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成进洞前好奇而又紧张,刚刚出来的两个人都像是被灌顶一样,带着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进来后却发现这洞中也不过如此,就是那道人看起来很奇怪,有种奇人奇行的感觉。莫非是这道人给了他们启迪?张世成连忙恭敬地坐在道人面前。
还没等张世成开口,道人照样是一套操作送他入梦,没有因为张世成透着尊敬的目光而有所优待。
张世成正在炎炎夏日之下辛苦地扎马步,哪怕腿酸脚麻,他依然在坚持。他想:“想要当镖师甚至镖头,这种苦头是必须得吃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想到已经成为镖头的父亲赞许的眼神,张世成仿佛又有了力气,连腿上的酸麻都消减了许多。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张父走了进来。他看着浑身大汗淋漓的儿子,目光中不但有赞许还有心疼。他叫住儿子,告诉他习武要张弛有度,若是一味强练,必将伤到筋骨。到时候,不但早早败坏了身子骨,还会增添突破先天的瓶颈。
张世成虽然不理解张父的话语,但至少知道父亲在劝自己停下休息。镖局里未老先衰的镖师王原迟,就是先例。据说他就是少年时伤了筋骨,结果到了三四十岁就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想到王原迟张世成一阵心惊,赶紧停下动作,来到父亲身前。
张父叫来张世成本是见他年纪尚轻,怕他一味苦练伤到身子。谁知叫来一看却发现张世成那满脸坚毅的模样,已经像个身材矮小的大人了,因此起了传他家传武学的心思。
张父起了心思,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传了张世成家传刀法沧浪刀的前几式。正要细细讲解,正赶上史文龙来找他有事,只好让张世成自己先想一想。张世成此时满脑子都是沧浪刀的招式,完全没有在意张父的匆忙离去。
半月后,张父带伤回家,据说武功全失,不能再当镖师了。张父虽然整天还是哈哈大笑,但每当喝过酒总会痛哭流涕。好在,镖局的福利体系良好,张父的朋友也多有帮衬,张家生计不用发愁。
又是半个月过去,张父不再喝酒,而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教导张世成上。张世成高兴于父亲又振作起来,倒也不觉得学武辛苦。转眼就是五年过去,张世成已经竟得张父真传,甚至更胜三分。这天他也开始了他成为镖师的第一趟镖。
巧合的是,这趟镖和张父武功全失的那次完全一样,一样的货物,一样的路线。张世成不由产生了一种宿命的感觉。他早已查过,父亲就是在押镖途径某座小镇时,因为仗义救人,被恶人的打手所伤。若不是镖局的兄弟抢救及时,那恶人也不在意,怕是张父当即就要死于当场。
张世成也途经了这座小镇。为了给父亲报仇,他特地跟镖头请假到小镇上查探仇人下落。谁知刚进镇就碰到恶少调戏良家少女,周围百姓竟没有一个上前相助。
张世成虽不愿节外生枝,却更不愿遇不平而不管。他径直上前拦住恶少,见对方仍不愿罢休,甚至还派打手上前时,终于忍不住下了重手。他想起父亲当年就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才武功尽失,竟一时收不住手,将为首的打手打得重伤吐血。
令人意外的是,周围百姓并没有拍手称快反而对他指指点点。张世成正感到疑惑,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被调戏的少女连忙躲到老人身后,叫了声“爹爹”。那恶少呸了一声,竟骂张世成是个是非不分的畜生,骂完又狠狠瞪了老人一眼,带着手下退走了。
张世成已经感到事情不对,也没心情和那恶少计较。周围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瞧,也纷纷散去。这时,那老人却是对着张世成问道,“小哥,可是姓张?”
张世成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否认。接着这老者却是说出了一番更让他惊讶的话来。
“我看你的招法就想起了当年被我打伤的那位张姓镖师,毕竟那是唯一一位我留不了手的对手。当年我为了糊口,做了米家公子的打手,成日里帮他欺男霸女,坏事做尽。谁想到,那米家公子惹到一位山河宗的女侠,被人家把家都抄了。我身为他的打手本来难逃一死,女侠怜惜我女儿年幼无人照料,加上我也只是个武器而已,竟饶了我一命,只是废了我的武功。这镇上的百姓平日里被那米家恶少欺负狠了,却是全算在了我头上,这才有小女被欺负,却无人相助。”
老人说到后来,也不知是悔是恨,竟哭出声来。少女只能在一旁安慰他。
张世成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竟是提不起报仇的念头,毕竟他早已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老人此时又再次开口,“你若是要报仇,就……”
还没等他说完,张世成已经出言打断,“不用了,你走吧。”看着少女扶着老人远去,张世成也从梦中醒来。
道人没给他回味的时间,径直让他出去喊下一个人。
接着进来的是剑客查天吉,道人却没有让他坐下,反而问道,“你是不是学过心意门功法?”
查天吉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又问道:“怎么,参宿派不允许带艺投师吗?”
道人却不回答,转而问道,“你到参宿派来到底有何目的?”
查天吉道:“找我爹,我娘说他叫查南,是参宿派弟子。”
“渣男?”道人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你娘不是在骂人?”
查天吉道:“查案同字形的查,东南西北的南。”
道人仔细地想了想道:“本门上下姓查的只有一个人,他叫查献。”
查天吉冷漠地哦了一声道:“那应该就是他了,我娘识字不多。”
道人说道:“既然你是为了寻父,自然不用拜师。你直接去找齐元亮,让他帮你安排吧。”
查天吉点了点头,走出了山洞。道人却是诡异的笑道,“查献啊查献,想不到你表面上正经的不行,竟然连私生子都弄出来了。”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道人赶紧装出一幅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模样。
这次轮到了李健仁,道人不过感知了一番就让他出去了。原来这世家和门派是有协议的,若是世家子弟拜入门派,只是借助门派环境修炼,却是不用修习门派内的功法武技。等到出山后,世家子弟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也不能借助门派的名号,最多只能邀几个至交助拳。
王洛也是世家传人,自然也不用考核。邵志君等人算是门派子弟的后人,也不用参加考核,这下竟直接跳到了褚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