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朱睿说完,赵政宇便咳嗽一声,不慌不忙的对朱睿解释到:“朱大人,你我三人都是初掌市舶司的差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皇上既有旨意,想必锦衣卫也是路途上耽搁了,等锦衣卫到来后,再细细问询于他们,想必就能知晓这梳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梳理法,市舶司上下,必定全员协助朱大人,办好这差事。”
朱睿听完赵政宇的回复后,心里把这赵政宇的爹妈通通问候了一遍,想到:“你这不全是废话嘛,糊弄三岁小孩子呢,有利建议不提一个,竟把刚才我自己的想法又拿出来宽慰我,浑水摸鱼,全是官腔。”
朱睿却回复到:“赵大人金言,小子也是赵大人这般想法,这皇上的差事,锦衣卫不急,我着急上火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一动不如一静,耐心等候锦衣卫到了,再想办法。”
杨金水拉着朱睿说到:“对,对,对,这一月之期不才过了四五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朱大人今日刚好过来,我就带你到你的平时坐班的地方熟悉熟悉,不然,这堂堂从六品官员,连这在那里办理公务都不知道,岂不说出去贻笑大方?”
朱睿便跟着杨金水,走出赵政宇的中堂,超走边说到:“赵大人就是在这正房办公,我们商量了一下,朱大人,你就在这左手的这一通房子里办理政务吧,我和贺大人两人就挤挤,在你的对面这一通里面办公,有事直接过来就行。”
朱睿暗骂,:“死太监,这几百个平方的办公室,书房,卧室,还有院子,应有尽有,你还挤挤,你不出去看看,那外面第一进的那些吏员才是挤,不过你们两人对于我这一人办公的地方,还真是有点挤。”
虽是腹议,但是面上并不表露,只说到:“那怎么可以?小子不过一个市舶司副提举,杨公公可是伺候皇上的人,怎么可以和贺大人挤在我对面的那排房子里坐班?还是杨公公在这里,我和贺大人在对面挤挤就行。”
走入左边中堂内,杨金水苦笑到:“行了,你小子不必再言,也不用把那花花肠子用到我的身上,刚才说的那些都不着数,我教你个乖,你既有了密折专奏之权,便只能是皇上的人,不能有丝毫偏袒,裕王,严阁老,可千万不能招惹进去,像昨晚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还是远离为妙。”
朱睿细细思索这杨金水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净是说些金玉良言给自己,不禁看了看杨金水,一看就茅塞顿开,“可不嘛,这太监也是用来监察百官的啊,和自己一个阵营里混饭吃,那还不提携提携自己?以后也好守望相助啊。”
杨金水看向朱睿的模样,又说到:“我听那宣旨太监说,这锦衣卫好像是在京城等老祖宗的明确回复这差事该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最迟今明两天应该也快到了吧。”
朱睿立即拱手微笑感谢到:“谢谢杨公公解惑,小子对于这些,可是一窍不通,要是到时候误了皇上的差事,这脑袋可没有几个皇上够砍的。”
杨金水也哈哈大笑到:“可不是一窍不通,你这一百万两银子大手一挥就捐了出去,龙颜大悦,连带着我也被老祖宗夸奖了一番,单是这么大的手笔,可就不是一窍不通的人能做出来的,还有你有这密折专奏之权,怎么能是一窍不通之人,那不是打皇上的脸面?这样的话,可不能再继续说了,即使不懂官场规矩,找一个幕僚辅佐,不就完事了吗?你这惫懒货如果真不想来坐班,叫那幕僚来不就是了?有事的时候,我自会找你。”
朱睿听完茅塞顿开,想到:“这扮猪吃老虎的事可再不能装了,还得做出一副干练的模样来,不然可不是给上司丢脸?自己这上司可是皇上,皇上的脸都被你丢了,你还能好?哎,这些弯弯绕还真是难应付,真得找一个幕僚才行。”
又对杨金水说到:“这找个幕僚替自己上班?还能这样干?”
杨金水回到:“其他衙门倒不行,这市舶司这个衙门,除了与外国贸易货物之时,本来也没什么事,再说,这些事情,我也乐得一概不管,所以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替你担待着就行。不过,你可得小心赵政宇这人,他是严阁老推荐出来的,有可能这市舶司的一切问题,都与他有莫大干系,具体怎么办,自有锦衣卫交代于你,按着他们的意思办,自是没有差错。”
朱睿心中疑惑一一被杨金水给解答了,又是一阵感谢,便拉着杨金水到了食为天的酒楼,找了一个雅间吃了中午饭就往家里走。心想:“既然,没事不用坐班,我也懒得去坐那冷板凳,看那两个官场老油条的嘴脸。”
到得家门口,却看见了一个熟人,不是昨天那个在寺庙里解卦的中年秀才?
只见那秀才走了过来,向朱睿一拘礼,也不多话只说到:“天下无处不相逢啊,朱公子可是遇见了难事?鄙人孟文德,原是市舶司提举的幕僚。”说完便看向朱睿。
朱睿笑着心想到:“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刚想找幕僚,这原市舶司上司的幕僚就来投奔,还何处不相逢,你在我这家门口找我,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意思?也不能立马显现出高兴,只考校他一番,看到底行不行?”只回到:“原来是孟先生,昨天多有得罪,不知先生为何说我遇到了难事?”
孟文德哈哈大笑到:“鄙人原是市舶司提举张大人的幕僚,因看清了市舶司危机,便劝东翁早日脱身而出,奈何东翁陷入已久,实在回天乏力,只把我给干干净净给脱了身。天下万事,果然都离不开一个钱字,朱公子好魄力,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占着大义捐赠了全部家产,转危为安,昨晚这花灯之事虽是有欠考虑,但不足为虑,但这市舶司亏空问题,总还要解决,独独又给了公子的这个密折专奏之权,难道公子最近不是在为这个问题奔忙?”
听得朱睿一阵惊呼,只在心里大笑:“人才啊,人才,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竟能推理出大局,还是这么的严丝合缝,不过只一事错了,我这几天可不是在为市舶司的事情奔忙,我这今上午起床才记起来这事呢。”
也不说其他的,拉上孟文德便朝屋里走去,边走还边开门见山的说到:“小子便托一声大,就叫您为文德兄了,你也不用东翁东翁的叫我,还是叫我公子就好,一个月便给文德兄我俸禄的两倍就是,计五百两银子,文德兄可还满意,如不满意,咱再商量就是。”又亲切问道:“文德兄可曾用过午饭了?如没用过午饭,就在这里吃了吧。对了,还有,文德兄是那里人士?家里高堂身体还康健否?”朱睿拿出一副现代人的寒暄问候。
把孟文德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不做作,只心里认为这朱睿倒是个妙人,连这读书人口中的铜臭之物竟也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可见是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大佬。只得苦笑回答到:“还不曾吃午饭,乃是绍兴府人士,家里高堂身体康健,内眷这些都已搬到了杭州,已在杭州定居了十余年。”又说到:“感谢公子赏识,以重金聘请余,文德无以为报,只以后为公子驱策。”
朱睿和孟文德三言两语便确定了主仆的身份,走到前院待客的书房,便叫丫鬟快上午膳,不一会儿午膳便端了过来,两人便边吃边谈,却不谈公事,只谈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可怜朱睿刚才才和杨金水吃了午饭,这时又和孟文德吃,朱睿也不计较这些,只是多说话,少吃饭而已。
吃完午饭,朱睿就对孟文德说到:“文德兄,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午时前过来衙门就是,我带你去见见新来的赵政宇和贺文州大人,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过去衙门查看查看,有事就自己去办自己的事就行。”说完朱睿又想到这孟文德每年七夕都出来解卦,应该是家中困难,就又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孟文德说到:“文德兄不必推辞,这是这一月你的工钱,余下的就给家里面改善下生活条件,给嫂夫人也置办些衣服首饰什么的,要节约点花哦,下一次发钱可是下月月底了。”
本都是些寻常读书人不堪入耳的话语,孟文德却不在意,又想到这东家可是家财无数,‘一百万两银子都是说捐就捐的主,那里会在乎这些银子,一千两银子寻常人家都得用几十年,他倒还叫我节约点花,怕我撑不到下个月月底。”再一想这朱睿的秉性,也不客气,哈哈大笑,拿着钱就告辞的说到:“明日午时之前再会,告辞。”说完就走了出去。
朱睿看见这孟文德也是这般不拘一格的性子,也哈哈大笑,只在心里直呼:‘倒是捡了个大才,哈哈哈哈。’笑完便走向内宅,看欧雪墨去了。
一开门就看见这欧雪墨又再跟弈棋两人坐在类似东北那种炕上在下棋,欧雪墨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考虑怎么下,浑然没有看见朱睿,其他的人倒是看见了,朱睿也示意她们不要声张,潇潇和司琴在观战,巧巧在做女红,晓书歪躺在凉椅上在看书,如画却一个人在远处作画,想把这幅场景给画下来。却是各有各的事情,一副祥和的样子,却真该画下来,便不打扰她们,只走到远处的如画身后。如画看了看朱睿,也不说话,微微一顿,就微笑起来,在马上就要做好的写实画的上面那书桌上,画了一个翩翩少年,似乎那少年刚好写完字,拿着毛笔正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朱睿看见这内宅闲时图,真是美妙的得紧,暗暗想到:‘清新脱俗,清新脱俗啊,原来这大明还有这多般妙处,丝毫没有这现代社会的喧闹和世俗,多是一些一心追求自己心中的大道的妙人,有些人甚至为了追求的事物,甘愿去死,才有那什么虽死无憾一类的词语。自己在这里倒是显得有些太与众不同了,完全就一个俗人啊。’
等如画把画画完,盖上印信,朱睿就立马把画抢过来,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向欧雪墨。欧雪墨被这笑声从棋局中惊醒过来,才发现朱睿已经回来了。
朱睿拿着画献宝一般的递给欧雪墨,说到:“夫人你看,这画中那下棋的女子是不是很漂亮?”
欧雪墨接过画,看了看,那还不知道这画就是画的她们,这下棋的女子不正是自己?也不多言,只是对着画中女子点了点头说到:“果然漂亮,倒像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朱睿哈哈大笑,对着弈棋说到:“听见没有,弈棋,夫人夸你像像仙女一样漂亮呢。”
欧雪墨也不着恼,只对着朱睿说:“幼稚,一点都不稳重,不是去坐班?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又对着潇潇问到:“老爷回来,前院的人怎么也不禀告于我?这大热的天,我难得走,他们也难得走?”
朱睿抢着说到:“是我叫他们不要声张得,倒不是他们偷懒,去了衙门一趟,也算是一解心中所惑,还在家门口遇见一个妙人,是故有些高兴的忘形了,你倒猜猜是怎样的一个妙人?”
欧雪墨说到:“妙人?莫不是你的相好?”
朱睿却不急,只说到:“我相好的怎么会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是昨天七夕在寺庙解卦的那个中年秀才,叫孟文德,原是以前市舶司提举张大人的幕僚。现在倒是被我三言两语的收服了成了我的幕僚,成了我的幕僚了,还别说,这秀才倒是跟我挺对脾气,你如果以后有空,也去他家走走,拜访下她的夫人,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多多帮助于她,我有预感这孟先生将是我的一大助力。”
欧雪墨倒是不想管他的那些公事,但又不得不说到:“好吧,等过几天找个凉快的天气,我就去帮你问问看看他家缺什么?以前只知道这秀才解卦厉害,倒是不知道,还是前张大人的幕僚,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啊?”
到了戌时,朱睿吃过晚饭,正在书房继续攻读四书五经,作为一个才子,你都不会四书五经,那说出去不被笑掉大牙?这玩儿意虽然字没多少,但是要完全背下来,还得举一反三,实在还是有点难度,而欧雪墨也没什么事,也在翻看一些账本。晓书却走进来让朱睿出去,说朱忠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朱睿走到中堂书房里,看见朱忠和几个穿着锦衣,腰配绣春刀的人坐在那里,便知道,这应该就是锦衣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