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延业被父王派人随喊随到的叫到沐德斋后,遭到了劈头盖脑地一顿训斥。端王嫌这还不够,又叫人在地毯上放上一张方凳子,让儿子笔直地跪在上面,不准摇晃身子,不准说话,不准东张西望,然后自己拂袖离去。
过了大约一柱烟的功夫,在凳子上跪得腿痛腰酸的李延业开始有些忍不住,身子轻微的摇晃,后背直冒冷汗,再扭头左右看了几眼,周围一个人影儿都不见,先前还站在身后的两名侍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的。
奇怪,父王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过自己,他叫自己这么跪着是为了什么?今天把自己喊来,除了怒目训斥了一顿后,就让自己跪在凳子上,也不说让自己什么时侯从凳子上下来,周围的人走得一个都不剩,竟然连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不可能有这么简单的事儿,李延业看着身旁几步远的低垂的墨绿色的帷幔,觉得这道帷幔不仅厚实不透光,挂的位置也有些奇怪,顿时警惕起来,自己印象中,帷幔张挂的位置后面好像有一道门和别室相通,父王或者监视自己的人走出这间屋子后,可能已经从别室绕到厚厚的帷幔后面暗中窥视自己。
李延业不敢擅自从凳子上下来,依然咬紧牙关跪着,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还不见父王出来,也不见他派一个侍女出来,李延业越发感到身心难以忍受,于是心生一计,双手捂住小腹,对着帷幔小声喊道:“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连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出来,因此怀疑帷幔后面并未躲藏有人。
李延业从凳子上站下来,双手捂住肚腹,愁着双眉,装作腹痛难忍的样子,轻轻甩了甩跪得发麻的腿脚,然后一边哼唧着一边走到帷幔前,又说了几句自己腹痛难忍,想要上厕所之类的话,可帷幔后面依然没有动静,李延业伸手将低垂的帷幔扯开一看,哪里有一个人影?
几尺远的地方有一道关闭着的小门,李延业不禁疑心道:“如果那道门外藏有人,他怎么能隔着这道厚厚的帷幔窥探我的动静?”虽然怀疑,还是忍不住走到小门前用手轻轻推了一下。
小门一下就打开了,里面是一间陈设华丽的小屋。李延业走进去张望了几眼,屋子里没有人,透过半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沐德斋后面的小池子,李延业见池心亭上有人走动,赶紧又退回来,将小门拉拢关上,掀开帷幔走到受罚的凳子前坐下,心里嘀咕道,父王究竟要对我摆哪一出戏?一出空室记,就把我给吓得傻乎乎地长跪在狭小的方凳上不敢动弹,我怎么就这么蠢?
心下懊恼之际,李延业忍不住霍地站起身,一脚将方凳踢倒在地毯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凳子,李延业觉得还不解气,又提脚在凳子上狠狠踹了几脚。
室外突然传来端王冷冷的声音,“你肚子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