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时简似乎思索了两秒钟后开始靠近他,不知道是不是时简的错觉,背对月光只留给他一道人影,他却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在放着光。
“就是你,真还是一点没变。”
“等等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差点被她的身影迷住而后知后觉的时简总算是察觉到异样,身体自觉地挺直撑着床铺往角落里挪动。
“当然进来很久了,不过比起你好奇我怎么进来的,我可是更好奇你呢。”她愈发靠近时简,走近后她的侧脸则被月光映了出来,确实很美。
“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可不是让时简欣赏美色的时候。
“意思多着呢,不过咱们马上得离开这里。”她转头看向门口,时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说来奇怪,病房门从她出现开始,就不再继续打开,外面的声响也完全消失,如果是那个人走错病房了,至少有离开的声音,而房门一直维持在开启状态,似乎开门人突然消失了一般。
“我为什么要......”没等下一个字说出口,她左腿直接半蹲在床,伸手抱住他的腰,那一瞬间,她身上的香气飘进时简的鼻子,十分自然的味道,还带着一点夜间的清凉,这味道刺激着时简的大脑,喷涌而出的荷尔蒙像为时简的心脏换上了更强劲的发动机,从脖子到耳尖都已经八成熟。
要干什么,我们还不认识呢,才刚见第一面,时简混乱的大脑里还是冒出许多奇怪的想法。当然事情不会按他想象中发展,也不会那样发展,他被直接扛了起来。
“???”绑架?诱拐?被一个女人给扛起来了?八成熟的脸变成九成熟。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挣扎还是要挣扎的,就算下面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婀娜美女。
“别动,一大男人在女人肩上动什么呢,怜香惜玉懂吗?”她一巴掌直接拍在时简屁股上,算是把人给拍老实了,连救命都忘记喊了。
时简被这一把巴掌拍懵了,这比五年被人误会还丢脸,怎么说也是一男的,被女人这样抗走,简直无地自容。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安慰好了,在见识到这个女人扛着他打开窗户,从八楼跳下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然后直接跳过医院围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肩上自然是十分颠簸的,女人纤瘦的肩顶在胃上,起起伏伏差点没让他直接吐出来,不过这也不妨碍他被这些动作惊的目瞪口呆,一路上只能捂着嘴强忍。
忘记自己被绑架的时简在颠簸了五分钟后总算被放了下来。
他被带到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从肩上下来,时简的胃得以解放,舒舒气也好在并没有真的吐出来。
“这是哪儿?”被倒扛一路的时简头还有些头晕,环顾四周大概知道这里是一个停车场,只是深夜,停车场的灯没有开全,只有头顶的一盏灯通着电,稍微能看清四周。
她不再回答,此时正好能看清她的脸,确实是个美人。比起在病房月光下的她,像是一块冰凉凉的美玉,现在的她脸上更有血色,长发绑在脑后,额头散落的几根被渗出的汗水搅和在一起,简单的黑T牛仔裤靠在柱子旁的乳白色商务车,标致的身形和病房中一模一样,倒是像极了低调出行的大明星。
如果他们是普通的相遇的话,他一定会夸一句她真好看的,时简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没等到她的回答,时简开始思考怎么逃跑了,一眼瞟过停车场几乎没有其他车辆除了眼前这一辆,四周只有放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提示和远处短路不停闪烁的一盏小灯,不知道多大的停车场但是一面墙都看不见更别提出口了,再顾虑到她非人的力量,一股无措感冲到心头。
“你把我抓过来想干嘛?我一个大学生而已,没钱没势没背景。你不会要挖我的肝脏吧,器官黑市交易?我不太健康,就算了吧,到时候你们的名声被影响了就不好了。”时简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少有的说出这么多话。想逃是逃不掉的,总得想办法活下来,时简想。
“上车。”过了许久,她总算开口,虽然只有简单两个字。
果然停车场没有其他的车,她敲了敲旁边车窗,内车灯突然打开,从方向盘上又爬起来一个人,脑门上深刻的印着方向盘,眼里还带点睡意朦胧。
“人带来了?”司机问。
“快走,追来了。”
“什么!”司机瞬间清醒,发动汽车。
“快上车。”她再次催促时简,“不想死的话。”
“嗯?”怎么听着像是威胁啊,不是你把我绑架出来的吗,我更怕你啊,时简稍微有些恼火。
“啧!”她走向时简。
时简被扔上了车。
“救!”命还没喊出口,嘴就被她捂上了。
“不准喊救命!”再次威胁。
“哈哈哈,梧桐,别吓他了,把孩子都吓坏了。”司机正调整后视镜,看到她一直对时简凶一副凶恶模样忍不住打趣她。
“闭嘴,开车。”梧桐凶回去。
时简安静了,只要是见识过她的怪力的普通人,应该都不会轻举妄动,不过算是知道了她的名字,梧桐,不知道全名叫什么。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知道梧桐不会回答,时简小心试探的直接向司机提问。
“别紧张,我们不会害你的。”司机倒是一副轻松,一点没有醒来的时的震惊和紧迫,和身边的梧桐鲜明对比。
“嗯,好。”怎么可能不紧张!
“说吧,要问什么,哦,你肯定是要问旁边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名字,我就知道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解释的,我告诉你吧,她姓诗,诗梧桐,对了,我叫应龙辉,叫我辉哥就可以。”辉哥自顾自的介绍完就开始打哈哈,他其实并不在意时简的问题。
“别废话,专心。”梧桐显得有些不耐烦,只看着窗外。
“额,我叫时简,”时简礼貌的回复,忘记了他们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是想问这个,刚才说的是什么追来了?”
“一群大虫子,自己看看后面吧。”辉哥还是一副自得的语气,听不到一丝紧张感。
时简有些不解,也还是转头看向车后,透过玻璃,停车场被唤醒的感应灯亮起又迅速熄灭,空间马上又回归黑暗,只剩下殷红的尾灯和呼啸的车声。
“什么也没有啊?”时简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不解的眨巴眼睛。
“往上看。”辉哥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仪表盘里的数字也在不停加大。
时简不解的转头往外探脑袋,被梧桐制止不准开窗,他不敢反抗,只能在中间过道趴在后座上仰头往上看。后来的时简回忆起这晚,已经没有一丝的恐惧,但是今晚的时简花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晃过神,大部分人没有密集恐惧症只是因为那还不够恐怖。
成片的红点聚集在顶,跟在车后拉出一条条红线,就跟织布机上的红丝一样整齐。感应灯被唤醒的一瞬间,红点的真面目显露,天花板爬满了的不明状怪物让时简直接摔到在车里狭小的空间,一时间忘记从地上爬起来。和他们见面只有一瞬间,时简却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那些怪物就像是人体拼凑而成。扭曲的模样仿佛让你在看恐怖片,最厉害最柔韧的舞蹈演员也难以做成这样的动作,更像是德州电锯杀人狂把人一个个分尸后拼接成的模样,这究竟是什么?
“吓到了吧。”辉哥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那些是什么?”时简的声音带了颤抖,害怕与恐惧不加掩饰的弥散到空气来。
“你看到是什么就是什么咯。”辉哥无所谓的语气让时简相信他是真的不畏惧,就像他说的这只是一群大虫子,一下拍不死那就拍两下。
比起扛着时简从八楼跳下还百米冲刺跨越围墙的梧桐,现在的景象更让时简感到恐惧,丑陋的英雄和帅气的恶魔,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帅气,现在的情况让时简已经忘记旁边坐着的女孩也似乎是一个非人的怪物。
“别害怕,上了我的车,肯定会带你安全出去的。”辉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停车场出口,而巨大的闸门开始缓缓降下,辉哥踩下油门,再一次加速,笔直的冲向停车场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