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杜月笙嘴里轻轻诵出这个名字,接着嘴角一翘,不屑的道:“很普通的名字嘛,还不如我的名字好听呢。”
“今晚你去不去?”,燕神武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袁珊宝也抻直了脖子,等着杜月笙回答。
“去干嘛?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才不要跟这种匪类有什么瓜葛呢。”,杜月笙一脸的躲避不及。
“那你又算什么好鸟?”,燕神武似乎喜欢上了打击杜月笙。
杜月笙立刻讪讪……
这件事情只能算个小插曲,与袁珊宝的重逢冲淡他对花虫子的忧虑。三人结伴赶回陈世昌那里,袁珊宝颇有些为难,大鸿发是大掌柜亲自交代下来要好好看着的,现在自己正跟砸了那个场子的人处在一起,结果会怎样?
“珊宝,咱们身边,几乎没什么安善良民。在这样的人际关系下,你就甭打算独善其身了。这不,你又回到我身边了?这是什么?这他妈就是天意啊!以后咱兄弟们安心混在一起吧,怎么样?”,杜月笙仿佛知道袁珊宝的心意,立刻开始循循善诱。
袁珊宝终于下定决心:“哪里也不去了,以后就跟月笙哥混!”
三人回到陈世昌的据点,瑰儿正在一脸焦急的等着他们回来。陡然见到杜月笙,她立刻欣喜无比:“你可算是回来了。”
燕神武脸色立刻有些僵,瑰儿敏锐的感觉到了燕神武的变化。她立刻对燕神武扮一个鬼脸,燕神武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刚才咱们的人跟陈老大的人又闹了点不愉快。”,瑰儿皱着眉头打了个小报告。
杜月笙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这群吃货!人家正苦大仇深的时候,他们跟老爷大人似的胡吃海塞,人家当然反感!”
两拨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杜月笙这边的人瞧不上这些地痞混混。而陈世昌的人,又觉得那些人是寄人篱下,寄他们篱下。双方产生冲突当然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杜月笙没想到,冲突会来的这样快。不过,这却是个好事儿。要是双方的人过于亲热了,反而有可能让自己这边的人产生想法,说不定会投奔陈世昌。到时候自己为人作嫁,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陈世昌回来了,正等着要见你呢。”,瑰儿报告第二件事情。
杜月笙没想到陈世昌会回来的这样快,他刚要举步往里走,陈世昌早就迎出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陈君容。
陈君容已经重新恢复了英姿飒爽,似乎不再为那晚的事情而烦恼。不过此时见到杜月笙,她眼观鼻,鼻观心,对杜月笙全然是一脸的无视。
“月笙,你干嘛去了?我听说你去找花虫子的麻烦了?”,陈世昌脸上颇有倦色,但是愤怒之情难以掩饰。那愤怒不是因为杜月笙,而是因为花虫子。
杜月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且提醒陈世昌,他这里很可能有花虫子的内应。那个内应,多半就是六个病号中的一个。关于张啸林,他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他觉得这个人在这件事情里面可有可无。
“你小子,真给我解气了!”,陈世昌鼓励性的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接着他皱起眉头:“事情有些难搞啊,花虫子有些扎手……”
杜月笙本以为他会有什么高屋建瓴的见解,谁想到他也是跟连大元一样,只会唉声叹气。身后的陈君容也秀眉微蹙,杜月笙立刻大包大揽:“要不您详细跟我说说这个家伙的来历出身和背景,我想个办法?”
“你还是先解决了你的那些‘正规军’吧。”,陈世昌也曾想过要不要邀买这些人的人心。没想到这些人视他如洪水猛兽,根本不敢过分接近。这不由得让陈世昌有点儿懊悔,懊悔当初自己做的太绝了。
“带好你的钱,我给你找了两处废工厂,咱们去看看。”,陈世昌的效率的确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好了这件事情。
“哥,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快去快回。现在这么乱,不定什么时候花虫子就打上家门,你不能走。”,陈君容忽然自告奋勇,这让杜月笙有些小惊喜,难道自己这次大闹大鸿发,让陈君容转变了态度?
“我还是带着他们留下来吧,他们虽然不济,但是好歹也能帮上手。”,杜月笙竟然有些不忍心看陈世昌独自面对这些难题。
“不需要,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放心吧,我们打不起来。”,陈世昌守口如瓶,坚决不吐露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也让杜月笙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他立刻悻悻:“那好吧,我就带人走了啊?”
“给你两天的时间,安顿好了这些人,立刻回来。”,陈世昌似乎有了对付花虫子的主意。
花虫子会给他两天的时间吗?杜月笙猜想肯定不会。他几乎已经预见到花虫子回到赌场之后是如何的暴跳如雷。然后兴师动众的来找陈世昌算账。不过既然陈世昌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连大元拄着双拐出来送行,杜月笙从怀中摸出那把镜面匣子:“这玩意儿就送给你了,权当给你赔个不是了。”,尽管他很想留下这支枪,因为这枪可以武装袁珊宝,可是他还是送给了连大元。
连大元立刻满脸欣喜,心中对杜月笙的最后一点芥蒂也烟消云散。杜月笙转眼看着满脸热切的庆达双手一摊:“就这么一件战利品,日后有你的份儿。”
武军也满头白布的出来送行,杜月笙哈哈一笑:“大伙儿就别送了,有什么好送的?两天后我会回来的。”
二十几个人一起出动的场面很壮观,杜月笙有些疑惑,为什么陈世昌不让他们等到晚上再走?白天出门,很招摇的。莫非陈世昌是故意这么急的支开他们?
为了将招摇减到最小,众人选择了步行。杜月笙的那些人是一脸的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摆脱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了!
杜月笙有心要跟陈君容说几句话,奈何她一直板着脸不理睬自己。而身后长长的尾巴们,也不允许杜月笙说点什么情啊爱啊之类的话。众人越走越偏,渐渐脱离市区,顺着一条宽阔的沙土路来到近郊。
“嗯,就是前面。”,陈君容用手一指,杜月笙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前面一大一小两个厂房相邻坐落,他一时拿不准陈君容说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