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严鑫和吴梁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一样?”拱门未掩,门外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影,我躲到房门内,偷窥。
这个声音?内力恢复了一点,夜里视物和耳朵对声音捕捉的能力都比以往强了些许。
那人与他对面的不知是谁打手势比划了几下,点点头又往前面跳窜过去,消失的那一刻,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天哪,真的是他!流絮。那身装扮,他居然是锦衣卫!那妖艳男不会也是锦衣卫吧?
回到房间,我从床柜里扒拉出那个已经不省人事的男人。此时他紧闭双眼,睫间肌肉紧绷忍耐,已经分不清是痛得昏死过去,还是被刚才的臭味熏晕的了。
用力把男人拖到床上,我去站在床前开始仔细打量他的脸。
不得不说,这刺客真是敬业,全身夜行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疏忽,脸上也仅露出那双紧闭的眼睛。
他腰间被人刺了一刀,肩膀上的衣服也被挑破,隔着衣缝露出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周边微微外翻的肉,看上去让人心惊肉跳。不过此刻他的流血已不像刚才那般急促,只是不知道他其他地方的伤势如何。
我刚要上去将他翻过来查看,没想到面前这滩烂泥突然睁开了眼睛,吓我一跳不说,还敏捷地弹起身往我身上一撞,在我往后倾倒的趋势间又将我一拉,然后主客颠倒,结果是我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什么情况,这货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反杀?雇他做刺客的人过于慧眼识珠了吧?
“咳咳,别出声,不然,你知道下场。”他压低声音,整个人的重量突然完全覆盖在身上,我这副身子骨顿时有点吃不消。
我点点头,慢慢伸手抓住床栏,一边想把自己从他底下拽出去,一边边打商量:“嘿嘿大哥你看啊,我前脚才帮你把他们支走,您后脚就这么恩将仇报……太着急点了吧?”
皮笑肉不笑地和他大眼对小眼,心里还是指望这人有点良知的,毕竟杀人灭口的事,对他们来说不是最擅长的吗。尽管他此时身负重伤,但从他刚刚偷袭的动作来看,我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他眼中平静如水,情绪也完全没有变动,只是刚刚的动作对他刀口产生了牵伤,让他呼吸声变得不稳定地稍微虚弱起来。
“兄弟,你伤口看上去挺深的,这种情况可不能拖啊,轻则感染截肢,重则血流而死,我略懂医术,要不给你看看?”我试探地问。
他不答,眸中质疑分明。
“你这种伤外人不知,但在我们这种内行人看来,就很明显了。为刃长两尺余半,宽半拃而厚半指的刀所伤,而且刀上还淬了罕见的毒物。起初伤口并无异常,但一个时辰之后伤口会由内而外地奇痒,血会慢慢变至黑紫,人也会流血不止,我说的对不对?”我瞅他一眼,发现后者面色居然有所动容,我满意地继续道,“要是不及时医治,很遗憾,恐怕你明日就只剩一具干尸了。”
他扯住我的衣领,手指捏紧:“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俩小哥腰间两把利刀明闪闪地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能不知道吗。
“你还不信?好吧,”我看着他可惜地摇头,“我还知道,打伤你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另有高人。”
笑话,本宫上辈子也是从血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些伤一眼明了信手拈来好吗。
脖子下的紧迫感消失了,我乘胜追击:“你肩膀上的,是鞭伤吧?”
这句话一出,身上的男人警戒状态整个松了下来,同时我也成功地把自己下半身从他身下挪了出来。看来这人十有八九遇到了妖艳男或者和他一样使鞭子的同门弟子。
这样看来,他武功略逊啊,啧啧。
他看出我眼中笑意诡异,想来扯我脚再次控制住我。本宫对此早已做出预料,立马趁机抬起肩膀撞他伤口,他伤臂失力歪塌,迟了一步便被我一个抬跨翻过,把他另一种要过来的手紧紧制住在我身下,并且眼明手快,点了他的穴。
男人惊料上当,气急,奈何身体已不能依靠意志动弹,只好对我干瞪大眼。
“你居然会点穴?”他讶异,喉咙依旧嘶哑。
“巧了,出门在外,仅会此穴。”这话当然是我瞎编的。
“想不到啊,老娘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落到我手上的这一天了。”我趴在他身上,食指在他眼旁划来划去,让他以为我随时要勾掉他的蒙脸的布,“你说,我是把你明日挂到城门口标榜“刺客”二字示众呢,还是飞鸽传信到贵府上去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呢,宁公子?”
我说完利落把布扯下,看着那张布满震惊的苍白包子脸,毫不客气地撑手戳在他的胸膛上,瞪眼看他:“以后把从我这儿嫖去的东西收好,你一个不缺钱的和我一个叮当响的计较什么呢,真是的。”
我把那支簪子横放在他嘴上,让他乖乖咬着,接着坏笑。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上手解开他的束腰,又一件一件打开他的上衣。感觉到身下人肢体渐渐僵硬,我的嘴角又弯起:“嘘,宁公子可千万别叫哦,他们都还在附近,你一出声的话,待会被那群人听到,杀个回马枪就不好了。”
宁子渊的嘴巴呜呜囔囔地开合,最后还是闭上,没有出声。
“真乖,来,姐姐给你啵一个,木马~”我嘟嘴和他嘴对嘴凑上去,宁子渊立即魂飞魄散般把头一偏,埋到被子里。
其实刚开始,我是真没认出来这是宁子渊,甚至可以说,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各种行为,以及为掩藏身份而刻意压低的声音,都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和于诃那样不好惹的人,而且性格阴鸷,一个不顺心就能随时杀了你。但让我奇怪的是,我对他的接近居然有种别样的熟悉感,而且看他的眼睛你能感受到他认识你。
看到他脸上露出嫌弃又不能奈我何的表情,我感到失望地拍拍他的胸脯:“没想到宁公子这么不解风情哪,啧啧,既然这样,那千槿……就只好换个玩法了。”
我故意向他抛去一个媚眼,宁子渊表情果然发生了变化。他开口,恢复了原先的音色,清脆端正:“你又想干什么?”
上辈子本宫有一身盖世武功,威胁拿捏个把个人不在话下。可现在我的情况和之前就完全是河东河西的天壤之别,这样的以弱挟强的感觉还真让我耳目一新。
“别着急啊,千槿呢,只是想宁公子给奴家一个说法而已。”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宁子渊咳嗽几声。
“你少给我装蒜,你大半夜偷偷摸摸进皇宫干什么?”我睨他。
“闭嘴,你胡说什么。”他明显很紧张,看得出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呵呵,我胡说?把锦衣卫都招来了,你可真能耐。”
我放开压制他的另一只手,换成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你怎么就!”说到这,我瞅准他没受伤的地方用力拧他,“对我就这么好呢,跑哪儿不好偏偏往我这儿跑,要不是老娘聪明,我还得托小鬼在阎王那儿二手告状呢。”
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