一时间,窑湾古镇的气氛在酒桌上到达了巅峰!
和府尹同坐一排的还有苏宅老爷子,钟吾之地的其他官员僚属和乡绅名流等,府尹饮完一杯后,没有坐下,而是性情亢奋的直接提起一壶酒端着酒杯来到众人中间,逐一和大伙畅谈对饮,现场气氛一次次地进入了高潮。
而大漠四鹰的一桌虽是主宾桌,所坐之人也是贵客,但是除了区区几人之外,并无人前来庆贺,哪怕他是本次比武的状元人选!苏傲子的父亲苏老爷子也只好一人在那儿喝闷酒。酒过三巡,这些武林众人个个面红耳赤,所有的臣民之礼和上下之礼都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有些江湖小辈直接拉着已经醉醺醺的府尹一起跳舞玩乐,更有人敲杯为乐,击剑而歌!现场气氛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再说这张古月,被鹰头一掌重击之后,伤的可是不轻!药王孙思貌一路带着他和韩青飞到了马陵山的山谷之中,在老槐树下的柴兴坟边,药王立即为其灌输真气,并用金针为他连接筋脉,可是张古月依然没有醒来,可见此次真的伤的不轻。
药王之所以被称为药王,当然是因为其医术如神,药道天下为王,可是面对这重掌之后的内伤,还需要逐步的调和休养才行,而不是像神仙一样可以瞬间气死回生!所以这一整晚,药王都没有休息,而是一直用内力帮他护住心脉,助他调息养伤,到了后半夜,在韩青的指引下,他们才安顿到了马陵山中的三仙洞内。
同样是到了后半夜,窑湾古镇的府衙内已经是醉倒了一大片,各路官员基本也都被接离了此处,只有大漠四鹰和苏老爷子五人依旧坐在远处,目光深沉地各自品着茶。又过了一个时辰,偌大的厅堂和院落内,所有武林众人都席地而睡了,而且都像是睡的很深沉!
三更的锣声传来,古镇上下万籁俱寂,除了宴席上醉倒的鼾声!就在这时,鹰头猛然起身飞到了院内,四下里随之闯入了数十位黑衣人,他们在得到鹰头的一个手势后,迅速开始捆绑地上的众人,然后两个人抬一个,将众人麻利地送到了门前苏家的镖车之上,那车上有一口口的大箱子,每个箱子足以盛下数人,就这样,二十辆马车在门前依次装上了众人,并捆箱打包,插上了苏家的镖旗!
贵宾桌前神情凝重的苏一剑质问秃鹰:“你给他们喝了什么?”
彻夜没有言语的秃鹰一脸轻松地说道:“没什么,迷药而已!放心,我们的这种迷药叫醉阎罗!只要没有解药,他们能醉到死都不会醒来!”
一旁的山鹰说道:“那是当然,二哥炼的药天下无双!老爷子,你就安心地将这些货物运走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也不要多问!”
苏一剑仰天叹道:“老夫一生走镖做生意,这肉票的镖还是第一次啊!看来老夫晚节是不保了啊!”
“晚节重要还是您的公子重要,这个要分的清楚才行!”回身的鹰头一边品茶,一边冷漠的说着。
“老夫已经上了你们的贼船,我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得到解药?”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将镖押到地方,解药自然奉上!”
苏一剑阵阵的叹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看来大漠四鹰真的死死的把住了苏家的命门,连久经江湖的苏一剑都不得不惟命是从!然而他们将这帮武林众人装上车是何用意?又要带到哪里去?没有敢问,也没有人敢说!只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帮人也都无一例外的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了!
就在苏一剑唉声叹气的时候,院中的数百人几乎都已经被装车!偏偏这个时候,角落中有一个黑面的壮汉动了动手臂,像是要醒来一般!秃鹰、山鹰和猎鹰三人见状,一起飞离了内厅,在空中,猎鹰向那壮汉射出了一枚凶残至极的鹰爪勾暗器!那人在剧痛中惨叫了一声!这声惨叫过后,那人像是更清醒了,晃晃悠悠地竟然站了起来,他捂着伤口,力图恢复神智看看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怎么了!这在这个时候,院中飞来的鹰头远远地就是一掌,巨大的掌力裹挟着疾风将那壮汉直接拍在了墙上撞穿了墙体!秃鹰三人立即飞出了院墙,追杀了出去!
而此时,院中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依旧有条不紊地在装车,鹰头也正在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在府衙的内堂,还有一个醉汉没有离开,他不仅没有离开,而且是在内堂的榻上继续饮酒!由于喝的太多了。他一直呕吐不止,甚至开始吐血,可是等到稍有不吐的时候,他又是狂饮不止!他不是别人,正是徐州府尹刘源灏大人。
昏暗的烛光映衬着他发白的脸庞,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句:“你!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