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方微白,兴奋的心激荡着整个身体,精神爽朗,小七只将一些炼制的丹药带在身上便清爽下山了。
穿过山林摘了些果子作路上果腹之用,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此刻竟有些不舍了,故行的慢些,将眼之所遇,耳之听闻铭记心底,好做怀念之想。
山不是第一次下,可山下的路是第一次走,他辨着太阳的方位一直往北,行百十里不见人家,回首望去,破天峰已模糊不清了。
又一鼓作气行了二三十里,来到一宽敞大道上,大道东西拉长。为了不更改向北的目的,小七决定不上路。欲横穿而过时,远远听到马蹄声纷至沓来,由西向东。
小七立在路旁,见一队车马黄沙卷道而来,平常人眼中的平常事,在他甚是新奇,于是站到路中央欲拦下他们好问个究竟。
排头有三人,左边一人四十岁上下,身材短小,相貌猥琐,尖嘴猴腮,两绺胡子,着道袍;右边一人二三十岁,脸又瘦又长,腰间别着弯把刀;中间那人身材俣俣,光头黑脸,浑身筋肉拧出,全然一副彪悍凶煞模样。
三人迎面冲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小七却也不慌,待及马儿行至胸前,向上一跃,一手按在马脸上,借力转身至道旁。
身后车队紧跟其过。
在前面不远处,众人突然停了下来,围视一团。
小七知道他们在看什么,适才,他不仅是在躲烈马还兼以施毒,此刻应是那马儿命绝于毒下。
再回头从那排头几人说起,三人均是镖师,从福建押运一批珠宝到金陵,途中也遇得几伙山匪,不在话下。适才远处望见这样一位少年,见其孤身一人拦路于中央,手无刃铁,并不放在心上,三人互使眼色欲冲将过去。心想他若幸运,兴许留的一口气,否则定叫他死的体无完肤。
哪知少年轻功了得,轻巧躲开,后见其立在道旁不再阻挠,也无心与之计较。正奔着,马儿突然跪倒在地,将马上之人跌出好远,好在有点功夫,翻滚两下便即止住。回身看去,只见马儿横死于地。
壮汉双眼怒睁向小七瞧去,而小七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对于这无言的挑衅,壮汉不能再忍,拨开双腿,势如闪电,怒气所致,竟无顾于拿刀,又见其身材瘦小,便赤手空拳扑过去。
右臂使足了劲朝小七递出,没成想,小七灵活一闪,竟拳打了个空。而后小七左闪、右闪、前闪、后闪,壮汉拳拳都挨他不着。
这时壮汉又是一拳递出,小七从其臂下滑到其身后。那壮汉也学了聪明,知打他不着,故那一拳乃是虚招,不加力道,实则待他闪到身后,倏地反身一脚。
小七再欲躲而不能,只好双臂护胸接下他这一脚。
这一脚委实厉害,小七被蹬出十丈之远,而后喉咙涌上一股腥涩味。
两人交战数回合后,汉子两手接替交叉使出,左手袭他左胯,右手便向他右肩拍去。若小七去躲袭胯之招,右肩便给他有机可乘。
合着这一掌小七是躲不开了,不如以攻为守,右手变掌由下而上,攻汉子下颏。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汉子掌行一半旋即转而斜下,二人硬生生对了一掌。汉子掌力好不霸道,竟将小七手臂震脱臼了。他托着手臂后闪几步,那汉子却全然无事。二人对话其下
“小子,拦我车马,意欲何为?”
“拦便拦了,不做甚。”
“哪里来的毛小子?口气倒不小!”汉子愤愤道。
“你们去往哪里,可否捎我一程?”小七正儿八经地说道。
“大哥,少与他废话,杀了他。”后面那个穿道袍的老头嚷道。
“今我留你一条性命,你且去吧。”壮汉之前凶狠神色已消失不见,换而一张平静缓和的面孔。
“我让一条胳膊给你,你也奈何不了我。”这般的话,说的那般的自信。
“毛小子!”壮汉转身欲走。
“呸,你且有命活到明天吧。”
壮汉听此,恼怒之极,心想我好心放你一命,你不知感恩,反以恶毒之话咒我。又想童言无忌,且不可为了他耽误了大事。却忽的胸口发闷,似有千斤重石压在胸口,噗哧一声,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双膝跪地,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撑着地。
少年甩着两只手慢悠悠地度过来。事发突然,众人皆如在雾里,待那少年向壮汉走去,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拔刀,向这边靠来。
“要想他不死,最好你们谁也别过来。”众人止步不动,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壮汉费力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我说着你听着,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就摇摇头”
汉子点点头。
“我且救你性命?”
汉子又点点头。
“不许再找我事,还有我要搭你的车。”
汉子在思考。
“不同意,我就走了。”
汉子猛地点头
“让我走?”
汉子急忙摇头
“到底同不同意?让不让我走?”
汉子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
“哎呀,烦死了,你不会句话呀?”
“别走,我同意。”
这汉子叫铁拳,道袍那位叫胡不应,瘦长脸的叫徐胖。
路上铁拳盯着手心那个红点看了许久,他说他今年三十有五,孤家寡人一个,押镖已有五年了,那两位是道上结识的,以武功排大小,他是老大,胡不应老二,徐胖老三。又邀小七加入。
“那我排第几?”
“老四,不多不少。”
“胜了你不该做大哥?”
“小小年纪,我们跟着你,外人看了,笑掉大牙。”
铁拳本想把小七留在身边,可小七上来就要做老大,跟着儿子大小的老大闯江湖?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