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问,古秦满朝文武都惊骇不已,更无需提奴才奴婢们,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忠冕殿所有人都站着提着一口气。
皇上慢慢收起笑容,面对皇后景然的质问,他神情愈渐严肃:“西凉公主紫陌失踪,朕感到万分悲恸,已经命人去搜寻了。”
景然不怒自威:“哦?本宫想紫陌公主失踪与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本宫听说…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奴婢,叫油然!她在哪儿,本宫要见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急促。
皇上望向我所站的方向,“油然,出来吧!”
我低着头,听到皇上喊我,眼睛抬起,头也抬高了些,移步走向前。
景然向我投来凌厉的目光,她也在桌子前移开,走向我,如妃看好戏般窃笑,云妃瞅了一下如妃,也浅笑我。
“你是油然?”
晴然抬起头来,盯着我看。
“是”我故作镇定的回答。
景然:“抬起头来”
我愣了几秒,慢慢的抬头,如妃与云妃看见我,甚是疑惑,相互对视了一眼。晴然看到我这副样子,竟也晃了神,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油然吗?
景然再次确认:“你是油然?”
“嗯”我轻轻点头,“哼”景然轻笑:“怎么会呢?皇上,本宫记得西凉园子里有个叫油然的”
我双手捏紧,心一下就慌了,皇上一边听着一边在皇位上下来,景然:“这个油然曾经被西凉皇上封为郡主,本宫远远的瞧见过,也不至于样貌如此丑陋。”
皇上呵呵笑了两声:“名字算什么,只是一个代称罢了,可能与皇后娘娘口中的油然只是重名罢了。再说了,园子里的油然郡主若是来了古秦,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奴婢?皇后还是不要多想了。”
皇后晃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谢:“紫陌自小调皮,这次闯下大祸,随便叫来一奴婢冒充她前来古秦和亲,再怎么说也是西凉的不是,其实这次前来,是奉西凉皇之命,来向皇上致歉。”
古秦皇摆摆手:“此事朕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会妨碍两国日后的友好往来。”
挥了挥手:“都坐吧,歌舞继续”
景然释然回坐,我松了一口气,亦返回至秦子凝身旁,我们两个互相会心一笑。
天色已晚,忠冕殿的人群散去,宫门关了,一排排禁军提灯在宫中巡视。
夜深人静时,御书房的灯还亮的很,古秦皇站的笔直,威严肃穆,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
此时的我已经卸下了丑妆,跪在皇上面前,我被召来的路上就猜测到了他要问我的事,“园子”
屋内只有我与古秦皇两个人,皇上退了几步,转身坐回到龙椅上,发出浑厚的声音:“朕这次宣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何吧?”
“奴婢不知”
“哼,不知?朕问你,园子油然郡主究竟是不是你?!”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后宫琐事,他抽空单独找我谈话,究竟是因为什么?不可能单单是因为园子吧?
于是我不回他的话反而问道:“皇上认识园子的油然郡主吗?”
“大胆,朕在问你话!”
我还是不答,他倒是主动,平复了些心情,起身拿起桌边的卷轴,站在我眼前展开卷轴:“此人你可认识?”
我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触动到了,心念:“母后~”眼里有泪花闪动,古秦皇察言观色,慢慢收起画卷:“哼,看来你是认识的了。”
我摘下头上的簪子,趁着古秦皇放画卷之际,突然站在他身后:“狗皇帝,拿命来!”
话一落地,簪子就自上而下逼向他,就要落在他的脖子上,皇上眼疾手快,侧身向后撤了一步,一把抓着我的手,使我动弹不得,夺过我手里的簪子,扔在地上。
弑父皇杀母后灭国,我曾说过,此仇不报,我油然此生誓不为人。
之所以我没有还手,其实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仁义感恩之心的,今天宴会他没有让我下不来台,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我隐瞒帮我度过难关。
我于他的感情既有仇恨,又有感谢,这两股情感在我心中缠绕再缠绕。
而我再定下心来思考,他为何要帮我,帮一个犯有欺君之罪的罪女?没有理由啊?帮我之余是否还掺杂了一些企图?
我一下子坐在地上,不知如何了,他却没有叫禁军进来将我拿下。
“朕待你不薄,你却一次次伤害朕,为何如此啊?”
时间不等人,我没有绕弯子,直接问:“我母后与你有何关系?”
“你母后?”
“我的母后名唤张依然!那幅画上的女孩就是我的母后!”
古秦皇:“她是你母后?所以园子的油然郡主就是你没错了。”
“哼”我轻笑,“是啊,皇上,十年前,你派兵杀了我母后,十年了,没有想到吧,我来报仇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声音刺耳,目光凶狠的盯着他,慢慢站起来。
他略微着急:“朕何时有要派兵杀你母后啊?”
“现在了,还在掩盖你当年所犯下的罪行,有意思吗皇上?”
“荒唐荒唐,朕对古秦皇家祖先发誓,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母后!”
我目光锐利,他解释:“十年前西楚亡国,并非我意,依然是我所爱的女子,当年我派使者詹南蕃去了西楚,想着与西楚皇好好商量,让依然回来。朕也派白起去了那儿,若是讲不成,只好动武。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依然,她是我深爱的女子,朕怎么会忍心杀她?”
“我母后是你深爱的女子?后宫这么多女人,为何抓着我母后不放?我母后已经嫁给了父皇,你为什么要去拆散他们,破坏我们的生活?”
“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的样貌神似依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依然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子,而你除了遗传你母后的容颜,眉宇之间还带了几分硬气。”
我还是摆出一副要杀他的狠厉样子,倔强的看着他,而他仿佛是把我看穿了一样,大笑两声:“呵哈,这股倔劲竟也如此的像你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