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他用特别汉子的手法,抄起纱布使足劲捆他的胳膊。离园痛的喊出声,我制止老者:“唉,喂,你轻点,他也是人,他也会痛的。”
老者顿住了,松开纱布起身:“你来,你来”走向窗边望着天空,我坐在床上,拿着纱布,轻轻绕着他的胳膊一圈圈的卷起。
离园昏睡过去,我缠好纱布后,将他的手放在床上,又为他盖好被褥。
我向老者福身:“谢谢您今日的救命之恩”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亦是盯着我半晌:“不认识我了吗?”
我半撅着嘴,疑惑了一下:“嗯?”细细的打量他,眼睛向上一翻,还是没想起来。
老者走到橱柜,打开,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开了锁,一只明亮的翡翠手镯,他双眼混浊,停了一下,才拿出来,又返回站在我眼前,捏着手镯递在我眼前。
我心想,这翡翠手镯是当年母后送给吴蓟公公的,“吴蓟老爷爷”跑过去抱住他。
我眼睛含泪,趴在他肩上,泪一滴滴滴在地板上,他抚摸着我的背,安慰:“公主,奴才终于见到您了。”
“吴蓟爷爷,我很想你。”我在他怀里起来,盯着吴蓟看个不停,他的腰背已经弯曲,双眼浑浊,留着白胡子。
他伸手抚摸我细嫩的皮肤,“公主,您受苦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老奴没做好。”
我摇头,“不,您别这么说,您已经很好了,我是说能再见到一个亲人,已是莫大的幸运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泪水又涌上来了。
“当年,战乱过后,奴才依照皇后娘娘的意愿,把殿下送去五台山修真大师那儿学武艺。还是皇后娘娘告诉的奴才,有一条密道直通古秦皇宫。”
我再次环视整个屋子,被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吸引,画中的女子婀娜多姿,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这是母后吗?”
吴蓟回答:“嗯,还有这整座宫殿,都是皇后娘娘的!皇后被古秦太后赶走以后,整个宫殿就空了下来,太后称你母后是妖女,称此地为妖宫,也就把这封了,并换了牌匾。”
我气道:“母后温柔似水,多才多艺,怎么会是妖女?明明是太后她自己不辨是非,把好人认成坏人,把坏人认成好人。”
“听您这么一说,所以,母后与古秦皇上的事,您是知道的。”
他摇头:“知道”吴蓟在柜子里翻找,拿出一摞画来,放在桌子上,画上附有一张竖着的纸条,写着:“郎情妾意深千尺,人间无情又奈何。”
吴蓟:“这是你母后知道大难将至,快要离开皇宫的时候,她亲笔写的。下面还有你母后画的画。”
我将那张纸放在一边,拾起手中的画看,“这是母后与古秦皇外出郊游?”
吴蓟点头
我继续翻看下一张画,“这是母后跳舞,古秦皇抚琴伴奏?”
吴蓟点头
我继续看下一张,却让我吃惊:“这是…”
“这是你母后,将离开古秦的时候,画了两口棺材。”
我的泪“啪嗒”落在画上,吓得松开手,退后两步踩到裙尾跌倒在地上。
我心想,不仅仅古秦皇痴情,更加痴情的人是母后,母后与古秦皇的爱被太后强行分开后,她的心也就死了。
原来母后的真爱不是父皇,是古秦皇,我像是发现了一个沉寂许久的大秘密,不知是好是坏。父皇深爱着母后,母后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吴蓟弯下腰,扶我起来。
我抬了抬疲惫的眼皮:“对了,吴蓟老爷爷,那…我皇兄去了五台山拜修真大师为师,他现在如何了?”
“这么多年,奴才一直守在皇宫,也渐渐与他失去了联系,不知殿下现在如何了。”
我看向还在昏睡的离园,面向吴蓟:“我已经把杀害母后的凶手告诉了古秦皇,他答应,要帮我调查。”
随后吴蓟什么话也没说,皱了皱眉,“难啊!”
“詹南蕃是先皇立的使者,也是古秦唯一一位,贸然斩杀,古秦出使便无人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母后,凶手就在我眼前,难道我都没有机会替您报仇吗?
“可是古秦皇不是爱着我母后吗?他听到我说凶手,也是青筋暴起,极为愤怒,我以为他肯定会想法设法处死詹南蕃这个恶人。”
他笑了笑:“呵哼,帝王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记住权利越大位子越高,受到的约束也就更多。”
“为什么您和白婀姿师傅都这么说啊?”
“公主,帝王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关乎千百万人。换句话说,帝王是牺牲自己的自由,而去成全千百万人的自由。”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可是,老爷爷,我生性自由,是个既洒脱又不爱守规矩的人,可母后总告诉我凤凰的传说,母后是不是在骗我?”
这次,他收起笑容,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把手背到身后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你可知,正是因为你爱自由,如果受了约束,才有所谓牺牲呐。也正是因为你自己爱自由,才能更热衷于为天下人谋自由呀。”
我还是不解,他继续解释:“难道说古秦皇不爱自由吗?他与你母后为了爱情,甚至不惜与太后相左。”
吴蓟老爷爷分析的很透彻,我顿时明白了。
吴蓟:“刚刚…”
“刚刚我与离园师兄,轻功飞进来,惊动了值班的人,温司来了,结果师兄被他的毒箭射中。”
“温司?是温家的人啊,温皇后的侄子?”
“嗯,对,吴蓟老爷爷,您也认识温皇后?”
“当年皇上执意要废了她,改立你母亲为后,甚至带着你母后浪迹天涯,太后忍无可忍,出动所有的军队,才把他们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