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锁儿罕失剌与赤老温的十万蒙古兵与永定门的五万多明军鏖战了两个多时辰后,见麾下人马死伤众多,遂下令撤军。
沐闯见敌军撤退,并不追击,因他麾下的人马大多是步军,如果远离城池的保护,抛弃战车,追杀蒙古兵,反而会导致蒙古骑兵的反杀。
“父皇,打不打?。”在远处用望远筒观望的罗边问道。
“打个鬼,这根本不是铁木真的主力,而是他麾下部将的人马,只是不知道是谁领兵?倘若此时我们冲过去,固然能歼灭这支蒙古兵,但如要一击必中铁木真,那就难了!再等等,除非这支蒙古军往我们这儿溃退!。”浩成说道。
而另一边,铁木真派出其余部队攻打京城四门,情况也都和锁儿罕失剌差不多,但由于铁木真并未派重兵上阵,只是每门各派了两到三万左右的骑兵试探性进攻下,所以伤亡并没有锁儿罕失剌所部那么多。
锁儿罕失剌与赤老温回到大帐后,铁木真坐在主位问道:“永定门的战况如何?。”
“回大汗,那镇南王沐闯利用战车、火器抵抗我攻城部队,我蒙古勇士伤亡惨重!。”赤老温答道。
“伤亡多少?。”铁木真问道。
“骑兵伤亡三万,步兵伤三万,死一万五千人。”赤老温答道。
顿时,帐内的诸将议论纷纷,都觉得照这么打法,不出半月自己就要全军覆没了,况且明朝内地的军队正往京城驰援,总之时间越往后拖,对蒙古越不利。
铁木真眼光转向身边的六子拖雷,说道:“拖雷,你有什么好方法?。”
“父汗,京城城高池深,守卫京城的明军的火器又十分犀利,加之镇南王沐闯乃是成名已久的宿将(经过多次战斗考验的有经验的老将)。我蒙古军队的攻城武器对付一般城池尚可,对付像北京城这种高大坚固的城墙势必吃亏。
儿臣认为倘若能让沐闯与明朝太子袁承志之间产生间隙,让他们内部发生大乱,再让庸碌之将统领京城守军,那么我军定可一举攻破北京城!。”
话音刚落,一旁的术赤却发出疑问:“六弟说得轻巧,那沐闯乃是永乐帝的义子,在明朝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深得永乐帝和其皇后的器重,要是别人倒算了,可要想让沐闯与那袁承志产生间隙,只怕是难上加难,痴人说梦,就算是产生了间隙,凭沐闯的威望和地位,恐怕也难以动摇其地位!。”
“二哥,明朝的《三国演义》上第四十五回不就有周瑜使反间计,让魏武帝曹操斩了蔡瑁、张允两员大将嘛!大姐既然买通那韩诚、欧阳轩帮助我蒙古盗出布兵图,也能帮我们除掉沐闯!。”拖雷说道。
“哈哈,那么六弟,请问那蒋干在何处啊?。”术赤嘲笑道。
拖雷也笑了笑,遂问向赤老温:“听闻将军抓获了一名明军俘虏,乃是那大明首富祝峤之子祝怀?。”
“是的,六王子!。”赤老温答道。
这时,帐内的诸将皆大笑,心中已经明白拖雷的用意。
说起这祝怀可真是犯了富家子弟的通病,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打仗是很容易的事情。这次京城被围,祝怀希望能立个战功,在永平公主面前表现一番,所以便请战参军。
岂料自己不听沐闯号令,擅自出击,结果沐闯派去保护他的几十名兄弟被蒙古骑兵杀死,自己也被敌军俘虏,只是可悲可笑。
此时的祝怀被关押在大帐之内,但却被拖雷好酒好菜款待。
过了片刻,经过拖雷的精心安排,拖雷命耶律履与安排的被俘汉人在帐外窃窃私语,但两人的对话是紧靠帐篷,以保证祝怀能听得到。
在拖雷的授意下,两人说道:“这次在永定门吃了败仗,是大汗与那沐王爷早就商量好的,估计做戏给那城里的明朝太子以及大臣们看的。
这次我蒙古大军能从宣化一路破关打到京城,多亏沐王爷将明军宣化一带的布兵图盗出,待北京城破之后,大汗一定会遵照约定,将明朝的江南半壁赐给沐王爷,平分大明江山,这是密信,你先收好。
稍后你装作宣化一带的难民进入城中,将密信交给沐王爷。
还有那祝怀祝公子,一直不吃饭,也不是办法,我已命人做了一些江南的饭菜,你赶紧去拿给祝公子换上,毕竟大汗还是想劝他归顺我蒙古。”
那被俘的汉人说道:“可是耶律爷,小的进城之后,怎么将密信交给沐王爷呢?听说京城现在正严查奸细呢!。”
“哎呀,这个你放心,你就从永定门进去就行,会有人接应你的。对了,差点忘记了,这三封密函是给南宁侯、北平侯、勇猛侯他们三人的,沐王爷之前早就已经收买了三人,到时候让他们按照拖雷王子与大汗定下的计划进行。”耶律履随即将密信交给那人。
过了片刻,那人将准备好的饭菜进帐端给祝怀。此时祝怀见只有他一人,遂趁其不备,夺了那人腰间佩刀,将那人杀死,又从那人身上搜出四封信函。
祝怀拿这信函,暗自得意道:“哼,好你个沐王爷,竟然敢通敌卖国,幸亏老天有眼,让本公子能有机会听到你的计划,还妄想娶永平公主,这次本公子定要在众人面前戳穿你的真面目。”
随即祝怀趁蒙古军换防之时,抢了一匹快马,逃了出来,进入永定门,直奔太子府向太子袁承志告密。
此时太子等人正见沐闯,表彰沐闯等将士守城有功,但又得永平公主口中得知祝怀被蒙古人抓了去,非常慌张,正欲派人出城打探。
“启禀太子、公主,祝公子正在府外求见!。”家丁禀报。
“什么祝怀他回来了,快快,快让他进来!。”太子高兴道。
因承志与祝怀两人关系最好,祝怀的归来,也让在场的永平公主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不一会儿,祝怀满身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从胸中掏出四封密函给太子,将自己被俘后,如何得知,又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如何英勇杀出敌营之事说了一番,随后又激动地说道:“太子,那沐王爷等人勾结铁木真,妄图颠覆我大明江山,太子应将其等速速拿下,以免我大明江山落入异族之手!。”
在场的众人一听沐闯、周鸿杰、耿爽、高云忠四人通敌叛国,纷纷不信,都说这是铁木真使的反间计,恳求太子不要轻信。
而那袁承志也是读过三国演义,他也想到这会不会是铁木真使的反间计,遂先说道:“祝怀,休要胡说,这分明是敌方所使的反间计,沐王爷等人乃我大明重臣,对我大明忠贞不二,好了,本宫看你非常疲惫,还是先下去休息,此事莫要再提!。”
待众人散后,太子召朱熹、张栻、吕祖谦三人前来议事。
待三人来到太子府后,承志便将方才之事告诉三人,又将四封密函给三人一阅,并问道三人对此事的看法。
朱熹先说道:“太子,其实臣也听不少留言,说这回京城遭到兵祸,是沐王爷派人勾结蒙古,纵敌入关。”
“可是沐王兄早已身居高位,又是边疆藩王,本宫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他为何要背叛本宫呢?。”太子说道。
“可是臣听说,那沐王爷曾跟人说太子年轻识浅,哪里都得过那雄才大略的铁木真,而且他还口出悖逆之言,说以他的本事,应该为天子,而非一个区区的云南王!。
更有人说这耿、高两位侯爷对陛下的分封也是十分不满,说是当年没两人拼死守卫京城,怎会有靖难之役的获胜,更不用谈之后开创新朝?。”张栻说道。
此时太子承志的心中也是疑心重重,因为他之前也是和朱熹他们一样,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但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可是如今京城的安危,关乎到大明江山,更关乎他日后的皇位,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这时,朱熹又说道:“太子,沐王爷独断转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之前京城防务理应事事向您禀报后再做决断,可是每当太子您问起京城防务之时,沐王爷却以您不知兵为由,对您含糊其辞,反而事事向皇后禀报。
要知道,您是太子啊,陛下让您监国,皇后娘娘只是从旁辅佐您,就算您不知兵,可难道连走个流程,写份奏折,汇报给您都不行吗?
再者我朝与蒙古兵交战,向来主张进攻,可方才之战,沐王爷所部击溃敌兵之后,却下令停止追击,这是为何?。”
而一旁的吕祖谦与张栻也是和朱熹一个意见,可他却向太子提出了一个新的意见,那就是武将先不动,先“罢免范直清与王珏等靖难文臣!。”
因为四封信函中还提到范直清与王珏等靖难文臣也参与了此事,吕祖谦他知道这时候将军是不能轻动,毕竟沐闯四人手中掌握了京城一大半的军队。要是此时将他们四人拿下,势必会造成京城大乱。
可怜啊,这就是宋代养成的党争,只要你不是我这一党的,我就弄死你,只不过看是什么时候。
承志深思了一会儿,遂说道:“这样,为防激起兵变。升国防部主事叶衡为国防部副部长,赐正治上卿(明朝文官勋级正二品),统领京城守军,沐王爷等人从旁协助,至于首辅范直清等人,先暂时不用动。”
“可是太子,陛下说过,任命五品以上官员需要征得陛下的同意啊!。”朱熹等人说道。
“无妨,事急从权,况且此时乃是非常时期,本宫奉命监国,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待京城之围解了之后,本宫自会一力承担,向父皇说明一切!。”太子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