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步,曹岗突然停下不走,拔腿跑回到铺子门口,指手对面面相觑的士兵说道:“这事儿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不仅我要挨骂,连带着你们也要受罚。这事我不说,你们也不要乱说,保持沉默对大家都好。你们要喝酒就喝酒,要睡就趴着桌子睡,只是不许胡闹,别把铺子弄得乱糟糟的,酒钱我来出,算我请你们。”说话时,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但语气已经比刚才和气多了。
曹永把曹岗带到房间睡下后,自己却不肯躺下休息,依然回到铺子里守着。
曹岗在天微亮时醒来,洗漱毕,连早饭也没有心情吃,从怀里摸出一锭五两纹银放在床上枕头旁。曹岗走到铺子前,与曹永寒暄了一会儿,翻身上马,说了一句“酒钱我放在枕头边上的!”便带着十多名手下离开白潭村。
望着堂兄远去的身影,曹娟不免唉声叹气,曹永把她拉进铺子,安慰道:“妹妹不用焦虑,柳弟回来时,我自会告诉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前天还在山上时,我就觉得奇怪,赵小姐招惹官府什么事了?柳弟没有细说,我也不好过多追问。想不到她竟然是吴刺史未来的儿媳妇。走了也好,但愿她平安无事,只是我那匹马不知她还能不能给我送回来?昨天累了一天,夜晚又没有休息,廉岱这时都没有过来,估计他母亲摔得严重。我忙不过来了,干脆把铺子关半天,你我好好休息一阵!”说着,张口双臂,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门口突然飘进来一个声音:“那伙官兵是不是来找我的?”
突然其来的声音让曹氏兄妹吓了一跳,二人慌忙朝铺子门口望去,一个满身血污、头发凌乱的人出现在铺子门口。二人大吃一惊,仔细一瞧,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思进。
“柳弟,你”、“柳哥哥,您怎么啦?”兄妹二人同时叫喊起来。
“我没事,这血是别人身上的!”柳思进笑了笑,“我下半夜就赶回来了。远远地,就见这铺子里有官府的人,因此一直没有靠近,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没有想到,他们直到天快亮了才走。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知道我的栖身之处?”柳思进看着两眼充满血丝的曹永,握住他的双手,问道:“曹兄,他们没有难为您吧?”
“没有!三妹,快把铺子门关上!”曹永看了一眼柳思进身上的血污,又瞧了瞧他腰上佩戴的宝剑,吃惊不小,轻声问:“你杀人了?”
“没有杀人。但是伤了一片。兄长您放心,兄弟我下手知道轻重,不会死人的。”柳思进面带微笑,又回头对正在关铺子的曹娟说:“三妹,赵小姐腿上的伤势如何?是不是已经好多了?”见曹娟点点头,又接着说:“三妹,不慌着关门。我的坐骑身上沾着血,你去帮我给它洗洗。没有栓,就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