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我感觉头痛欲裂,嗓子里干渴得要命,全身无力地坐起来,刚想开嗓叫人,就又猛地被雷击。
这这这……这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旁边躺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很不幸地被你们猜对了,他就是昨天算计我的宁某某啊啊啊啊啊啊,他此刻就躺在旁边看着我双眸眨啊眨啊眨。
我瞬间想起了昨日所发生的一切,于是气急攻心,抬起手用力往他脸上招呼过去,不料想扇他一巴掌的愿望落空,还让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
气煞我也,想我堂堂魔宫宫主,好歹有着一统江湖的伟大宏图,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现在居然被一个臭小子摆了一道,我怎么能够接受,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我咬唇,翻着眼睛:“你到底是谁?”
“同床共枕,衣不蔽体,男女有别,肌肤之亲,娘子,你说为夫是谁?”
“什么娘子,什么为夫,谁是你娘子,你少在这给我打马虎眼。”我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发现里面只剩一件单衣在身上,于是把整床被子一卷,把自己裹紧,蹬着光脚跳下了床。
待我正要再找他理论的时候,却看到床上那没了被子遮盖的男人肌体实在是……春光乍泄。
这货居然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遮羞裤,我语塞。
“可恶,姓宁的,你要不要脸,艳雀楼里这么多床,你睡谁的不好,偏偏赖在我这里。”
他脸色丝毫不见改变,也不羞,仍是眨眼睛:“娘子怎么忘了,昨夜为夫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叫——宁子渊,叫什么姓宁的,多难听啊。”
“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赶紧穿好衣服给我滚出去。”
“呀,娘子果真要脸,知道让为夫把衣服穿好再出去,这是怕为夫被别人看了去吃醋?”宁子渊笑嘻嘻地起身。
我气郁,这要是换在以前,我保证给他打得连他亲娘都不认识。
“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无辜地一笑,看着我委屈地皱眉:“难道娘子把一切都给忘掉了?昨晚为夫可是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将娘子照顾得很好呢。”
看着他的脸,我觉得可信度为零。既然他可以装成喝醉酒的样子骗过我并不露丝毫破绽,说明他现在也可以说一些话来把我完全糊弄过去。
只不过,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纯粹是为了看我的脸?那也没必要和我睡在一起吧?
南苍好像一直守在门外,听到房内动静,推开门就向我奔来。我一看见她就担忧地抓住她的手,左看右看:“你怎么样,这个贱人没对你做什么吧?”我手往床上刚刚穿好衣服的某人一指。
哪知南苍看到我就抬手往我额头探来,然后就是一顿落泪,激动得抱我:“太好了,小姐你终于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可是堂堂魔……”我拍着她后背的手一止,住声,“总之,我是不会有事的。”
她放开我,向床边的宁子渊走去,最后在我警惕的的目光中,南苍居然向前作了一礼:“多谢公子救我家小姐。”
我说南苍,你是不是被他打晕的时候,倒地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你居然和他道谢?!
上去揪过南苍,阻止她再和宁子渊靠近,我怒气冲冲地道:“南苍,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和他道谢,你忘了是谁将你打晕丢在门口的吗,是他!”
“不是这样的,小姐你误会了,昨天是我在拿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柜子,柜子上那几本书掉下来砸到了我的头才会晕过去的。”
“什么书?”能砸晕人?我不信。
南苍低头指了指我身后圆桌上堆起来足有半尺多厚的几本册子,看到那最上面的男女画像我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春宫图。
好吧,当我没问。
她接着向我解释道,瞥向宁子渊的眼睛里满是感激:“昨日小姐你回来后喝醉了,还突然高烧不退,是宁世子刚好酒醒救了你。”
“胡说,我这种金刚不坏的身体怎么可能发烧,一定是宁子渊给你灌了迷魂汤控制了你,”我向那人瞪了一眼,“姓宁的,你对南苍干了什么好事她要帮你说话!”
“小姐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吗,我说的都是真的呀。”南苍拉我。
宁子渊慢吞吞地走到我面前,我忙往被子里缩了缩,他看我好笑地踱到梳妆椅上坐下,开始梳头。
这可是我的房间,那是我的梳子啊。
“啊!小姐你……“南苍急急忙忙地把我扶到凳子上,“小姐你怎么了,莫非是昨日的病还没好?宁公子你看……”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咬牙又骂了一句:“放屁,我是被你们气吐血的。”
“小姐你听我说,宁公子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只是看你高烧不退,病情很危急才帮你退烧的,睡在房里是方便照顾你。”
“帮我退烧要脱得那么干净?”
“这个……”。南苍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下的木盆,我看到了里面即将消融的冰块一角,明白了什么。
就在我和南苍互相咬嘴时,宁子渊已经梳好头向我走来,幽幽开口:“你家小姐要是还这样站在外面裸奔,我看等会还有几遭血要吐的。”
我看着他头上插好的那支玉簪,有点窒息感,那……好像是我前天刚从当铺老板那里坑来的,不禁肉疼,谁叫我理亏呢。
经他一提醒,确实,我本来身上就基本等于没穿,还露着脚脖子,纵使裹着一床被子,那门外的冷风还是嗖嗖地往外身上窜。
南苍闻言赶紧把刚刚进来忘关门的疏漏给补好。
“终于想明白了啊,长得这么不尽人意,我怎么可能真的和你同床共枕呢?”宁子渊转眼就开始欠揍。
“是啊,我就是长得丑怎么了,有本事你生我一遍啊,我肯定管你叫爹,让你有个妖颜惑众的花魁女儿给你好好长长脸。”我揶揄他。
宁子渊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南苍不忍看我受委屈,冒出一句话来为我辩驳:“我家小姐才不丑,她长得其实很……”
“嗯?”见我厉目一逼,南苍只得乖乖地低下头:“好吧小姐,你其实长得很丑。”
我一抹她的下巴,哈哈大笑。
本宫揩油可是专业的。
看着宁子渊不明雾里的表情,有点纳闷的脸色在我和南苍之间纠结着,我又嘻嘻笑道:“哎呀宁大侠宁世子,刚才是奴家有眼不识抬举,没弄清楚真相就随便揣测您救苦救难的心意,现在我向您郑重道歉以及道谢,还望世子海涵。”
宁子渊哼了一声就往门外走。
我站在门边望着他的背影假装拈泪:“不送啊,宁、世、子!”
门口的身形一滞,倏地折返回来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量说了一句话,然后坏笑着离开。
他说:“实不相瞒,我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