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原点小馆”的人们开始忙起来了。
雪儿从乞丐那里收菜,富贵把要洗、收拾的菜交给小乞丐们并且交待交回来的时间。
小竹拿来了准备好的早点一家一家的分给他们。
南弦月和嬷嬷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准备配料。
二狗子、小五子在南弦月的指导下执刀切菜切的有模有样了。
四喜去马棚喂马,难得只有周墨一个人还没起来。
“婆婆早,大家早。”左青阳和老十三两个人出现在了后院。
“你们两个人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二狗子放下刀跑到左青阳身边笑着说。
蔺婆婆朝左青阳点了点头,看到老十三目光有些迟疑,南弦月看到这一幕走到老十三面前挡着嬷嬷笑着说:
“你们是来看公子的吧?我去叫,你们先坐。”“小竹上茶。”说完拉着蔺婆婆去找周墨。
“十三哥你来了?我这就给你上茶。”
小竹放下手中的活高兴的去沏茶了,百里玉看到眼前熟悉的乞丐笑了笑。
南弦月看走远了对蔺婆婆说:
“婆婆你是不是不喜欢老十三来我们小馆?”
“没有的事。”蔺婆婆尴尬的笑着说。
“婆婆你是不是怕老十三对我们公子不利?”南弦月挽着蔺婆婆的胳膊亲切的说。
“你也看出来了?”蔺婆婆不好意思的说。
“老十三他是看起来气度非凡不像寻常公子哥,我见过的王孙贵族不少但是像他那样正派的很少,即便是贵族之后可他并不知道周墨是女儿身以为是男儿那就更不会有什么了。
他只是跟我们公子投缘喜欢一起玩罢了,再说了他如果是坏人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救我们呢?还不惜得罪楚大人?”
此时从南弦月就像一个跑江湖的老手眼神里透着深邃。
婆婆听了这番话眉心慢慢舒缓开来,她没想到南弦月看事情也能看得如此通透,可能是她过于紧张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始终相信:小姐非池中物,有天神护体,一定会逢凶化吉,这样一想她脚下的步伐变得轻盈了不少,南弦月更加开心。
两个人推门进去看到周墨还在蒙头大睡但是额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公子,公子。”婆婆推了推周墨。
“他最近总是做噩梦,我有几次进来看她都是这个样子。”“周墨,周墨,你醒醒,快醒醒。”南弦月使劲推了推周墨,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天亮了?”周墨打着哈欠说。
“辰时了,我们都吃过早饭开始干活了,你还不起来?”南弦月取笑着说。
“啊?”
“每天最公子辛苦,多睡会没关系,我看你的睡姿并不舒服,公子你是做噩梦了吗?。”蔺婆婆一边给周墨擦汗一边说。
“好像是吧!最近总这样但是我又记不清楚到底梦到了什么?想醒来可就是醒不来。”周墨不解的说。
“老十三和左青阳来找你了,快点收拾吧!”南弦月把衣服拿过来说。
“他们来做什么?”周墨惊讶的问。
“不知道,应该是找你有事吧!”
“好吧!那我赶紧洗漱去找他们。”说完周墨就要下床,腿刚放在脚凳上还没站起来就跌倒在了床上被蔺婆婆扶住了紧张的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起的急了点。”周墨冲南弦月使了使眼色不巧被婆婆看到了。
蔺婆婆扶起周墨的腿轻轻的放在她的腿上掀开一看,小腿肚肿的厉害里面全是紫青色的淤血比上次的伤口还厉害,婆婆颤抖的手不敢触碰。
“婆婆你别紧张,真没事一点都不疼。”周墨说着把纱裙放了下来。
蔺婆婆冷冷的说:“南弦月你把金创膏拿过来。”
“嗯!”
婆婆从南弦月手中接过药膏,一声不吭的掀起纱裙轻轻的给周墨涂上,一边涂一边念叨:
“我的公子不是一般人日后定让他们这些人一一偿还,决不轻饶,我老婆子有的是法子治他们、、、、、、”
“好啦,好啦。”周墨生怕蔺婆婆说个没完。
楚颜昭踢的这一脚虽然疼但只是一处疼不像程璧那狗东西让他全身上下疼到骨髓,疼到每一滴血液里了坐不能坐躺不能躺醒着就疼还睡不着,那种疼到现在回忆都是疼的。所以楚颜昭弄的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一心想着他们两个人在外面等着就催促着婆婆给他穿衣服。
百里玉坐在石凳前看左青阳和小乞丐们一起拣菜,看得出来小家伙们很想跟小竹玩,跑过来拉了拉小竹的手但是看到他一溜烟的跑了,他想叫住他们但又怕吓到就作罢了。
“你们怎么来了?”
百里玉回头看到周墨身穿一身茶白色袍子,一瘸一瘸的在蔺婆婆和南弦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脸上笑容倒是清澈,宛如御书房的小皇子们知道父皇不考他们课业时开心的样子。
“来看看你咯。”左青阳走到石桌前笑着说。
周墨瞪了左青阳一眼,蔺婆婆和南弦月小心翼翼的把周墨放在了石凳中央,东边坐的是百里玉,西边坐的是左青阳。
坐定之后小竹端了早饭上来,蔺婆婆和南弦月就招呼大家去了大堂,留下他们三人在院中。
“你们肯定吃过了,那我就不招待了。”说完周墨拿了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百里玉发现他这个人就像个小孩一样喜欢把油条捏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撕着吃就为了好玩。
“我一会要去别的地方,估计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左青阳趴在石桌上靠近周墨盯着他的眼睛说。
“一个月?这么久?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周墨放下手中的油条瞪着他说。
“牟州、开封、兰阳,去看看。”左青阳认真的说。
周墨想了想,转头看了看百里玉,又回头对左青阳说:
“是他让你去的吗?一定要去吗?非要去吗?”一遍遍的问。
左青阳看到周墨问他的神情和说话时候的语气就想起程璧上门找茬那天,他就是这样问他的,他走了,他就出事了,左青阳低头想了想勉强的说:
“算是吧,我是有事要办,不过你放心老十三比我靠得住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不是怕没人保护,是怕坏人来了你不在身边,你在我才安心喽!”周墨假装用轻松的语气说,然后又开始撕手中的油条。
百里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舍说:“你不用难过,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他就回来了。”
“你在没别的朋友了吗?非要左青阳去吗?”周墨有点埋怨的问百里玉。
“嗯!非他去不可。”百里玉点了点头。
周墨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掉了思考半晌心想:
毕竟他自己和左青阳只能算是兄弟,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在渡禅寺左青阳说过,报仇是帮他自己的但是事关天下苍生的就是他左青阳的大事。人各有志,路怎么走终究还得靠自己不是吗?苦笑了几声对左青阳说:
“那你自己小心,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一定要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接风洗尘。”
“好!等我回来,继续给你当跑堂的。”
“好!”
百里玉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幼稚的对话,他们三个人都以为一个月如同白驹过隙,到时又能像今天这样打打闹闹,虽然雁过留痕但有些东西逝去了终究是无法祭奠的。