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回到二楼房间后,屋里的灯亮了,窗户上映出她的剪影,李墨知道她这是卸妆,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敲门声传来,李墨起身开门,林晚秋亭亭玉立的站在外面,手中端着餐盘。
她头发湿湿的,用一条红色的丝带拢起,好像刚刚沐浴过,身上也换了一件浅色的衣裙,看上去柔美至极。
两碟青菜,一小碟熏肠,一大碗小米饭,两双筷子,李墨望了一眼,知道林晚秋要和自己共进晚餐了。
李墨侧身微笑着让她进来。
林晚秋边摆放着碗筷,边微笑着说道:
“相公,今日乃你我新婚第一天,奴家却没能好生伺候你,实属不该,请相公见谅。”说完还特意转身重重的向李墨行了个歉礼。
“娘子,万勿如此。”李墨连忙双手虚扶,一脸歉意的说道:
“娘子为家事操劳,奔波在外,而默却没什么都帮不上,如若再怪罪,默岂非是那不知好歹之人。”
“相公不怪罪就好,天色不早了,相公早些用饭吧。”林晚秋双眸瞧着李墨,嘴角含笑。
林晚秋见李墨坐下她才坐下,然后两人就开始了漫长的过程。
李墨觉得这顿饭吃的时间特别长,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总感觉林晚秋对他太客气,以至于饿了一天的李墨不敢放开了胃口去吃。
两人吃饭说话很少,大多都是林晚秋问,李墨回答,她不问,他就不语,而林晚秋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找些话题和他拉近距离,而李墨却似乎不懂风月,低头不语干扒拉着小米饭。
李墨前世是个大学教授,平时喜静,能不和人交流尽量不交流,一切交际应酬能推就推,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内看书、听音乐,宁愿一人下棋,也不愿出去。
一顿饭让他吃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觉,林晚秋之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吃了,她放下筷子双眸盯着李墨看,那眸中的神情有时惊讶、有时欣喜,但大多的时候是满意。
李墨虽然没抬头,却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射线一直盯着自己,于是赶紧把碗中的饭吃完,放下筷子。
林晚秋收拾完碗筷走了,临走的时候告诉李墨,最近这段时间她比较忙,无法陪他,让他自己出去转转。
二楼香阁中,一位绝色女子右手托着螓首半躺着在床上,在她的旁边,一个瘦小的女孩坐着凳子上说这话。
“姑爷今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呆在家里。”灵儿这只百灵鸟开始向自家小姐汇报工作了。
“早上的时候,姑爷一个人怪怪的站在花圃边两个时辰,然后回到房间一天都没出来,不……对,中间还去了两趟厕所。”灵儿双手托腮,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向上翻,似乎是在思索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林晚秋俏脸上一脸的疲惫,但此时却对灵儿说的感兴趣,不对,她感兴趣的不是灵儿说的话,而是灵儿说的那个人。
灵儿说的这个人,是她一心想嫁的人,她内心幻想着和他有着快乐的一生,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他身边,然而想到现实,一丝忧色涌上眉头。
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李墨都会如时的出现在花圃旁,双手背立,头颅微昂,闭上双眸一吸一呼的练习吐纳之术,这是雷打不动的事,练完吐纳之术,他还要回到自己房间重复着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来得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李墨从来没感到像现在这样过迷茫,在前世,自己会为了上学拼命的读书,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博士后,工作后,他又会拼命的努力工作,混职称,赚钱买车买房,然后继续努力为女儿提供最好的生活物资条件。
而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却不知道奋斗的目标了,人一旦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两世为人的他,却深深懂得一个道理,权利和金钱都是身外之物,而唯有实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人穷被人欺,马瘦被人骑,在这个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世界里,唯有壮大自己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幸运的是李墨穿越到这具主人的身体却是个习武之人,有着强迫的肌体,然而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李墨不仅继承了前主人强壮的身体,却也承担了他的危险。
他是个刺客,具体的来说,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墨七是个杀手,而他却属于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非常强大,强大到非武力能对抗。
这个世界不是儒学主宰的世界,而是以墨学为根本的世界,上到国家以墨学为治国之道,下到平民百姓以此为行事规则。
墨学和儒学是两个相互对立的学说,儒家讲究的是礼智仁义信,而墨家宣扬的是尊奉兼爱、非攻、尚贤、节用、节葬、非乐、非命、无志、名鬼的墨学思想,这种思想在一种程度上有消极因素,却又相对于儒学来讲实用。
相对于儒学,统治阶级更喜欢墨学,他们不断的向黎民百姓宣扬天授神权,认为这世界万事万物早有定数,人民只能顺从,不能反抗。
而墨学是一个相对于国家机构独立存在的组织,这个组织不受任何国家控制,但墨学的一举一动却对各个国家有着重大影响。
墨学这个组织主要由三个神秘的部分组成,即墨客、墨匠、墨者。而他们却有着不同的分工。
墨者,即墨学的践行人,墨家思想非攻思想的死士,他们这群人个个饱读诗书、聪明绝顶,这是一个智囊团,都有着苏秦、张仪一般的绝世口才,他们制定墨学规则,完善墨学体制,你可以说他们是外交家、纵横家、各种专家,他们在墨学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然,宣扬墨学学说不仅仅靠的是张嘴,墨学还有着维护权威的工具,那就是墨客和墨匠,只不过这两个部分却是不足为外人道,最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