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浩成为了对付杭州的疫情,提出了六条方案,众大臣也大都一致赞同。
话说平西王狄忠信率兵二十多万,再以新城侯罗边的三万骑兵为先锋,向南方广西之地进军。
由于从京城至广西一带,地形非常复杂,途径高地、大山,平原等多种复杂地形,征南大军这一路上可谓是涉水登山,水陆并进。
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即永乐三年1148年9月下旬,大军终于抵达广西境内的南宁府(今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
一日,大军正在行走之间,忽得探马来报:“启禀王爷,广西总兵马文龙率兵二十万(包括当地征集的新兵)在靖西被刘子阳麾下大将程乐(种家军麾下名将程显武之兄)的二十万大军击溃,现率领残兵八万退守镇安府(今广西德保县治一带)。
不消片刻,又有一探马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太尉魏禄刚率宋兵二十万已经攻下了龙州(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崇左市辖县),刘子阳则率大军四十万猛攻镇南关。
狄王爷见此情况,忙令副将打开地图,一旁的河间王曹云轩(因西征之战有功,被浩成封为河间王)说道:“这刘子阳的大军表面上是兵分三路,实际上是虚晃一枪,迷惑我们。
忠信兄你看,如今敌军的主公方向就是广西方向,以我之见,我军应迅速进军太平府(位于左江流域,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崇左市江州区一带)。
这样北可支援镇安府,南可攻龙州一带。”
“曹兄说得不错,幸亏敌军没有攻下太平府一带,否则广西一半的地方就要全部沦陷。
不过我想稍作修改,令沐王爷率精兵十万由西向东,配合镇安府马文龙的人马伺机收复归顺州(今广西靖西县新靖镇旧州村一带)。
再命罗边将军率领麾下三万精骑从南宁直奔镇南关,而我大军抵达太平府后则佯装攻打归顺州,迷惑敌军,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主攻方向是归顺州。
一旦他们中计,我们就出其不意攻打龙州,务必将敌军赶出广西。”狄忠信说道。
“好计啊,狄兄之计是佯装北上,实则南下,好计啊!”。曹云轩说道。
“这也没办法,龙州为我大明边防重地,西有水口关,西南为平而关。
如果不拿下龙州,那么太平府以南的地区将会全部沦陷,到时候敌军就可以直逼南宁。”狄忠信说道。
还别说刘子阳这个人非常聪明,尤其是格局远大,他知道如果要夺取中原的话,绝对不能只是单纯的靠打打杀杀。所以刘子阳在出兵攻打大明之前,下令大军每攻到一地,不许惊扰百姓,私下行凶,强取民间一物,除非大明百姓主动抵抗之外,如有违令者,立刻斩首。
更重要的是刘子阳在发布北伐大明国的檄文时,是以“日月重开大宋天”为口号,宣称他是奉绍熙皇帝(赵愭)命恢复大宋的统治。
本来广西民风彪悍,加上浩成对大明国内子民的爱国主义教育的提升,广西之地的百姓是不会吃刘子阳这一套的。
可惜啊当初小梁王柴排福镇守南宁广西之时,骄奢淫逸,把广西搞得是民不聊生,而广西的各官员也都是与之为伍,加之广西的土司(这里的土司不是面包土司,说的是土官、土酋,是中国古代一类官职的统称,通常是西北、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部族头目任职,以夷制夷。
广义的土司指少数民族地区的头目在其势力范围内设立的且被中原朝廷认可的政府机构,狭义的土司专指“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的土官。)对前朝大宋还是有感情的,只有都指挥使周泓杰这人为人廉洁,而且带兵有方,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所以周鸿杰的五万卫所军还算是有战斗力。
过了十日,狄忠信二十万多万大军已经进驻太平府,广西右布政使余剑伟及广西各地官员奉狄王爷文书,稳定后方,为前线召集兵员与粮草。
这边,罗边率领三万精锐骑兵马不停蹄地也赶到了镇南关。
守关的周泓杰及将士百姓见朝廷派遣援军到来,纷纷欢呼,毕竟周泓杰以五万人马坚守镇南关对抗四十万宋军四月有余,当中有多次差点被宋军攻破,幸而守关将士英勇以及周泓杰指挥有方才得以保住镇南关。
周泓杰在关城内迎接罗边等将士,周泓杰问道:“罗将军,不知狄王爷的后续兵马何时赶到?。”
“周将军,狄王爷命我率领麾下兵马先行赶到,至于狄王爷率领大队人马已经赶到了太平府,狄王爷的意思是待敌军以为我军攻打归顺州之时,再集中兵力拿下龙州,等拿下龙州之后再率兵赶到镇南关与我们会合。”罗边答道。
“什么?要等到拿下龙州城之后,才能来援救镇南关,难道狄王爷和罗将军不知道我们五万兵马坚守镇南关数月有余,倘若后续兵马再不赶到,只怕....。”
“周将军请放心,末将保证,在狄王爷大军赶到镇南关之前,镇南关不会有失!你先跟本将说说关外的军情。”罗边说道。
周泓杰对罗边的话半信半疑,但他知道既然朝廷大军已经来到了广西,那么广西就不会有失,毕竟现在朝廷西边的战事已经解决,朝廷肯定会集中全国的兵力支援广西,即使自己战死广西,也是为国尽忠。
但他担忧的是凭借罗边将军的区区三万骑兵,就能守住镇南关,直至狄王爷大军赶来吗?。
随后周泓杰说道:“罗将军,目前关外有宋军四十万,为首的是大宋的辅政王刘子阳。
这些日子以来,我军虽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但敌军源源不断地从后方增兵至此,而且敌军的气焰十分嚣张。
刘子阳的人马继承了前朝大宋的重步兵和弩兵之外,还有象兵部队,这象兵十分厉害,虽说我军火器可以打退象兵,但刘子阳的军队多次命令手持特制藤牌的藤牌兵冲在前面抵挡我军火器,攻城部队紧随其后,幸亏我军地形有力才能击退敌军。
但是刘子阳的人马中,重步兵只占两成,轻步兵占八成,因他们所占据的安南之地,乃是山地和高原居多,而北部和西北部一带,大多为高山和高原。
所以为了方便行军作战,他们的披甲率并不高。”
罗边又问道:“那敌军火器如何?。”
“宋军的重火器不如我军,但之前柴排福王爷的大军被敌军击溃,有相当部分火器被宋军缴获,眼下敌军中红衣大炮和佛朗机大炮只占他们炮兵部队的两成左右。
目前大宋军队的火炮还是以轻便,移动为主。末将曾通过望远筒发现,在之前多次战斗中敌军就频繁使用这种轻型火炮,对我守军造成不少杀伤。
末将曾率兵出击缴获了一门,后面经俘虏敌军的士兵说,这种火炮叫神威将军炮。炮身是铜的,重195公斤,属于轻型大炮,通常装在双轮炮车上使用。
射程大约是一里左右,即500到600步左右(古代一里是500米,原型就是清朝康熙年间的神威大将军炮,长约2.2米,炮管口径约110毫米)
至于其他轻火器的话,如鸟铳等,应该与我军差别不大。”周泓杰说完,便命人将缴获的那门神威将军炮抬上来。
罗边看着这门缴获的火炮,听了周泓杰后面继续说了一些情况,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周将军,照你所说,由于之前有奸细出卖,将我军守关火器的库存火药量告诉了敌军,而我军火药只能坚持三天,所以敌军近日的猛攻就是希望把我军的火药全部打光。”
“没错。”周泓杰答道。
“那这样,明日敌军攻城之时,肯定还是以藤牌兵为前部,步兵及其他兵种再后,而且敌军的鸟铳装备的并不多,现在还没仿制出来,基本上现在敌军用的都是之前缴获我军的,更为要紧的是敌军没有骑兵。
所以我建议明日敌军再攻镇南关时,我率领三万骑兵出城,你指挥炮兵集中打敌人象兵和火器兵。因为我军后续的军需运输部队还有五日才能赶到这里,而本将麾下都是骑兵,并无火器,所以我们只有把敌人的火器打掉,让敌人与我肉搏交战,方才可以取胜!。”
周泓杰听后,哈哈大笑道:“我说罗将军,末将倒是有把握可以把敌人的火器兵打掉,基本上之前敌军的进攻,末将也是这个思路,先打敌之火器,毕竟我朝火器胜于敌军,但刘子阳有四十万大军,有句叫百足大虫死而不僵!
所以之前末将才是坚守城关,而罗将军你只有区区三万骑兵,就这么冲上去岂不是白白送你,说实话,就凭罗将军你这点人马,恐怕是给刘子阳塞牙缝都不够!。
罗边则镇定道:“周将军,首先红衣大炮虽然威力惊人,但其缺点其实因为过于笨重,倘若没有合适的陆用炮车,就会导致其机动性极差。便会让红衣大炮变成长于攻城,拙于野战。
第二、装填发射的速率不高。红衣大炮的炮体笨重,无法迅速转移阵地,故在野战时,要么只能在开战之先就定点轰击,要么就是提高炮手训练。
可是大多数当对方情势发生逆转,则往往无法机动反应。
第三、红衣大炮每发射一次,都会严重偏离原有射击战位。然后按照正常的操作程序,需要经历复位、再装填,再次设定方向等步骤。
第四、红衣大炮相对来说射速还是比较慢,因为发射一次以后,首先要把火炮复位,然后必须用带钩的刷子先把没有燃烧完全的碎布等东西钩出来,再用沾水的毛刷伸进炮膛清洗并熄灭火星,然后用干布包裹的炮杆伸入炮膛去擦干,这才能再填入火药,放入炮弹,有时候还需要塞一些东西固定,最后用烧红的铁钎插入火门点放,这些动作非常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目前出了大明国究竟训练的炮手可将射速提升至一分钟一发外,正常的炮手,或者经验不多的炮手只能使射速维持在两分钟一发,甚至更久。)
所以我朝对炮兵的训练才会十分严格,从而提高发射速度。而经验丰富的炮兵不是短时间能训练出来的,之前如你所说,与敌军曾发生炮战,结果敌军不敌我军,从而导致之后的攻城战,敌军的炮兵部队都是远离我军射程。
不过话说回来红衣大炮的总体情况是射速偏慢,炮体过于沉重,但射程远,威力大,最适用于攻城战和防御战,其次是野战。
你现在知道本将让你集中火力攻打敌军的象兵和炮兵了吧,本将就是担心万一明日交战,敌军不顾自家伤亡,让炮兵将炮位前移的话。
尤其是佛郎机大炮,尽管佛朗机大炮的射程没有红衣大炮那么远,威力也没有红衣大炮那么大,但其射速较快,近战杀伤还是可以的。
至于象兵,本将倒不担心,因为只要火器部队能击溃象兵,就会造成敌军阵脚大乱。”
“想不到罗将军对火器也有如此研究,没错之前我军与敌交战,情况和罗将军所说大致相同。但本将还是担心,就算明日敌军火器兵、象兵无法发挥。但罗将军只有区区三万人,这.....。”周泓杰说道。
“行了,周将军无需多言,待明日本将出城之后,你就紧闭城门,除非敌军溃退,否则你不得私自下令打开城门,本将军保证,明日给你来场大胜!。罗边自信地说道。
周泓杰虽然不相信,但毕竟罗边是征夷右副将军,既然罗边下令,作为下属的周泓杰也只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