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宫牌呢?”
我回忆起那天晚上,我解下衣服,就将宫牌扔在床上了,正铺床时晴然就来了,“我没带啊”
“也好,在外面多住几天,那皇宫里竟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还不想让你再回去呢。”
“不行”我把门合上,软声细语:“皇上已经帮我调查詹南蕃了,我得回去盯着点,在皇上面前多多转悠,争取早一日将他捉拿归案。免得走漏风声,让他跑了。”
离园定睛思索:“趁夜色,我用轻功带你进去。”
我与他这么商量好了,他便合门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来叫你!”,房间里唯留我一人,我席地而坐倚着床,双腿微屈,手肘承载膝盖上,手撑着腮帮子,重新思考起景然。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真的就是西凉皇后指使晴然做的。那为什么她要置我于死地呢?
我努力捋顺整个事情的线索。
她先是知道了我是园子的人,我被西凉皇封为郡主,现在又知道代替公主来和亲的人叫油然。
如果一切都做最坏的打算,晴然告诉了她,我就是园子里的那个油然,就是代替她女儿来和亲的那一位。
可是这又如何,我已经说过,是紫陌自己不愿意来,而让我代替来的,在和亲之前,紫陌总是跑到园子去找离园,认识我,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吧?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让西凉皇后想要杀了我呢?
除非…除非…我瞪大眼睛,不敢再往坏的方向想去,她知道我是西楚的亡国公主了!
她如果知道我是园子的那位郡主,然后代替她女儿来和亲的,然后就想置我于死地,那…这没有道理啊,我与她无冤无仇,她没道理非要我死,况且她还得留着我去帮她找女儿呢,问清楚她女儿的下落。
从那个角度出发,她留我一命是有用处的,所以与她知道我是否是园子郡主油然无关。
但她如果知道的是,园子的那位郡主就是西楚亡国公主的话,她又想杀我。为什么?她为什么想方设法的要楚星宸死?
西凉皇却鼎力支持母后的余留势力园子的存在,是的,园子及少主离园师兄为西凉边境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
西凉皇后为什么非要我的性命?
西凉皇后为什么非要我的性命?
西凉皇后为什么非要我的性命?
只有一种可能...西凉皇后就是当年杀害我母后的凶手?!
可他与詹南蕃是什么关系?
我反复思考着,依旧没有结果,不觉天色已晚,房间没有掌一盏灯,渐渐暗了下来。
恰好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斜阳的光辉照在离园身上,离园手持一把宝剑,站在我面前。
“可以出发了”
我眼神坚定,朝他点头。随着他来到客栈后院,小厮牵着他的马在门口等着,他扶我上马,坐在我身后“驾!”
我们二人策马奔向深宫去,天色昏暗,我卧在离园师兄的怀里,抬头望天,月亮很圆很亮,星星仅几颗零散在夜空之上。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在这个宫里呆过大半年的人了,我告诉他这里平时不会有人经过,他便在这个宫墙边停下马。
以同样的方式“轻功”我们轻而易举的进了皇宫。
晚上宫里的禁军大部分都会派去重要的宫殿把守,比如上次的“奉祖阁”,到了晚上宫里巡逻的禁军渐少。
我与离园小心翼翼的走在长廊上,小声说:“我自己回房间就好了,你回去吧。”停下脚步,与他面对着面:“回了园子,不要和师母争吵,师母维持这么大个园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应该体谅她。”
“谁在那儿!”
我伸手绕了半圈,挡在离园身前。看着远处模糊的身影,那人向身边的几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停在远处,他独一人轻轻抬步走向我们,我看他离我们愈来愈近。
我挡在他身前,倚着他的身子后退,再后退。那人手握兵器,缓缓亮出冰刃。
突然一道寒光亮在我们眼前,月光照在兵刃上,又反射到他脸上。我这才识得那人面目,原来是温司啊。
温司持剑一顿挥舞,离园握着我,左右移动,上下飞舞,温司一剑也未伤及我们。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你刺我躲争执不下。
在皇宫里玩这种战术,无疑是在引火上身,离园甩开我拔刀,与温司一决高下,两个人的武功起初不分上下,而后离园占据上风。
奈何一名侍卫叫来一队弓箭手,在刚刚那几个侍卫手中灯笼的照耀下,弓箭手将箭射向离园。
我大喊了一声:“小心!”离园侥幸躲过一箭,又用刀打回几只箭。少顷,万箭齐发,纵使离园武功再强,也抵挡不住。
更何况还有我在他身后,拼命躲闪着数箭,他一面防箭,一面后退保护我,“piu”一只箭射在他的胳膊上。
鲜血马上喷涌而出,顿时整个人虚弱无比,“他们箭上抹了毒液”他一只手捂着伤口,被我连拖带拽的躲到一个石板墙后面。
离园向外推搡着我:“你快走,别管我了,快走啊!”
我看着他血流不止,抱着他的头放在我胸前,一边哭一边摇头。月光照的他们的身影无限长,我看到温司带着侍卫们正在向前靠近。
轰隆一声,身后倚着的石板墙开了,我拖曳着离园一起进去。
温司的侍卫上前去搜寻无果,回去报告温司:“大人,人跑了”
原来石板墙后面,有一间偌大的房间,屋内灯火通明,一位老者帮我一起把他抬到一张大床上。
老者不管不顾的扯开离园的衣服,他的胸肌露在我眼前,我害羞的转过头去,“丫头,过来帮我!”
我迟疑的转回身去帮他的忙,将离园的外衣里衣均脱下,老者噌的一下将箭拔出,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离园痛的喊出声来,我吓得不敢去看,老者把箭放在窗前案板上的白布上,裹起来,回头看我:“去打盆水来”指着水井的方向。
我把水盆放在床边,老者浸湿棉子,小心清洗,将药粉洒在上面,离园嘶哈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