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灯光就在眼前耀动,莹莹赶紧将双眼闭上。两名侍女将莹莹扶到床榻上躺下后,莹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睁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延业。莹莹迅速将头扭开,又用双手将脸颊紧紧捂住。
“你的额头有些发烫,冷吗?”李延业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伸出去的手赶紧缩回来。
莹莹知道,刚才自己未经深思熟虑的动作,未免让这位轻狂盛气的小王爷在他的众侍女面前有些难堪,如果再闭眼不理睬他,只怕他又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莹莹睁开双眼,假装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既然你下令在先,要把我饿死、渴死,又何必故作嘘寒问暖?”
“胡说,本王何曾说过……”李延业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轻易地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否则的话,对于本来就已表现出桀骜不驯的她,以后自己再要随心所欲地驾驿她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要象对付别的女子,比如翠香、翠花等人那样来对付眼前的她,李延业又有些不忍,毕竟,她和她们有些不一样。下午在绮翠殿第一眼见到她时,她还娇滴滴地称自己为小兄弟,那一刻,如春风拂柳,李延业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要酥软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李延业在别的美貌女子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是在被父王召回京城王府的路上,翠翠的音容始终在自己头脑里出现。在内心深处,李延业开始暗暗地为鞭打她而有些后悔,幸亏下手不是太重,如果将她打地动骨伤筋了,那岂不要遗憾自责多时?
当李延业感觉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卑微的女子而内疚时,嘴角立即露出轻蔑地微笑,对自己刚才的奇怪想法表示嘲讽:翠翠身上的皮肉之伤是她自找的,谁叫她咎由自取地用脚狠踢自己的下面?换作别的女子,当时就会叫人把她的双脚砍下来。
一路上,李延业不再为翠翠心痛自责了,但她的举手投足始终不能从脑里抹去,以至于在端王府里和父王说完话后,李延业就想着如何瞒着父王,偷偷地从王府里溜了出来,快马加鞭地返回沁水山庄。李延业这样做不为别的,只为能多见她一面,然后半夜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王府。
李延业在床榻边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又开口继续说道:“本王对人一向宽宏大量,如果要人死,比捏死一只蚊子、踩死一只蚂蚁容易,还用得着叫人将你饿死?你一定是腹中饥饿了吧?本王这就叫人帮你端一些吃的过来。”说话时,依然用严肃的腔调和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莹莹扭头看了李延业一眼,又快速将目光移开,只是说:“我本受了惊吓,又落入池水中受了寒湿。你走后,你手下的人又将我毒打了一顿。我现在头晕脑胀,全身疼痛,如今只剩下半条命。这屋子里一片污浊之气,你一个堂堂的小王爷站在这里,就不怕中了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