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睿气喘吁吁的赶到,总督署衙门里,早已是各类官员各种品级,却足足有十几个,他们都想来看看,到底这件事朝廷是怎样的态度,可谓有备无患嘛,这自己来听圣旨可比别人来听要好得多,也都试图听出朝廷的暗示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是明清的皇帝独有的臭屁,以前皇帝可不这么说,例如唐宋时期,开头就‘门下’二字。而这八字断句,却也有争议,有人说是四字一断,也有少部分人说是前六字一断,奉天承运皇帝,然后才是皇帝说,既然这样,干脆不断句,各位亲自读便是)。
那太监还在宣读圣旨,说话娘里娘气的,其他的朱睿,也没听清,只知道皇帝却闭口没说自己是商人的事情,只说了平民朱睿四字,因为朱睿还有土地,所以这四字也不为过,而现在商品经济比较繁荣,资本主义已经开始萌芽,商人地位也逐渐走高,商人可以捐官,其子弟也可以科举。但是,不管怎样平民和商人却是两个阵营,商人地位再怎么也比不上有地的平民。
接下来圣旨便说到朱睿的功绩,说他面对国家危难之际,愿意毁家纾难,捐出了全部家财一百万两银子资助抗倭将士,提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八字诤言,鼓舞全国同胞勠力同心,共抗倭寇。可谓忧国忧民,接着说了嘉靖皇帝的感受,朕听闻于此,也暗自惊叹。然后就是号召大家向他学习,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全力抵抗倭寇,欲毕其功于一役。
最后重点来了,赐朱睿同进士出身,出任市舶司副提举,以协助提举以主诸藩朝贡。(市舶司管理海外诸国朝贡和贸易事务,置提举一人,从五品,副提举二人,从六品,属下吏目一人,从九品。提举,或特派,或由按察使和盐课提举司提举兼任。市舶司隶属于布政司。因此,税收大权完全掌握在布政司等长官手中。直至明末,采取了定额的包税制,才改由提举负责征收,另外永乐皇帝后,设市舶司提督太监,所以,这个部门,基本上就是太监说了算了。而副提举,完全是闲官中的闲官,基本上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场合要去参加而已。)
但是,不知皇帝怎么想的,还给了他一个密折专递之权,这可谓是天大的意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让一众官员,猜测不出嘉靖帝的用意。有了这个权力,虽然是副使,不怎么管事,但就是市舶司提督太监可也得给三分薄面了。
说完,朱睿便领旨谢恩。然后太监又拿出另外一份圣旨,却是让盐课提举司提举赵政宇兼任市舶司提举,和一个叫贺文州的做市舶司另外一个副提举。再加上原来的市舶司提督太监杨金水,市舶司的班底又重新搭建完成。
太监宣完旨意,就和这几人道喜,其他官员紧接着来恭喜。还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字来拍马屁,自然,这里面最大的收获是朱睿,朱睿便说,多谢各位大人的抬爱,今天晚上戌时各位大人是否有空,由我做东,去教坊司里面听听小曲,希望各位大人一定要赏光啊。
这个时候那宣旨太监便拉着朱睿,往一旁没人的地方走去,四处看看,却不说话,手也做出垂直样,偌大的手袖对着朱睿,朱睿经常看古代电视剧,那里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便急忙从左右衣袖里拿出两个大大的银元宝,足有一百两。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只看见第一张写的一百两,连忙朝着那宣旨太监衣袖里递去,却是不急着藏起来,还用手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又仔细掂量了下银票的厚度。大吃一惊,这足足得有两千多两了吧,可真是大手笔啊,没想到朱睿这么小的年纪,却是上道。
又四周看了一遍,见无人,才悄悄对朱睿说到,:“司礼监掌印老祖宗说,皇上对朱大人可是寄予了厚望,朱大人,年轻有为,又是国姓,在这时候为皇上排忧解难,可是大大长了皇家的脸面,便格外赐予你密折专奏之权,朱大人又是大商人,对这经济之道可谓了如指掌,让你限一月之期,梳理出市舶司贸易的种种问题,市舶司本是朝廷的一大财政来源,为何会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另外派了五名锦衣卫供你差遣,明日他们就会到你府上听候。记住可不要误了时期,查明了赶快写成奏折,交给锦衣卫,由他们亲自护送回京,朱大人以后如有奏请,密折就交给市舶司提督杨金水就可。”
说完却不让朱睿道谢,就又拉着朱睿往大厅中间官员密集处去,说到:“朱大人的宴请,咋家却没有福气享受,各位大人,我也得马上回去交差了。”说完又对着这些大人说到:“不过,我出来的时候,老祖宗(吕芳)对我说到,朱大人,年轻有为,又是国姓,现在毁家纾难已得圣恩,望大人办好差事,前途不可限量啊,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大人,能够多多提携着朱大人。”说完,便被杨金水拉着往外走去,边走还边说着话。
听完这太监的话,一众官员已是明了,这朱睿这可算是深得圣恩了啊,赐同进士身份做官却不说,单这密折专奏之权,这全天下可是没有几人啊,其他人,都得按照程序一步一步的从内阁往上递,而这权力却是直接给皇帝写信,你想,专门给皇帝写的信,谁有权力看?看来今晚上的这个教坊司却不得不走一趟了。
这朱睿,竟然没有一点高兴,却暗自苦恼,这自己真成了送财童子了,一下子两千多两银子又送了出去,还有今晚上还得花费几千两银子,这要让欧雪墨知道,这败家子名声,这辈子可能都跑不掉了。
向一众官员告罪,叫他们戌时,一定去教坊司听曲给他一个薄面。说完便立即回到了家,找到欧雪墨叫她拿钱,欧雪墨就在刚才才往他身上放了两千五百两银票,加上一百两银子,都计划好了的,一百两银子送给宣旨的太监,两千五百两银票却是晚上请官员喝酒所用,这一个来回,一个时辰不到,就没了。
欧雪墨也是心痛得紧,便说到:“这么快就没了?别人做官都是往家里拿钱,你倒好,净大把大把的从家里往外面搬银子,看来你真是个十足的败家子,败家倒是一把好手啊。”又问到朱睿这次要多少钱?
朱睿说:“不要心痛这些小钱,那两千六百两银子可是花得最值当不过,就看在这两千六百两银子的面上,那宣旨太监把司礼监掌印人称老祖宗的吕芳都给搬出来敲打一众官员。看来钱还是多多的好,真是能够让鬼也推磨的东西。再拿一万两银子给我,我今晚上可是头一次跟这些人物见面,不可落了下风和小气的名声,反正已经捐了一百万两,都知道你有钱,再向他们哭穷谁会相信,何不如将计就计,索性让他们知道我钱多的是,要用钱可以找我,只要这个意思传达到了,以后不论是做官还是生意,都是水到渠成,捻手就来的事情了,还在乎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