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划分清楚了,可是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分得开的。
张嘉才工作的工厂,因为年前却是忙得翻天的时候,所以什么聚会等都押后到年后了。
为了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员工,他们部门组织了一次旅游,经费由工厂出大部分,剩下的由职工自己出,而且可以携眷。
剩下的一个名额,张嘉才支支吾吾地邀请钱晓晓同行。
“为什么是我?”
“他们都没空,嘉兴忙着看铺子,嘉怡要带团。”
“只是这样?你可以带你爸妈去,而且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们部长,你认识的,别人都是一对对的。”张嘉才知道自己不说出真正的原因,钱晓晓试不会死心的。
“我就知道。”钱晓晓冷笑,“去参加也不是说不可以,可是我不会出一分钱。”
“这个可以。”张嘉才笑着说。
“只是两天嘛?”钱晓晓问,要她请假她可不干。
“就两天时间。”
“去哪里?”
“北海。”
“知道了。”
说完,钱晓晓扭身进了房间,这几天特别容易犯困。
坐在颠簸的车上,这路坑坑洼洼的,多年失修了,钱晓晓坐不惯车,胃酸不停地翻滚,想吐却总是吐不出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你不要紧吧?”邻座的人看见钱晓晓发青的脸色不大对劲,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怕坐车。”钱晓晓苦笑着说,自己身边的张嘉才已经闭目养神了,这种程度的颠簸丝毫影响不到他。
算了,都离了,还计较这些干嘛?他从来都不是第一个发现她不舒服的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能从她的声音,动作,表情察觉她的异样,可是那个人从来不是张嘉才。
说他粗心吧,不是,他可以一眼看出别人换了个发型,换了条新裤子,可是那些他所关心的只是他的猪朋狗友,甚至是朋友的女朋友。
坐了快两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屁股都僵硬了,腰酸背痛的,耳朵也短暂性失聪了。
“快点。”张嘉才挥手示意落后了的钱晓晓。
钱晓晓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从他的手势知道在催自己快点,可是肚子隐隐作痛。
“你怎么这么慢?”张嘉才倒回来问她。
“我肚子有点痛。”钱晓晓捂着肚子说,好难受,以前虽说怕坐车,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难受。
“要不要我扶你?”张嘉才看着已经在流冷汗的钱晓晓,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是很辛苦。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慢慢来。”钱晓晓拒绝他的好意。
“一起吧,难道要大家等你一个人吃饭吗?”张嘉才看到其他人已经进餐厅了,坐趟车到北海,已经是中午了。
“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没人让你等。”钱晓晓痛得蜷缩在地上,好难受,好想哭。
“别闹脾气了。”
“谁跟你闹脾气了,我实在走不到。”
“我背你。”
“不用。”
“你们怎么这么慢?”肖部长没看到张嘉才和钱晓晓两个人进来,便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两个人停在哪里不动。
“你怎么了?”肖部长看见钱晓晓难受的样子。
“她有点不舒服。”张嘉才替她回答。
“那快点带她去看看医生。”肖部长打了个电话给导游,让她先安排人吃饭,然后拦了不出租,把两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她怎么了?”张嘉才问检查完出来的医生。
“你是她的家属吗?”
“对,我是她男朋友。”
“病人流产了。”医生不带一点温度的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可能?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张嘉才一把扯住医生的白大褂。
“怀孕初期,情绪,压力或者是不恰当的运动等等都有可能导致流产。”医生像背课本一样宣读。
“放手,快点进去陪陪她。”肖部长也有些难过,拉开张嘉才的手,劝他说。
张嘉才颓然地松开双手,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肖部长帮他推开门,看到的却是白布盖头的钱晓晓,忍不住落泪,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